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19章


注:苍下雨的设定是沿袭了《一千零一夜》里面的^^ 会下雨什么的太美好了!


苍醒来时,武神离去并不久。

身上披盖著他自己的道袍,而血迹和污浊也不知何时被擦拭干净了。因伤体已经被疗复,他没有昏迷太久。

下身的痛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腹沈甸甸的阴冷之感,如魔气游走侵蚀。显然武神泄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与他攻体相克,也许是沾染了五浊恶气的缘故。只是苍隐隐约约察觉,这种魔气侵体之感,与后来逆反魔源加身时的感受有相似之处。

为什么?

苍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感觉到武神在他身体里泄了很多,那种异样的被魔气侵袭之感让他内息紊乱,真气几次险些走岔。盘坐调息了一阵仍无缓解迹象,他再次叹了口气,缓慢地起身披好衣物,向山洞外走去。

他需要把武神宣泄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清理出来。


下身的酸疲无力让苍脚步一浮,险些一个踉跄。随著他起身向前走去,黏稠的液体从他的身体深处缓缓流出,沿著双腿,毫无声息地轻轻落在青黑色的山岩上。

本该是殷红的血液,被黏稠的白色液体稀释,变成了一种清淡的红,随著他的脚步,在地上留下一串淫靡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腥味。苍低头望了一眼那串清淡的红,脚步无声地一顿。他随即淡漠地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山洞中倏忽刮起了浅浅的风,吹拂起冰凉细密的雨。

道者只是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一言不发地站著,像在静静地听这场迷蒙的雨。一贯清冷淡漠的神色,像是无喜无悲,依旧如海般深柔。

细雨沾湿了他柔软的浅色长发,打湿了灰色的衣摆,在地上汇成浅浅的小溪。斑驳的淡红色血迹被浅浅稀释,直至无影无踪。

直到洞中的山岩被清澈的雨水冲刷一新,他才再次睁开那一如往昔般古井无波的双眸,缄默地向外面走去。


他记得不远处有个湖。

严寒的冬日,湖面上结起厚厚的冰层,但此时没有其他选择。

「喝⋯⋯」雄浑气劲在掌中冲出,坚不可摧的冰面应声而碎,露出一池寒水。苍褪下深紫色细纱翻面外袍,身著一身浅灰,缓缓踏上湖边嶙峋的青黑色山岩,走入湖中。


湖水不深,却是侵骨的冰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他运起内功御寒,随后坚持著向湖水深处走去。

该如何把这些东西给清理出来?要自己用手吗⋯⋯?他有些困惑。

犹豫不决间,苍忽然听到一个恼怒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裹挟著他冲出水面,带起水花四溅,稳稳地落在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谁准你出来?」

武神随后解下一尘不染的雪白披风,牢牢裹住苍的身体,掀起衣袖揉了揉他湿漉漉的浅色长发,为他擦干额头上晶亮的水光。「不冷吗?」

苍沉默不语,只是仔细地观察著武神的头发。那一头青丝已经转回白发,只是发根依然似有隐隐黑雾。

忽视了武神的问题,苍只是在温暖的怀抱中抽出手,此时认真地反握住了武神的脉搏,像是在试探他体内的气息游走。片刻之后,苍抬起头,对上那双隐有怒意的异色双瞳,淡淡地问道:「你,好些了吗?」

「唔⋯⋯」

浊气影响虽未散,但苍察觉到武神体内的气息已经不像昨日那般紊乱了。只是不知为何,那双金蓝异瞳中残留了与昨日如出一辙的情绪色彩,驳杂难辨,浓烈晦暗。

苍有些看不懂了。

他曾一度认为,弃天帝是神,想法却不难猜。然而武神与弃天帝巨大的差异,再加上如今浊气对他心性之影响,苍发觉自己很难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真的好些了?」

「嗯。」武神轻嗯一声,手微微抬起,水袖一扬,一团炽热的火焰飞向湖中。

水温迅速升高,湖面霎时升起袅袅白雾。

「你⋯⋯不必如此。」苍叹了口气。

「你会冷。」武神不以为然,勾住苍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抱著他向湖中央走去。

「吾不冷⋯⋯」

苍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他挣扎了几下,武神不满地哼了一声,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苍见挣脱无望,也只好沉默地随他一同进入那氤氲的水雾中。


湖水已是适宜的温度。无视了苍的抵抗,武神强硬地扯开了苍的腰带,探进他的衣内,随即轻柔地抚过他的腰线,向下探去。

感受到入侵的手指,苍惊得连连后退。「你做什么?放手!」

「别动!」一声低喝,手臂把苍牢牢地搂在腰间,武神随后一声不吭地帮苍清理起来。

「放手!」

「别乱动!」武神恼怒地反扣住苍挣扎的双手,蛮横地继续清理著。「留在身体里,不好。」

「你做什么去了?!」

「唔⋯⋯没什么。」武神闷闷地说。随著他进出的动作,淡红色的黏稠液体在水中无声地氤氲开,被湖水的微波冲散。


那是他留在苍身体深处的东西⋯⋯他的痕迹。现在就这样清理出来,消失不见了。他有点伤感地心想,下次是不是释放得更深一些,就能留下眼前这个人了?

是不是苍就不会离开他了?


「你放手,放手!」

异样的侵入感让苍感到本能的不适。不顾水的阻力,苍剧烈地挣扎起来,用尽全力狠狠向前踢去,也不顾踢在何处,转身就向岸边奔逃而去。

「啊⋯⋯让你别动!听不懂吾的话吗?!」

「你这是做什么!?」

「⋯⋯再乱动,吾不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武神阴恻恻地威胁道。

一来一往的扭打与推搡间,苍被蛮横地摔在了水中,水面上咕嘟咕嘟升起一串剧烈的气泡。随即他被武神抡出水面,湿漉漉的浅色秀发狼狈地贴在面颊上,苍大口地呼吸著,见抵抗无用,只好僵硬地绷紧身体,脚尖死死勾住滑腻的湖底,任由对方强硬地继续捣弄著。

他们的胸膛紧密地相贴,沉默地感受著彼此身体的温度。苍的下颚被迫埋在武神的肩头,再次感觉到面前之人的身体似乎又起了变化,被那个灼热而坚硬的物体抵住下身,苍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别乱动!又要吾说第三次吗!」异色双瞳居高临下地瞪了一眼,惩罚似地,武神随即手指强势地向某个他方才了解到的敏感点狠狠地戳去。「吾不喜欢抵抗。」

毫无心理准备的酥麻感觉让苍脚尖一滑,跌倒在面前的怀抱里,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根坚硬而灼热的物体。那硬物带来的本能恐惧让苍心头一颤,再次稍显狼狈地向后退去。苍一时五味杂陈,他似乎开了个不好的头⋯⋯

众生浊对这位大神的影响,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你是执意乱动吗?!」

「够了,啊⋯⋯!」

下一瞬,苍无意识地睁大了双眼,蓝紫色的双眸茫然无措地对上了那双气势逼人的金蓝异瞳。

武神的手在他毫无防备间,握住了他身下的某个位置,此时强硬地帮他套弄起来。

「放手!」一瞬之后,回过神来的苍连忙提气,顾不上思索,低喝一声,本能地狠狠一掌向前贯去。「天海怒潮——」

「砰」的一声,水面上扬起十丈高的水浪。待四溅的水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只见武神面色些许复杂地横掌胸前,从容挡下了苍的攻势。

「你并非吾的对手。——不许抵⋯⋯」

话音未落,苍已迅速回气,双掌轻翻合于身前,在强大气劲的牵引下,湖面顿现数道漩涡冲天而起,气势汹汹地向面前的白色身影击去。「——喝!」

「抗⋯⋯」

强大的掌劲像是击在了反弹气罩上,面前之人纹丝不动,苍却被自己强大的气劲震得冲破水的阻力,飞出湖面。

「你竟然对吾动手?!?!」金蓝异瞳气呼呼地瞪著道者,看起来尽然有几分委屈。

空中的道者后背即将撞上岸边的岩石,已来不及稳住身形。苍微微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楚,白色的身影竟电光火石间瞬移到了他的身后,垫在了坚硬的岩石前。

迎接他的并非撞击的痛楚,而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不许抵抗。吾不喜欢抵抗。」武神低沈地命令道。见苍仍是挣扎,索性扯下苍的腰带,把苍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听不懂吾的话吗!」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这是你自找的!」武神怒气冲冲地说。

他随即气呼呼把苍按在了岸边的岩石上,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为道者继续套弄起来。

双手被反绑身后,前胸紧紧贴靠著此时已有些温热的山岩,苍无助地踢蹬了几下,随即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沉默地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著清心诀。

「你为什么还是毫无反应?!」见苍任由摆弄却一声不吭,武神一声低沈的怒喝,手上的动作随即加快。

⋯⋯这好像和那两个小倌说的不一样⋯⋯

不过他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赌气似地继续狠狠套弄著。苍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然而无论他如何套弄,道者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像是不存于世。

武神终于感觉到有点没趣,只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恼怒地扳过苍的头,怒气冲冲地扬声道:「哼,这也一声不吭,你是死了吗!」

苍紧闭著的双眼骤然睁开,极冷地看著他。

「你⋯⋯」武神一怔,「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吾?」

「强迫别人,很有趣吗?」苍冷冷地一笑。

「不准这样看吾。」武神皱了皱眉。「吾不喜欢。苍,不准这样看著吾。」

「哈。不准?你以为你命令得了吾?你以为有所谓『绝对的力量』,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你?苍只觉可悲。」

武神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金蓝异瞳居高临下地审视著道者:「解释你的话。」

「苍原以为你会有所不同。哈,看来是苍一厢情愿了。」

「你,你说什么?⋯⋯」金蓝异瞳寒芒大盛,水面开始荡起一层又一层不安的涟漪。他似乎有些慌了神。「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吾?吾,不懂。」

「不懂,哈,不懂。」苍冷淡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再一次面无表情地闭上了双眼,转过头去,陷入了平静的缄默。

内敛的道者,他的情绪爆发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短短一瞬,随即又恢复了一如往昔的淡然,仿佛方才的愤怒不过是一场月光般的假象,从未发生过。

武神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望著自己的手掌。苍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他是谁,为什么来到世间,他几乎一点都不记得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在人间完成他应有的使命,孤独地走完这毫无意义的漫长一生。他本以为这就是生活应有的模样,可是百年前,苍从天而降,像一束光,照在了他冰冷而孤寂的长夜。那时他意识到,原来,人世之旅也可以不那么孤独。

可仅有的一束光,昙花一现地消失了,徒留他在山下孤独地空候百年,那漫长而无望地等待让他一度觉得,也许,这只是一场短暂而虚幻的梦,世上并没有一个叫「苍」的人,一切都不曾真实地存在过。 ——而孤独,才是唯一的真实。

他想放弃了,可是每当怀疑起自己这段视若珍宝的记忆,可是那束紫色的袖带却又真实地轻绕在手腕上,温柔的触感,让他无法遏止地回想起那个人如海般深柔的眼神,带著他穿越汹涌而喧闹的人潮,在万千青鸟中亭亭袅袅地拨琴,还有那望向自己时若有若无的清浅笑意。

当这个叫「苍」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多想留住他。为此他甚至愿意放下所有高傲和自尊,去一个自己向来厌恶的污秽所在。他想让苍好受一些,他想了解的更多,可是不知怎么,好像却把苍推到了更远的位置,像是随时要毫不留情地弃他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无尽的力量,无限再生的躯体,强大到可以主宰世间的一切,可是唯独留不住那个叫「苍」的人。

苍眼中的复杂情绪是什么?是怨恨,是愤怒,是悲恸吗?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情感,只是隐隐约约有所直觉,苍似乎生气了,而又不仅仅只是生气而已。那样的眼神让他心口发闷,他再也不想看到了。


面色阴沉地僵持了许久,武神气势终于弱了几分。他逼上前,望著苍紧闭的双眼,缓缓扳起苍的下颚,有些懊恼地覆上道者苍白的双唇,含糊道:「罢了⋯⋯以后⋯⋯」

你既不想,以后吾不会这样对你⋯⋯

然而双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那,苍毫不留情地侧过头,淡定而无畏地挣脱了那轻柔的一吻,语气冰冷。「这个,也不行。你吾之间,不需要这个。」


降罪人间的毁灭之神和他的俘虏,抑或是短暂跌落红尘的天神与一介修道者,他们之间,无论是何种关系,都不需要这个。

接吻,是心意相通的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这样的关系,离他们过于遥远了。


一吻落空,武神微微一怔。

「吾会助你调息,直到浊气对你再无影响。」苍斩钉截铁道,「但这两样,不行。」

武神晦暗地望著眼前人决绝的侧脸和修长脖颈,气氛一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苍毫无波澜的冰冷语气让他心中烦闷无比,但他理解不了这种烦闷到底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愿意放下所有的高傲,去卑微地求一个回应,是什么?


苍随后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沉默地与他对视著,眼神淡漠而无谓。

空气中像是有某种激烈的情绪,在压抑的沉默中疯狂翻卷,酝酿成最烈的火药,仿佛随时会一触即发。

不知僵持了多久,在尴尬的沉默中,苍冰冷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他叹了口气,平静道:「抱歉,方才是苍话说的重了。」

武神面色阴沉地望著他。

「这两件事,恕苍实在难以接受。其他的,吾都应你。⋯⋯可以吗?」苍温和地问道。

湿漉漉的浅灰内袍紧紧贴在道者的身躯上,衬托出他挺拔好看的身形。像是下定决心,苍平静地闭上双眼,手微微一颤,浅灰色的内袍在肩头轻轻滑落,露出洁净的皮肤。「来吧。」

气氛依旧是压抑的沉默。清浅的灰随著湖面微微荡漾的波纹,飘向远处。

远处轰地一声巨爆,武神骤然抬掌,掌心一翻,一处山峰拦腰折断,被深厚的掌功炸成了齑粉。

感受到升腾的怒气,苍没有睁眼,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去,趴在了岸边的岩石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急风骤雨。

那山雨欲来的怒气,真是和弃天帝如出一辙。苍淡淡地想。


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苍被蛮横地压在了岩石上,随即那个灼热的硬物强势地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苍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准备著抵御那撕裂时的巨大痛楚。被进入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愣——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痛楚。正相反,那个一度让他觉得恐惧与耻辱的物体,此时在水的润滑下,正一寸一寸地挺进他的体内,轻缓得甚至算得上温柔。


「疼吗?」背后的响起那个熟悉的低沈声音,此时语气中除了怒意,似乎更多了几分苍听不懂的复杂情绪。

武神双手握住苍的腰,迟缓而温柔地挤了进来,此时轻轻地一下一下顶撞著面前之人。

苍的身体紧紧绞著他,带来极致的快乐。可是心口如蚁虫蚀咬的酸楚感却更加强烈了。

这也是属于人类的⋯⋯情感吗?

七情六欲八苦,自从感受过众生浊,他似乎慢慢能体会到了。痛并快乐著的感觉。

背对著身后的入侵者,苍沉默地摇摇头。在水的阻力下,他的身体随著抽插的律动而迟缓地晃动著,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连绵的涟漪,向袅袅白雾的深处散去。


他们心思迥异地陷在一场沉默而压抑的情事中。武神后来把苍翻过身来,把他搂在胸前,从下方温柔而轻缓地向上顶撞著他。双唇覆上那鲜红的朱砂流纹,沿著那红痕蜿蜒而下的方向,轻轻滑落,一瞬迟疑像是一声叹息,最终还是避开了面前之人的双唇,落在了道者的脸颊上,留下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

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苍有些怔然地对视上那双情绪浓烈而晦暗的金蓝异瞳。身躯明明紧密地嵌合著,他们的对视却像是横亘了遥远的山与海的距离。

「以后⋯⋯疼的话,说出来,不许忍著。」依旧是命令般的低沈语气,却似乎有一丝难以分辨的不同了。「受不住的时候,也说出来。听到没有?」

苍茫然地点点头,随即被武神紧紧搂在胸前,被他温柔地顶撞著。顺著热烈的心跳,苍双眸低垂,目光缓缓滑落到面前之人的胸膛。

苍无可抑止地想起那场诡异的梦境,也是如此般彼此贴近。已是一头黑发的他,被一掌贯心,随后他的心脏似乎被自己狠狠地捣碎在手心。

是发生在过去,还是不可知的未来,又或者只是⋯⋯心底潜藏的恐惧?

苍的手掌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像是感应到苍的微颤,武神沉默地握住了苍的手,随即缓缓牵引著苍的掌心,顺著苍的目光,覆上了自己的心脏。

感受到武神那热烈有力的心跳,心底潜藏的恐惧让苍如遭电击般退缩著伸回手,手背却被武神的掌心牢牢按在那里。


他的心口正上方。梦境中被一掌贯心的位置。

——八千万年后,不偏不倚,圣魔元胎受伤时习惯性捂住的位置,护身气罩唯一的弱点所在。此刻,紧紧地与苍掌心相贴。


保持著这个姿势,继续著这场沉默而压抑的情事。空气中是沈闷的寂静,只有水花飞溅的声音,和偶尔几声压抑的轻喘,直到武神猛地一顶,在苍的身体深处缓缓释放。

「吾⋯⋯不懂。」武神低声缓缓道,「吾,不懂。」

「不懂⋯⋯?」苍茫然地抬起头,重复道。

「嗯⋯⋯很复杂,不懂。」金蓝异瞳微垂,此时晦暗地注视著面前的道者,「人类的七情六欲⋯⋯不懂。你为什么不高兴,也不懂。」

被紧紧拥抱著,手心依然覆在那颗炽热的心上,苍有些心绪复杂地问:「你能感受到⋯⋯人类的七情六欲了?」

「嗯。」武神轻嗯了一声,「但是⋯⋯不懂。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知道⋯⋯喜欢那种,不喜欢哪种。」

道者沉默地低下头。弃天帝说他了解并主导七情六欲,大概也是肇始与此,人类的众生浊,有情之浊,已经尽数在他心中了。

思考片刻后,苍淡淡地回应:「以后⋯⋯你会懂。你是天神,有很长很长的生命去明白它们是什么⋯⋯」

——并且以此洞悉人心的弱点,翻云覆雨,降罪人间⋯⋯

「你说吾有很长的生命,那你呢?」

苍很淡地一笑,摇摇头:「不重要。」

「吾,不想再听到这个回答。」

「⋯⋯也许没有你那么长?」

「你上次也这么说。」武神皱了皱眉,「吾有再生之力,你在吾身边,就不会死。」

「哈。」

「⋯⋯笑什么。你说你顺应天命而来。你的天命是什么?」

「吾的天命⋯⋯注定在这里遇到你。」苍温和一笑,「注定有一天,还会再次相遇。这个答案如何?」

「哼⋯⋯勉强满意。」武神傲慢地冷冷一哼。

「你说人类的七情六欲,你分得清喜欢那种,不喜欢哪种?」苍突然问道。

「嗯。⋯⋯喜欢,不是吾一个人的时候。」

苍闻言一怔。

也许,从云端跌落红尘,他真的太孤独了。

苍继续问道:「那,你不喜欢哪种?」

武神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斩钉截铁道:「被背离的感觉。大概是,背叛⋯⋯?」


弃天帝曾说,死,便是背离他的下场。

苍想起未来很多年后惨死于弃天帝的补剑缺,月漩涡;武神这个答案,并不令他意外。

想到这里,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背叛?」

「⋯⋯还不太分得清。大概是,谎言,欺骗,别有目的?」武神漫不经心道,「⋯⋯你会背叛吾吗?」


道者突然沉默下来。

「怎么不说话?」

「吾骗过你一次。」苍突然道。

「这算是提前坦白了?」武神捏了捏道者的脸颊,金蓝异瞳有点不满。「说,什么时候?」

「不重要⋯⋯」苍轻声回答。

「不肯说?」武神皱了皱眉,瞋怒道。

「因为⋯⋯有特殊的原因。」苍淡淡地一笑。

——吾希望你永远是你,你永远只是你。


「哼⋯⋯罢了。以后不许骗吾,听到没有?」

「嗯。吾⋯⋯答应你。」

感受著那颗心脏炽热的跃动,苍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小剧场

武神猫猫:(猫猫打滚)(猫猫委屈)喵喵,葱花宝贝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本猫亲亲,呜呜呜⋯⋯

弃猫猫:哼,为了一个人类哭哭啼啼,丢人!阿不是,丢猫!

武神猫猫:好想亲亲葱花宝贝啊,呜呜呜

某蓝:没事,你能亲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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