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40章
抵达城东,两人的脚步这才停歇下来。天色已暗,最后的一点残阳即将没入远山之中。燃灯道人指指高耸的青铜城门,「这里就是玄都玉京了。再晚些就要闭城,幸好及时赶回了。」
苍抬头远眺。青褐色的城墙高耸入云,几乎与天相接,隔绝了飞鸟。目光所及,东北与东南两方,各有一处烽火台。夕阳的余晖中,似乎看到东北处的烽火台一点金光疾逝,像是有什么在反光。
为首的守门道士狐疑地打量了紫衣道者一眼,随后接过了燃灯道人手中的玄都玉令。
「我是道祖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燃灯道人。」年轻人解释道,「此次出任务回返。这位是途中遇到的恩公⋯⋯」
「⋯⋯途中遇到的?」守门道士更加狐疑地打量起紫衣道者来,「城外还有活口吗?」
燃灯道人连忙解释道:「这位恩公亦是道门之人⋯⋯不信你可以查验⋯⋯」
「哦?」闻言,守门道士从袖口抽出一面素白的小幡,对著紫衣道者晃动了几下,随即太极印缓缓在幡面上显现出来。「哦,的确是道门之人⋯⋯放行吧。」
「多谢。」紫衣道者从容道。
「⋯⋯等等,你背上的是什么?」然而当太极幡向紫衣道者背后的人挥去,幡面突然变成了黑色。只闻一声惊呼「魔气!」守门道士们纷纷戒备,手持兵刃,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住手!住手!」燃灯道人急忙道,「他亦是道祖座下弟子,出任务时染了魔气⋯⋯」
「染了魔气的,一概城外焚烧,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为首的守门道士警惕地打量著二人,明晃晃的长剑横挡在面前。「不能把他带进去。」
「什么?!」年轻人叫出声,「焚烧?」
一直默不作声苍此刻开了口:「他只是被⋯⋯魔气波及,并不会传染给他人。这一点,吾可以保证。」
「你来保证?你担当得起吗?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守门道士横剑向前一推,身后的人亦纷纷摇摇头。「那魔物极其危险,谁敢大意。」
「对于五浊恶气,或者说魔气,吾也许比在场的各位更加了解。」苍并不恼,把背上的伤者向上拽了拽,「况且,吾背了他一路,还是好好的,并未受到五浊恶气波及。」
「五浊恶气?那是什么东西。不行⋯⋯」为首的守门道士依然坚持,晃了晃手中的长剑,「这种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这⋯⋯怎么能这样⋯⋯」燃灯道人急得跺脚,「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城墙东北的烽火台中。
太阳神静静观察著城门处的动静,此时挥挥手,「放他们通行吧。」
「圣人⋯⋯」元始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将命令吩咐了下去。这位来历不明的「圣人」,几百年来大多隐于幕后,其能为至今无法揣测,但行事必其用意。
「更大的危机,还未到来啊。」圣人轻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危机,还是契机呢?」
「圣人⋯⋯」
「要变天了。」太阳神语气不明地说。
元始看著头顶的天空,此刻隐隐泛起不祥的血色。「血光之兆。圣人,吾算的对吗。」
「嗯。」
「那既然如此,为何⋯⋯」
太阳神打断道:「无妨,放人吧——」
「——什么?放他们进来?这⋯⋯」
苍默不做声地观察著,只见一名年轻道士从城墙上飞奔而下,随后与几名守门道士窸窸窣窣地小声交谈了几句。
「道祖都发话了,说是那位『圣人』的意思,还有什么怕的⋯⋯」
「这⋯⋯」
「那位神秘人的意思,谁敢不听?⋯⋯」
⋯⋯
城门前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为首者的守门道士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进去吧。」
「太好了!」燃灯道人松了一口气,「恩公,咱们走。」
「为何突然放行?」苍微微蹙眉,冷静问道,「可否告知?」
守门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放行,苍推断他的行踪或许已经被过去的太阳神掌握。对此他并不畏惧,也有自有应对之策,但却暂时无法想通,为何事情发展如此迅速。
他是否遗漏了什么?
像是心底的某种直觉牵引,苍抬起头,凝视著城墙东北角那座高耸的烽火台。之前所见的那点金光,稍纵即逝,是错觉吗?此刻,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无人驻守。
落日西沈,云霞泣血,在青石的古老城墙镶上一层血色的光影。天色愈发暗红,仿佛预示著某种血光之灾。
不祥之兆。
「放行就是放行了,别那么多话!」守门道士有些不满,「快走吧,今日马上要闭城了。」
「闭城?」按下心中不安,背著伤者,苍跟著燃灯道人快步走入城门中。「多谢。」
「只要进了城,就安全了。」终于迈过了高耸威严的青铜城门,燃灯道人松了一口气,「城墙上有克制魔气的阵法,那魔物进不来的。」
「嗯。」苍一边走,一边观察著。城墙上的确有强大的古老术法,与后来道门的封魔阵似乎同源,力场之强,人间罕见。因此苍几乎可以断定,所谓「圣人」——过去的太阳神也在这里。
是时候会会他了。
沈重的铜门在背后缓缓关闭,在地上滑行时发出干涩沈闷的巨响。映入眼帘的是玄都玉京的外城,不远处是穿城的河道。城内城外俨然两个世界,城外青烟蔽日,寸草不生,城内却是遍植杨柳,流水人家。一面墙隔开了两个世界,然而墙内虚伪的安宁又能持续多久。
穿过城墙内侧的河道,一群年轻道士们乌泱泱地围了上来。像是在城门后已经等待许久,人群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七嘴八舌地议论著。「是出任务的人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一个身穿白衣头戴兜帽的小女孩冲上前来。「燃灯师兄!燃灯师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多宝师兄说要给你们接风洗尘呢⋯⋯其他人呢⋯⋯」
看到紫衣道者背上的伤员,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叫。「啊⋯⋯」
「抱歉⋯⋯其他同修⋯⋯都惨死在那魔物手中了⋯⋯」燃灯道人低声说。
紫衣道者默不作声地望著,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短暂的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把伤者安置在河边的一株柳树下。
他没有沈湎回忆的奢侈。
清圣的道门圣气再一次注入半人半魔之躯。望著后者缓缓醒转,苍转过头,对燃灯道人致歉道,「抱歉。吾只能帮他维持一刻钟的生命⋯⋯带他去见他的母亲最后一面吧⋯⋯」
「恩公?⋯⋯」燃灯道人小心翼翼道,「那您呢?」
「吾去见你们的主事。无需劳烦你引见了。」苍望著城墙东北角高耸的烽火台,「⋯⋯吾相信,他等吾很久了。」
「什么⋯⋯?」年轻人诧异道,但面见紫衣道者神色沈稳坚定,似乎心有决断,便不多作言语,「那,多谢恩公⋯⋯」
「无妨。」苍淡淡地说。
此时天色全部暗了下来,此时最后的一点残阳终于没入远山。
紫衣道者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再次望了一眼城墙东北的烽火台,正欲向那里匆匆赶去。突然间,城墙上四方钟鼓毫无征兆地齐声奏响,破空而来。密集的鼓点引得枝桠哗哗作响,城河的水波随即荡起了剧烈的波纹。
「怎么回事?⋯⋯」
「是警报吗?⋯⋯」
「以前从来没有过啊?⋯⋯」
年轻的道士们顿时慌乱起来。与此同时狂风大盛,草木折腰,阵阵黑气从地底窜出。暗红的乌云在天际席卷翻滚,丹堂经院,朱栏彩槛全部笼罩在了血色的光影中。
「恩公?怎么回事⋯⋯」燃灯道人背起伤者,慌忙问道。「天象异变⋯⋯」
心中一惊,苍竭力地保持镇定,此时快速地计算著。
——他竟然来了。城墙的强大阵法对他仍是无用吗?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躲得过吗?要赌吗?暗处的人又在盘算什么?
苍叹了口气。若是躲不过,那至少也要将武神引到他处,减少波及无辜者。
心念瞬转,双剑已出。银光铧然,道门阵法冲天而起。「伏天王,降天一⋯⋯啊⋯⋯」
与此同时高耸的古老城墙整面战栗起来,砖石砂土滚滚而下,从高处坠落在地,激溅起尘土弥漫。电光火石间,天地间「轰」地一声巨响,一大片城墙应声而倒,露出触目惊心的大洞。
强悍的冲击引得砖石四溅,打断了道者的施术,气流的余波中他堪堪稳住身形,勉强为身后的众人挡下了余威。
众人胆战心惊地望著城墙上的大洞。玄都玉京城墙被破,前所未有,一时间吓得瑟瑟发抖,呆立当场。
「走。」只闻紫衣道者声音沈稳,对身后的众人镇定自若道,「快走。吾⋯⋯」
「哦?」尘沙仍未散尽,同一时间,城墙上那触目惊心的大洞中,缓缓走来一袭白衣的高大身影。两道英挺的黑色长眉斜飞入鬓,黑发纷纷飞扬而起,金蓝异瞳中极盛的怒意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目光凛凛,隔著硝烟弥漫直逼而来。「来了,又何必走?」
盛怒之下,武神冷冷地打量一眼手持双剑、立于众人之前的紫衣道者。失去神力的手臂优雅地背在身后,他冷笑一声,金蓝异瞳缓缓闭上,又倏忽睁开,寒芒毕现。
——杀机的前奏。
和弃天帝长期的相处,苍已经对这样的动作足够熟悉。
「就这么不想见吾吗,苍?」
将他引开已经是太迟。过人的自控强压住内心的慌乱,苍镇定地盘算著对策。
「哦,不说话?」武神负手缓缓走来,冰冷低沈的声线略带讥讽。「怎么,两百年未见,同吾无话可说了,苍?」
「抱歉,吾会⋯⋯解释。」苍艰难地一顿,「你⋯⋯」
「哦,漏网之鱼。」不耐烦地打断了道者的话,武神另一侧掌心微抬,向著道者身侧的燃灯道人轻轻一按,强悍的掌劲挟著滚滚怒意雷霆而出。
「住手——」心中一震,已来不及细思。情急之下苍抬掌迎了上去,「别伤他——」
望著不顾死活迎上来的紫衣道者,凶猛的气劲已经来不及收势,金蓝异瞳微微一愣,攻势瞬转,七分掌劲险险掠过道者的面颊,向身后的众人直冲而去。
余劲削断了几缕浅色的长发,翩然落地。
河道后的丹堂经院成片倒塌,转眼间化作尘埃。惨叫过后,血的味道在暗红的天色笼罩下弥漫开来。
「啊!!」胆战心惊地望著身后的同修们纷纷爆体而亡,转瞬间尸骨无存,燃灯道人一声惊呼。
随即身前传来胸骨碎裂的声音。他颤颤巍巍转回头来,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紫衣道者。「啊!恩公——」
只见紫衣道者站在他面前,硬生生接下了三分掌劲,哇地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摇摇欲坠地向后倒去。
「苍!⋯⋯」
倒地的瞬间,白色的身影瞬间飘移上前,一把将道者牢牢接在了怀里。
「苍⋯⋯」紧紧抱著紫衣道者,那魔物低沈可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慌乱。「苍⋯⋯你,你怎么能⋯⋯你⋯⋯你⋯⋯」
燃灯道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前的场景是他全然未想过的发展。只见紫衣道者无力地垂下了头,微微偏向了他的一侧,泛白的双唇轻启,像是竭力在对他说些什么。
「走⋯⋯快走⋯⋯」苍艰难地做著口型。
燃灯道人当机立断,不再犹豫,背起伤者飞奔而去。
再生之力源源不断地汇入体内,痛感霎时减轻了许多。苍睁开眼,再次吐出一口瘀血。
映入眼帘的是绸缎般的漆黑长发,两道英挺好看的黑色长眉。和毁灭之神如出一辙的眉眼。
眼前的金蓝异瞳怒意依旧未散,威压逼人,却也多了几分委屈和茫然。
苍静静地等著武神先开口,然而后者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疼吗?为什么?你怎能不来?吾每日等你,你怎能不来?
⋯⋯你怎能不来?你怎能站在吾的对面?
⋯⋯
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言说。最终他只是沉默地将道者紧紧拦腰拥在胸前,像是找回了一件失落已久的珍宝。
片刻的拥抱之后,武神抬起衣袖,一言不发地擦去道者嘴角的血迹。异瞳中阴沉的寒意少有和缓,取而代之的是更复杂的神色。
再一次彼此紧紧相贴,感受到因盛怒而大幅起伏的胸膛,仍未平息的沈重呼吸,苍握住他的手,温和而哀伤地回望著。「抱歉⋯⋯咱们,回去吧。」
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如今只能顺时而为,另寻时机。
「哼。」武神冷哼一声,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轻柔地把手覆上道者的双眼。望著怀抱中的人沈沈睡去,他随即把道者打横抱起,迈过断壁残垣,向著城外苍凉的茫茫荒野,步履沈重地缓缓走去。
——城墙上
「圣人,方才为何一直不出手?」弟子忧心忡忡地望著,玄都玉京城墙被破还是头一回,这位「圣人」却漠不关心,只是平静地观望著城墙下的动静。「方才那些门徒⋯⋯本来不必死。」
「哦,你是在责怪吾吗?」太阳神淡淡地问。
「⋯⋯弟子不敢。」
「欲成大事,必须有所牺牲。」金色权杖轻叩地面,太阳神平静地望著暗红的浓云,城墙外的天空已经很久不见一只飞鸟了。
「可弟子不明白,圣人为何始终旁观⋯⋯」
「因为吾尚不能判断,他之目的。」
「『他』?是指那魔物?」
「非也。」太阳神漫不经心地回应。
位列创世之神的他,拥有读取并窜改记忆的能力。但心性愈坚定,入侵记忆的难度就愈大。
观望至此,他仍没有探清紫衣道者的意图。
「不是指那魔物,那又是谁?圣人打算如何⋯⋯?」
「顺水推舟。」太阳神站起身,权杖瞬化那把金色的折扇,「回去吧,危机已解。」
「那城墙⋯⋯」弟子踌躇道。
「无妨。吾会再设守城阵法,那『魔物』短期之内不会再来了。」
大荒山。
幽幽山洞,青石灯中烛火摇曳著。微弱的烛光明灭间,在山壁上映照出两个缠绵交叠的影子。
苍的确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那对他而言太过奢侈。即使是片刻的休憩,也总有鬼影幢幢的梦境扰了清眠。此时他又陷入了支离破碎的梦境里。不像是预知,也不像是过去,仅仅是光怪陆离的吉光片羽,忽而置身年少时封云山上的日出云海,忽而跌落阴暗潮湿的万年牢。
此时他的手像是被什么牢牢地束缚在背后,怎样用力也无法挣脱。
「还在做困兽犹斗吗,苍?」
是毁灭之神那充满兴味的低沈声线。
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双腿被耻辱地打开,魔神毫不怜惜地探入手指,蛮横地在某个敏感位置刮蹭起来。
酥麻的快感电流般贯通四肢百骸,「不要⋯⋯」
「不要?为什么不要?同吾欢好就那么令你不耐吗?」魔神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的窘迫,一边蛮横地继续做著抽插的动作。
听到黏稠的水声,苍无助地闭上了眼睛,默念著清心诀。
「还是这副样子⋯⋯还是一声不吭⋯⋯就这么厌恶吾吗?」
被束缚的双手贴著阴冷的地面,手指紧紧扣进石板缝隙中,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青白。
绸缎般的黑发垂下来,撩拨著他的面颊。「同吾欢好⋯⋯让你觉得耻辱吗?」魔神渐渐逼近,在面门一寸的距离,轻声地问。
绝望地感受到自己的分身渐渐挺立,像是溺水时濒死的人,苍剧烈地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挣脱,挣脱双手的束缚,挣脱身体中缓缓抽动的异物,挣渐渐吞噬他的无意识的快感。
「哦?」见状,魔神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分身,强势地帮他套弄起来。「还是不要?还是一声不吭?」
力度愈来愈大,速度也愈来愈快。苍听到自己无意识地咕哝出含糊不清的第一个音。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恶梦,熬过去就好了⋯⋯
身体的本能。灼热的皮肤。摩擦的快感。对于达到顶点的无意识的期待。「不要⋯⋯」
「为什么不要?」魔神咄咄逼问著。
场景突然变换,漆黑的地牢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封云山顶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下。目光穿过魔神随风飞扬的发梢,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桠,破碎的天光一时有些刺眼。
耳边传来年少时同修们比试练剑的吵闹声,似乎还有赭杉的倒计时在遥远的天边传来⋯⋯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不能耽误下去⋯⋯
「在想什么呢⋯⋯」魔神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撩拨地轻声道,「让你的同修好友,也见见你的风情万种吧⋯⋯」
魔神松开手,唇边绽出一抹嘲讽式的笑意。他高高拉起苍的一条长腿搭在自己肩头,向著春光外泄之处重重地一撞。
「啊⋯⋯」这一下撞的很深,苍听见自己闷哼了一声。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苍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了同修们惊诧的目光。
「你的同修们都看著呢。」弃天帝似笑非笑地注视著被他侵犯的道者,「来,让他们看清楚些。你是如何在吾身下承欢的。」
「不要⋯⋯」苍听见自己喃喃道。
「不要?」
「不要⋯⋯」
「啧,夹得这么紧。」弃天帝兴味地掐住道者的腰际,欺身向前,硬刃深深地嵌入道者温暖紧致的身体里,「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吗。来,让你的同修们好好看看,你是如何以色伺魔的。」
「弦首⋯⋯你怎么能牺牲我们⋯⋯」
「弦首⋯⋯我们被你无情牺牲,你却在魔物身下宛转承欢⋯⋯」
不,这不是真的。玄宗满门忠烈,每个人都有牺牲的觉悟。这不是他的同修们会说的话⋯⋯
这只是一场恶梦,一场梦魇,一场深埋心底的愧疚与耻辱交织的心魔。
「哦?」弃天帝像是看清了道者的所思所想,贴在道者的耳畔吐出危险的鼻息,「那你再看看,那是谁?」
苍艰难地向另一侧转过头,只见一眉发皆白的清癯老者,正失望地看著他。
「苍⋯⋯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为什么没能护住玄宗?」
「宗主⋯⋯是,是苍无能⋯⋯」
「为什么只有你活著?」
「宗主⋯⋯苍,苍无能⋯⋯无能⋯⋯」
「牺牲了这么多门徒,而你在做什么?你竟与那魔物媾和交欢!」
「宗主⋯⋯苍⋯⋯苍⋯⋯没有⋯⋯只是⋯⋯」
「没有?」弃天帝揪住道者柔软的长发,将他的头扳了回来,「没有同吾交欢?你可是夹的很紧呢⋯⋯」
「你妄为弦首!吾没有你这个徒弟!⋯⋯」
老者话音未落,弃天帝不耐烦地一甩袖,一到凌厉气劲瞬发而至。极短的一刹那,老者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玩个游戏吧。」弃天帝玩味道。
「弃天帝——!」
「来,让他们看到你身体真实的模样,吾就放过他们。」
「弃天帝⋯⋯」苍绝望地唤出声。
「来,叫大点声。让你的同修们听听,你在魔物身下是如何的欲仙欲死。」
「弃天帝!」
「不肯叫?」魔神似笑非笑地拨开道者眉间被冷汗打湿的碎发,再次随意地一甩袖。随著几声尖叫,苍感到面颊被溅上了温热的血。
——同修们的血。
「弃天帝⋯⋯」苍绝望地喃喃道。「放过他们⋯⋯与他们无关,放过他们⋯⋯」
哪怕只是梦魇,哪怕只是内心深处那些过去伤痛的投影,哪怕不是真实——苍发现他还是不愿再次看到同门血溅当场的结局。
哪怕只是梦中⋯⋯也多希望,能有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机会。
「来,叫大点声。」弃天帝退了出来,又重重地一插。「你的同修们都看著呢,你是如何被魔物侵犯的⋯⋯」
道者迎合著抽送的节奏,宛转地呻吟著。「这样⋯⋯唔⋯⋯嗯⋯⋯这样⋯⋯可以⋯⋯唔⋯⋯别⋯⋯伤害⋯⋯他们⋯⋯」
「说什么?吾听不清。」弃天帝恶质地一笑,握著道者挺立的分身开始套弄起来。「啧,这不是反应挺大嘛,还说不要。修道人,都像你这么虚伪?」
「不⋯⋯要⋯⋯」
「还说不要?来,说想要。」
「⋯⋯」
「不说?」
随著再次传来几声同修的惨叫,苍又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还是不说⋯⋯?」套弄的动作骤然加剧。
「⋯⋯想要⋯⋯想要⋯⋯」
「说清楚点。谁,想要谁。让你的同修们好好听听。」
「苍⋯⋯唔嗯⋯⋯想要⋯⋯唔⋯⋯想要⋯⋯嗯⋯⋯异度⋯⋯魔皇⋯⋯」
「说清楚,想要异度魔皇的什么?别让你的同修,听的云里雾里。」弃天帝俯下身,贴在道者的耳畔,「说呀。不肯说,是想看著你的同修,再次血溅当场?说,你想在异度魔皇身下承欢。」
「苍⋯⋯想要⋯⋯想在⋯⋯异度⋯⋯魔皇⋯⋯身下⋯⋯承欢⋯⋯」
「说。说你心甘情愿。」
「苍⋯⋯心甘情愿⋯⋯」
「弦首,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在魔物身下委曲求全,你妄为弦首!」
「对不起⋯⋯」苍喃喃地闭上眼睛,「对不起⋯⋯」
即便是梦魇,也想看到你们活著的模样。
再忍忍⋯⋯苦海便能得渡⋯⋯
「你很能忍嘛。」弃天帝拨开道者凌乱的头发,「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所有人?」
「⋯⋯」
「你谁都想救,什么都想担。到头来,你发现你谁都救不了,你一无所有⋯⋯」
「弃天帝!」
「被说中了?」
「放过⋯⋯他们⋯⋯」
「唔,用你的双腿取悦吾。也许吾心情好,会放他们一马。」
苍绝望而笨拙地迎合著抽送的节奏,在身躯的沈沈浮浮中大声宛转呻吟著,套弄的手猛地用力一收,道者被情欲簇拥著攀上顶峰——
「——记住,你谁都救不了,你就是如此无能。」同一时刻,伴随著全部同修惨叫中血溅当场,弃天帝恶质地轻声道。
苍猛地坐起身,绝望地喊出声。
「——弃天帝!!」
苍猛地惊醒,直起上身。温热的手掌依然握著他的分身,黏稠的白色液体在武神的指缝中缓缓流出。
金蓝异瞳霎时寒芒毕现,锐意骇人。
「弃天帝⋯⋯是谁?」
小剧场
武猫:喵喵喵——!本猫竟然把葱花宝贝打伤了,喵喵喵——!心疼死了(偷偷抹泪)葱花宝贝怎么能站在本猫的对立面,喵喵喵喵喵(疯叫中)——!
苍:对不起⋯⋯(被猫爪重伤,昏倒了)
武猫:喵呜——!那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原谅他啦!抓回去好好教育♂一下。葱花宝贝,跟本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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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鼓鼓的武神猫猫把葱花宝贝抓回去啦~
当然是要先嗯嗯啊啊一下~ 毕竟是憋了200年(?)的生理问题
苍这个梦不是预知梦,就是普通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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