天命

第18章


日月所出的大荒山是一座灵山,天地之气在子时总是滚滚汇聚在这里。所谓纷扰尘世,万丈红尘,也由此而始。

也因此,这里是驱散五浊恶气的最佳地点。


自从五浊恶气中四道已破,天地变得澄澈,山顶已经不再有阴霾了。苍却不由得更加隐忧,无形无相的『众生之浊』,若非以阴霾的形式汇聚在这里,又会是什么?

『众生之浊』,是否会对武神的身体产生无法想像的重负?


怪石嶙峋的高山之巅,一白一紫两道身影背对彼此,迎风而立。对于武神来说,百年已过,然而苍略惊讶地发现,他们还维持著百年前无言却微妙的默契。

「伏天王,降天一,明玥白虹贯天日——」苍一声低喝,袖带飞舞间席卷怒沧琴而出,稳稳落地。

双剑立于双极阵眼,飞速旋转著,巨大的太极印腾空而起,为两道身影开出一片白光弥漫的清净天地。

苍闭上双眼,屏气凝神,等待武神的信号。

感受到身后的人缓缓运起双掌,周身的气流在他运气间改变了方向,蓄势待发。苍心神领会,盘膝而坐,拨出了第一声清越的琴音。

「铮——」琴音随即琅琅回荡在太极阵中。而这第一音,是他的回应。

万丈惊雷劈空而下,耳畔再一次响起了无数恶念尖锐的咆哮。山巅之上狂风猎猎作响,武神一声低喝,在雄厚力量的牵引下,毁天灭地的风势汇聚在他的双掌,形成两道巨大的飓风扶摇直上,直贯天顶。

与此同时,无穷无尽的恶念轰鸣愈发震耳欲聋,苍稳住心神,十指飞速地撩拨在怒沧之上,琴音击节浩荡,愈发势如破竹,气吞山海。

空气中弥漫开腐烂恶臭的气息,在阵法的奇光笼罩下苍发觉有什么开始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随后声势渐大起来。


天空渐渐下起了黑雨。

这是什么?苍担忧地睁大双眼。这是浊气形成的黑雨吗?


武神抬高双掌,白色的夺目光晕缓缓升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气罩,为苍挡住了声势渐大的黑雨。

空气中腐朽的气息让苍想要呕吐,七窍在重压之下隐隐作痛。这样的痛楚让苍再一次回想起弃天帝回忆中那片森罗地狱般的暗红之景,略一分神之间,震耳欲聋的恶念在七窍中趁隙而入,直贯灵台。

「啊⋯⋯」五脏六腑气息走岔,苍很低地痛呼一声,琴音一时险些不稳。

温热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道者再一次七窍流血了。


「退下。」武神低沈地一声令下。

苍咳出一口暗红的血。虽近在咫尺,身后的声音远得像是在遥远的天际。

「退下!!这不是人类的身体能承受的东西。」

「吾⋯⋯尚能坚持。」

苍固执地不肯松手,十指扔快速地飞旋在怒沧琴上,为背后之人护住心神。

——如果势必无法还他的人情,至少也要同担一些他的痛苦⋯⋯

「退下!!又要吾说第三遍吗?」低沈的声线微微喑哑,已染上了些许怒意。

「你⋯⋯」

武神听起来已有些气息紊乱了。顾不上七窍流血,苍当机立断,十指微微一顿,势如山海的琴音霎时渐缓,有了行云流水之意。

「护住你的心神。」

「退下!!!」

「放心,吾自有分寸。」苍坚持道。

他不能停下,不能停在此时。


拨弦翻掌间,苍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气息。

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武神。那是他们之外的,其他人类的气息。

苍顿时警惕起来。十指翻飞,续续拨弦,不减其势,道者不动声色地开了天眼,向阵法之外黑暗的深处探去。

自从来到这个远古世界,天眼的视力范围似乎缩小了,连预知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大概这也是一种天地的平衡,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观天之能必然受限。

远处依约出现了十数道人影,快速变换著位置,像是在排布某种阵法,在黑暗中鬼影幢幢。


一滴冷汗悄然滑落额头,武神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强行运功压抑伤势,手上正要渐渐收势,忽闻一声清越的琴音,似有安心之意。

「交给吾吧。」苍在他背后沉声道。

道者站起身,向前一步。拂尘轻挥,顿时在急骤而降的黑雨中辟开一条前路。

「来者何人,请现身一谈。」苍略一躬身。

——无人回应。

苍心知来者不善,但双剑依然在阵眼护持,无法离开太远。守在武神身后,他屏气凝神推算著身影变换的方位,手上拨弦动作不敢松懈,严阵以待。

他心念一动,电光火石间,一道琴音按照猜测的阵眼位置,势如破竹而去。

随后「当」的一声,像是有什么被钉在了树干上。

幢幢人影立刻消散了。

苍低喝一声,袖带飞舞间,那钉在树干上的东西迎面飞来,落在手心。

——是一张白色的纸人。

「⋯⋯」苍无声地蹙了蹙眉头。

这应当是一种古老的巫术。风火雷电,五行阴阳,与道门一脉的术法截然不同,阵法排布的方式却似与后世道门有著似有似无的联系。

是他多想了吗?


一瞬之机,身后之人已尽全功,此时渐渐收势。

苍小心地收好纸人,回到武神身边。他担忧地发现,后者冷汗涔涔,甚至有些微微发抖的迹象,像是在强忍内伤爆发。

「走吧,回去。」武神上前两步,步伐依旧沈稳有力,一贯的低沈声线几丝沙哑,异色双瞳神色不明地打量了苍几眼。

苍微微一愣。武神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无恙否?」苍不无担忧地问。他不曾见过武神这样的眼神,那其中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嗯。你流血了。」武神走上前来。见苍本能地微微躲闪,有些不满道:「不许躲。」

方才运功过甚,苍这才发觉,他的嘴角渗出一丝殷红的血。「无妨。」

「站著别动!」武神一声令下,随后蛮横地扳过道者的下颚,伸出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说了让你别参与,你总是不听吾的话。这种污秽的东西⋯⋯不需要你沾。」

「你也流血了。」苍担忧道。武神一贯低沈的声线似乎也有异样,为他擦拭血迹时甚至微微有些发抖,像是强行压抑著什么。「你伤的重吗?」

「笑话。⋯⋯走吧,回去。」

武神轻哼一声,松开苍的下颚,随后向前两步站在苍身前,优雅从容地背过身去,不自觉地却有了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一瞬的接触,苍敏捷地察觉到了武神体内的气息暴冲。他的圣气似乎和浊气是冲突的,此时正在强硬地运功压制,以免五浊恶气暴体而出。

「你⋯⋯」苍欲言又止。望著倨傲的白衣背影,他想上前扶住武神,但不知怎的,伸出的双手又停在了半空。


苍此时真的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位昔日仇敌了。

也许,「昔日」二字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向往。在原来的世界,他们依旧是仇敌,毁灭之神和他的俘虏,一切还未改变。

自己能否真的能改变什么?如果不能,将来若有对立的那一日,自己能否还能像往常那样坚定不移地寻找他的弱点,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地除掉他?

从第一次相遇起,这个疑问就已经深深植根在心中,让苍痛苦郁结得无法喘息。


「这个东西,你见过吗?」苍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方才打中的那枚纸人。

武神打量了几眼,不以为意,「或许见过吧,不记得。⋯⋯也许,以后会想起。」

「以后会想起?」

「嗯⋯⋯吾之记忆似乎在慢慢恢复。」

「你想起了什么?」苍一惊,连忙追问道。

「比如,以前不记得,要清理这种污秽,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还有呢?」

「还有些别的事要做,不过目前还不记得,以后或许会想起吧。」武神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还不走?」

「也许有人要对你不利⋯⋯」苍微微一顿,正色道。

「哈哈哈!吾,会在意吗?」

「⋯⋯吾不在的这些年,你遇到过什么异常吗?」

「什么样的异常?」

「比如,是否有人暗中观察?」

「吾,无所谓。」武神不以为意。

「若有人图谋不轨⋯⋯」苍忧道。

武神优雅地低声大笑起来,一如既往地有点傻。「哈哈哈!绝对的力量面前,计谋有用吗?」

「⋯⋯」

出于良好的修养,苍忍住了给他一个白眼的冲动。




大荒之山以西三百里的一处山头,一人迎风而立,极目远眺,望向大荒之山山巅的黑云密布。

黑云以大荒山为中心,绵延了方圆百里。人间的最后一道五浊恶气,「众生之浊」,源源不断地汇聚在那里。

这最后一道浊气被驱散之时,也是计划正式开始的时刻了。

狂风吹起他淡金色的长发,散著淡淡的清晖。手摇著一把金光闪闪的折扇,他骤然睁眼,如天神般神威逼人。一轮疏月倒映在金色的瞳孔中,既有广泽万物的温润,却也浮潜著睥睨众生的孤寒。

「圣人。」身后有人毕恭毕敬地唤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类⋯⋯」

「哦?那个消失了一百年之久的人类?」

「应当无误。」

圣人双手背在身后,收起折扇,对著广袤的天地意味不明地一笑。

「趣味了。——你,又会是谁呢?」




回到了先前的山洞,苍一边默默地观察著武神的伤势,一边为他抚琴疗伤。

后者此时静静地坐在石床上,紧闭双眼,冷汗依旧岑岑而下。

苍看得出武神体内互斥的两种气息依然在暴冲游走,并没有和缓的势头。而琴音的作用,似乎极其微弱。

苍叹了口气,放弃了抚琴,缓缓走到武神身前。后者察觉苍的气息走近,突然睁开双眼,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做什么?」

他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让苍更加担忧了。「你当真无恙?」

「嗯,无,无恙。」武神有点别扭地说,「⋯⋯别过来。」

「吾助你疗伤。」苍沈沈提气,向他胸前击去,浩然澎湃的道门圣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也许吾所修之功体,会对你有一点微薄的帮助。哈,聊胜于无。」

「退下。」武神怒喝一声,强大的气流暴冲而出,把苍掀开了几丈距离。

苍登时被掀退几步,双脚向后划去,在坚硬的山岩上拖拽出两条鲜明的划痕,方才堪堪站稳脚跟。

——这尊大神又发什么疯?

早已习惯了弃天帝的阴晴不定,苍不以为意,全然不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爆发。他执拗地走上前来,手掌再次覆在武神胸口。「至少能让你好受一些。」

「退下!!」

「你⋯⋯啊⋯⋯」

突然间天旋地转,苍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随即手腕被蛮横地按在身体两侧,白色的身影贴了上来,压得道者动弹不得。

「说了让你退下!!!」

恼怒的低沈声线随即响起,染上三分动情的沙哑。

「这种不知进退的愚蠢,为什么总是听不懂吾的话!!!」

手腕被按出殷殷红痕,苍有些茫然地望著异色双瞳中的隐隐怒气,那种他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更加浓烈了。

箝制之下,苍本能地反抗起来。「吾之功体或许对你有益⋯⋯」

「别乱动!」略带沙哑的低沈声线似乎更加恼怒了。

苍只好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武神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此刻埋在他的颈窝里,紊乱地呼吸著,像是强忍著什么。

「你怎样了?⋯⋯」

随即苍心头一道晴空霹雳,惊诧地睁大了双眼。他感觉到武神的身体起了变化——

一个坚硬而灼热的物体,此时正抵在他的下身。

蓝紫色的双眸剧烈地一颤。怎会如此?「众生之浊」影响了他的心智吗?

「别乱动。」武神艰难地深呼吸著。

「哦。」苍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们紧紧相贴著僵持了许久。半个时辰过去,见那紊乱的呼吸声并没有平息之意,苍咬咬牙,率先打破了尴尬。

「吾,吾弹琴给你听,你先起来,起来⋯⋯」

「闭嘴!」

武神体温似乎高于常人,此刻那个坚硬而灼热的硬物抵得苍心生恐惧。他又想起被弃天帝侵犯时,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感了。

不能这样下去。

苍小心翼翼地试图抽出双手,按住武神的手腕,定了定心神,此刻打算一赌。

「吾,吾弹琴给你听,帮你压制⋯⋯你先起来,起来⋯⋯」

「说了别乱动!」武神一声怒喝,「听不懂吾的话吗!」

「呀——」苍倔强地运开双掌,反手一推,把数百年清修之内功源源不绝地灌入武神体内。然而这一次,道者清圣的内力依旧如泥牛入海,淹没在浊气暴冲的经脉中,毫无作用。

「这⋯⋯」

这下苍束手无策,茫然地望著异色双瞳中浓烈执著的情绪,推搡起来。

⋯⋯眼下这种情形,还是先行脱身为上。

「你,你先起来⋯⋯吾会想办法⋯⋯」

「你是执意乱动了!?」

苍只好乖乖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地僵持著。

「啊⋯⋯」武神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道者双眸猛地一震,更大的恐惧在心中油然而生。眼前的白衣神祇,三千白发霎时逆转青丝,两道英挺好看的浅色长眉,也隐隐染上了不祥的黑雾。

「你⋯⋯头发⋯⋯转黑了⋯⋯」

「闭嘴!」

望著武神眉间那团隐隐的黑雾,苍情急之下奋力挣脱被牢牢按住的双手,再一次将清圣的内功源源不断输入武神体内。「稳住你的心神⋯⋯」

「闭嘴!吾能压制⋯⋯」

抵在他腰间的灼热硬物也愈来愈硬了,硌得他有些疼。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浊气与圣气阴阳相冲,运功无益。唯一的对策,是将他体内的浊气疏导出来。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既然注定命不久矣,那自然当舍无用之身,做有用之事。苍淡淡地想。想到同修挚友在道上前赴后继地牺牲,而自己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苍平静地对视著几乎要燃烧的金蓝异瞳。「来吧。」

「你⋯⋯似乎很抵触。」武神低声道,「你⋯⋯抗拒与吾接触。」

苍淡淡地闭上眼睛。「无妨。」

「唔⋯⋯你自己说的⋯⋯」武神说罢就要撕扯苍身上的道袍。

「别扯!」苍连忙抓住他的手,牵引他来到腰带的交封处。「在,在这里。」

「唔⋯⋯」

武神笨手笨脚地解开苍的腰带,又扯下了他的道袍。纤长优美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苍微微颤抖了一下。紧闭著眼睛,他绷紧了身体。


金蓝异瞳危险地瞇了起来。

苍的身体很美。曲线精致的腰线之下,道者的两条双腿修长而笔直。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清圣得没有沾染任何凡人的污秽之气。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冷得像是远离红尘,不可侵犯。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苍的身形有些过于纤瘦了。武神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不知道这样的身体,到底是哪里来的力量与勇气,总是同他作对。


分开苍的两条长腿,终于抵在干涩的入口,武神有些郁闷地出声:「你太紧了,吾进不去。你,你放松⋯⋯」

苍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几乎无所不通的先天高人,此刻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助。「放,放松?」

「唔,松松。」武神说著,皱著眉又往前顶了顶。

⋯⋯他不想再忍了。

「放松,听到没有。」

「吾尽力⋯⋯」苍低声道。

——难道不都是直接进来的?

「这,这样呢?」苍结结巴巴地说。

「还是太紧了,松松!吾进不去!」

「你,你用力便是?」

「直接用力?」武神皱了皱眉。

「嗯⋯⋯」苍闭著眼睛点了点头,随即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被一冲到底,苍疼得眼前发黑,抽搐几下,几乎昏厥过去。鲜血再一次迸裂,在他们牢牢结合的地方缓缓流下来。

也许是旧伤崩裂的缘故,似乎比以往更加痛。

牢牢地嵌入道者温热的身体里,看著苍因为剧痛而蹙起的眉,微微抽搐的身体,和那因为强忍而更加鲜红的朱砂流纹,武神微微一怔。

「吾弄疼你了?」

苍强忍著维持意识的清明,紧闭著双眼,勉强摇摇头。「还,还好。⋯⋯唔!」

又一次猝不及防的撞击,狠狠顶开了他的身体深处。苍闷哼了一声,死死地攥住身下的稻草,不知不觉间,将它们捏成了细碎的金黄粉末,在指间绵绵流出。

武神试探地抽动了几下,见苍冷汗频频,眉头紧促,似乎依然在吃痛,只好减缓了抽插的动作,缓缓地磨蹭著。

「但你明明看起来很痛。」

他掰开苍紧攥的双拳,插进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抵在苍面颊两侧。「放松,听到没有。吾,吾不要你疼。」

苍深吸一口气,对武神平静一笑:「吾好多了。」

「真的?」

「嗯。」

武神一边缓慢地在苍身体里磨蹭著,一边犹疑地打量著苍的神情。此刻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孔上,已看不到一丝痛楚的痕迹了。

他终于有些放下心,继续大力抽送了起来。苍体内很温暖,微微痉挛著,此刻紧紧地吸附著他,包裹著他,与他紧密结合。

他俯下身与苍胸膛相贴。欺身向前的时候恰好顶开了最深处,仿佛这具身体就是严丝合缝地为自己而生。


第一次,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埋在苍身体深处的感觉。

原来尘世之行,可以不用那么孤独?

可是低下头,望著眼前之人紧闭的双眼,毫无反应的躯体,明明是紧紧结合在一起,却始终横亘了遥远的距离。


「⋯⋯苍,你没有反应。」武神不满道,拍了拍苍清隽的面颊。「吾要你回应。」

恍惚听到武神低沈而略带沙哑的声线,命令般的语气,苍睁开因疼痛而水雾朦胧的双眼。

回应?怎样的回应?

「抱歉,回应?吾不太会这个⋯⋯」

「哼⋯⋯」武神低哼一声,双手握在苍的腰间,带著他缓缓坐起来。道者蓝紫色的双眸盈满水雾,如融化的水晶般剔透,他好像也要融化在里面了。

怎么回应,他不太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本能地把苍环抱在自己胸前,低下头去,双唇轻轻去贴附眼前之人那苍白的唇。

抵达他身体的最深处,再吻住他,是不是这个人就能属于自己了。

是不是就不用等百年之久了。


感受到双唇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苍扭过头去。

「抱歉,吾不习惯这个⋯⋯」

武神扳过道者的头,强势地撬开他的牙齿,含糊道:「不许抵抗。」

「不⋯⋯不行。」苍倔强地再次转过头去,挣脱那个吻,趁隙道,「抱歉,这个不行。吾不喜欢这个⋯⋯」


他们不是恋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关系。

⋯⋯他们不需要这个,也不应该有这个。


「又躲开!」

武神再一次扳过苍的头,异色双瞳有几分恼怒地瞪著苍。望著苍抱歉地笑笑,道者那一丝的软弱,一瞬的无助,让他在对视中败下阵来。

「罢了。既然你不想⋯⋯」

他转而吻上了苍眉间的朱砂琉纹,恼怒地含糊道:「这总可以吧⋯⋯」

苍再一次闭上眼,毫无反应地任他摆弄著,身体随著结合处的抽动而上下沈浮,却始终一声不吭。

「一声不吭,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把吾当什么了?!」

下身只剩麻木的痛楚,意识在反复摧折下渐渐消沉。昏昏沈沈中,苍隐约察觉到自己又被放倒在床上,而略带沙哑的低沈声线不知何时起似乎染上了更深的怒意。

双腿被架在武神两侧,苍睁开眼,看到他们结合的位置已经满是鲜血。

伤势在每一次退出时被不停地被修复,又在每一次被进入时被不停地撕裂开。温热的血汩汩流出,在金色稻草上晕染成殷红的花朵。幸好,麻木感愈加鲜明,苍已经快要感觉不到痛了。

朦朦胧胧地,淋漓的鲜血之中,苍看到武神抬起他的双腿,毫无疲倦地在他体内进进出出著。恍惚中苍还听到了身体撞击的声音,淫靡黏腻的摩擦声,时不时漏出的交叠的低喘,都让他煎熬不已。


何时能结束,何时才能结束?

苦海挣扎何时解脱?众生沈沦何时才能得渡?人世倾颓何时才能画下句点?



「苍⋯⋯」面颊贴上苍的耳畔,武神心一横,勾在道者的腰间将他抱起,强势地再次从后面贯穿了他。

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此时不牢牢抓住他,以后就再也抓不住了。上次放手,他孤独地等待了百年。这次如果放手,他有种奇怪的直觉,要等上千万年才能相见。久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他手臂环在苍胸前,支撑著苍的身躯让他悬在空中。与此同时胸膛紧紧贴著苍的后背,近乎失去理智地反复冲撞著眼前脆弱的人类之躯。


苍是他的人,必须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人。


「你是吾的。以后,只能属于吾⋯⋯」他听见自己很轻地说。「听到了吗。」


「苍⋯⋯」

轻唤出声。

这是什么感觉?



武神将道者紧紧搂在怀里,亲暱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一点朱砂流纹,此刻不知为何格外地鲜红,几欲泣血。

金蓝异瞳意味不明地瞇了起来。


和苍的第一次,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感受,这种释放在苍身体里的感受。

人类的情欲,原来可以带来这样极致的快乐。


「以后,你就是吾的人了。」他自顾自地对著昏迷的道者轻声道。「不许离开吾,也不许让吾总是等著你。

苍安静而微弱地呼吸著,靠在他的肩头。

「一刻也不行。吾不喜欢等待。听到了吗?」

尽管未能得到一个答复,武神还是心满意足地将道者再一次抱在怀里,强势地进入了他。


后来,他将苍抵在山洞的每个角落,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他,又一次又一次地释放在他的身体深处,疯狂而执著地进行著一场又一场单方面的情事。



不知不觉已经是清晨了。洞外的世界渐渐明亮起来,几道慵懒的光线斜斜洒进山洞中。

事后的清晨,柔光照耀下,武神这才发觉,遍地是被失控的掌劲打碎的岩石,轰裂的山壁与地面。

望著面目全非的山洞与一地狼藉,苍昏倒在点点白浊和血污之中,武神蓦然意识到,也许苍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强大。

至少他的人类之躯其实很脆弱,经不起自己这样折腾。


武神有些心绪复杂地把苍抱在怀里,细心拭去苍身上的血迹和自己遗留的点点白浊,修复了他的身体,把他安置在山洞中仅剩的一块干净角落里。

随后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沿著柔光洒来的方向,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山洞。


小剧场

武神猫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呜呜,葱花宝贝把本猫当成什么啦?

某蓝:打桩机。

武神猫猫:???(猫爪扒拉了一下葱花)欸?葱花宝贝为什么昏过去啦?

某蓝:⋯⋯

武神猫猫:(猫爪挠头)是不是本猫那个太大啦?

某蓝:⋯⋯

弃猫猫:(无聊中)本猫的葱呢?⋯⋯本猫好无聊啊嘤嘤嘤⋯⋯

某蓝:你的葱正在和别的猫酱酱酿酿呢

弃猫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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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好像很残暴

那个,呃,挠头,武神猫猫现在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傻的,他需要学习一下。

我保证,这种残暴程度在他黑化前只会出现两次(苍:也就是还有一次啊??等等,那黑化后呢?)

其他时候都会很温柔的,他很疼葱花的~

至于黑化后,呃⋯⋯

被雷到的话请及时止损,点退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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