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42章
苍醒来时,山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天光已经大亮,透著氤氲的水雾,柔和的光线照进洞里。
青石灯中的蜡烛已经熄灭了。魔气侵袭带来的内伤,腰间的酸楚,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昨天是如何睡著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事实上,苍已经很久没有长长地睡过一觉了。
一夜无梦,难得的安眠。
似乎是由于体内魔气与自身功体的相克,他的身体似乎恢复得慢了许多,连五感都有微微钝化之感。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腰间,随后略带鼻音的惺忪声线从背后传来。「醒了?」
「嗯。」苍轻声应道,翻过身来。金蓝异瞳正在柔和的光线里,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武神轻轻咬了咬道者泛白的嘴唇,翻了个身把他忽地压在身下。蓝紫色的双眸中还略带著昨夜的几分迷离,武神有点闷闷地说,「苍,你以前体力没这么差。」
「抱歉⋯⋯」苍低声道。他这才注意到,身体上的污渍已经被擦干净了,身体里的东西也被清理过了。
「哼,不许再对吾说这两个字。」武神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梳篦来,「苍,坐起来,背对吾。」
「?」苍望著他,「做什么?」
「给你梳发。」
「⋯⋯不用,吾自己来。」
「别乱动!」武神低声喝止,说著撩起道者一截长发。苍只好乖乖坐定,有点无奈地任由自己的头发被摆弄著。
「你还在话本上学了什么?」
「描眉。」武神兴致勃勃地说。
「停!」苍连忙制止,「吾不是姑娘家,不需要描眉。」
「唔,好吧⋯⋯可吾想给你描眉。」武神闷闷地说。
「哪里来的话本?⋯⋯又是捡来的?」苍转回头看著他,有些好笑地问。
「⋯⋯哼,闭嘴。」武神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苍识时务地没再问下去,起身穿好了衣物,抚平衣上的褶皱。想了想,他犹豫著问:「说起来,你的头发⋯⋯」
「嗯?」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武神坐在床头望著他,金蓝异瞳微微一愣,「你⋯⋯不喜欢?」
「不是⋯⋯」苍目光躲闪了一下,「你⋯⋯这样也很好。」
「哼。」如墨的长发纷纷飞扬而起,霎时转白。英挺长眉也随之墨色退去,变成了浅浅的茶色。「⋯⋯你不喜欢,吾变回来就是。」
「变回这样,对你有影响吗?」
武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站起身来。「没有。」
「说实话。」苍犀利地看了他一眼。武神的手又搂了上来,苍微微一僵,但没有躲开。
「⋯⋯哼,多费些力气,但无所谓。」
苍走上前,直视著金蓝异瞳,「原来那样,也很好。你不必如此。」
「⋯⋯但你好像不喜欢。」武神闷闷不乐地说。
「没有,吾⋯⋯」
「够了,苍,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变回这样,吾乐意。」
「唉,好吧」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时间不早了,吾该动身去昆仑山了。」
「吾带你过去。」武神站在他背后,搂在他腰间,亲暱地拥著他。「苍,回头。」
「嗯?」苍回过头,只见武神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玫瑰花来,在他面前笑咪咪地晃了晃,「苍,拿著,送你的。」
玫瑰红得泣血,散发著淡淡的新鲜香气。道者蓝紫色水晶般的平静眼眸微微一颤,却并未接过。
「苍,怎么不接?」拿著玫瑰花的手悬在半空,武神闷闷地说。
「你答应过,不会靠近昆仑山。」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苍抓住腰间的手,皱起眉头。
「吾送你花,你却说这个。」
苍避开了他的目光,「吾在说正事。你答应过,不会靠近昆仑山。」
「吾做的就是正事!」武神气鼓鼓地一哼,「难道不比你那昆仑山的什么破铜烂铁重要?」
「吾是认真的,别闹。你不能跟吾去昆仑山。」
「吾不会靠近,只会停在外围。」武神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这总可以吧?」
「不行。」苍斩钉截铁,「你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哈哈哈⋯⋯不许去?苍,你是在命令吾吗?哈哈哈⋯⋯」
「⋯⋯别笑了。」苍忧心忡忡地看著他傻笑得花枝乱颤,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抓住腰间的手。「你,不能去。」
「⋯⋯哼。」武神终于停止了大笑,望著一脸严肃的道者,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昆仑山离这里很远,吾带你去,不过片刻。时间不多,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行。」苍坚持,「时间不多,但对吾也足够。你,不能去。」
「⋯⋯既然足够,就多留点时间陪著吾。」武神丝毫不退让,「吾带你去。」
「不行。」
「吾陪你过去。苍,吾不可能放任你自己走那么长的路。」
「不行。」
「吾会停在山脉之外,一千里,足够了吧?不会再靠近半步。」
「不行。」
「够了!谁给你的胆量,让你觉得能拦住吾?」
「不行。」
「苍,你应该清楚,吾若想去,你拦不住。吾陪你去。吾会停在距离昆仑山一千里的位置,等你回来。」闷闷不乐地拿著玫瑰花,却见苍毫无接过的意思,武神气鼓鼓地一哼,「⋯⋯苍,快点接著。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为什么不接?你,你是不是嫌玫瑰上有刺⋯⋯」
边说著,他削去了玫瑰根茎上的荆棘,「苍,接著。不会扎到你了。」
「别这样。」苍哀伤地垂著眼睛,「拜托你,别这样。你的情意,吾还不起。」
「这是什么话?吾不要你还。吾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吾不要你还。」
「别这样。」苍低声重复道,仍是站著没有接。
举著玫瑰花的手臂垂了下来。武神别扭地转过头,「哼,不要就不要。反正,吾跟你一起去。吾会在距离昆仑山不远的地方,等你回来。两百年了,吾每天都在期待你回来的这天⋯⋯等你再陪吾一起游览山川⋯⋯等你⋯⋯」
「⋯⋯对不起。」苍低声打断了他,「对不起。这次苍的时间不多,去昆仑山之后,会直接回到原来的世界。苍⋯⋯不能回来找你了。」
武神突然僵住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对不起⋯⋯」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武神没有说话,苍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极了离愁别绪。
「吾等了两百年。」
半晌之后,武神打破了沉默。
「苍,吾等了⋯⋯两百年。」
「⋯⋯对不起。」
手中的玫瑰无声地滑落在地上,金蓝异瞳霎时阴沈下来。武神突然松开揽著苍的手,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既然如此,那吾更要一起去了。」
「⋯⋯」苍不语,望著落寞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的语气,苍很清楚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收拾一下,出发吧。」背对著道者,命令般的低沈声线除了有些冷,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答应吾,停在一千里之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靠近了。」苍黯然叮嘱道。
「嗯。」武神淡淡应道,向山洞外走去,「你吾有多久,没有一起走过那么长的路了?」
苍紧紧跟上,向著柔和的光线洒来的方向与他并肩走去,一同走进那烟雨蒙蒙的广袤天地之中。
「很久了⋯⋯」武神自言自语地轻声说,「回来就好⋯⋯」
这两百年,吾真的⋯⋯很想你。
向西而行,穿越了大半了中原,直到深入了西部的群山之中,才不见了荒烟蔓草,满目风霜的人间荒凉之景。
一路上,像是出于某种默契,他们之间的话很少。除了赶路之外,休憩时大多都是安静地坐著。武神总是习惯性地把道者拦腰搂在怀里,在空旷的高原看著星霜苍茫,或者是在无人的山野仰观日升月落。
「你们人类,是不是恋人都会做这种事?」斜靠在古树的枝干上,望著漫天星斗寂寂,武神漫不经心地问。他扣住道者的五指,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苍被迫弯下身,在他身边坐下。「嗯?」
「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看星星,一起在树下接吻⋯⋯」
「停⋯⋯」苍打断道,「你又在哪里看到的?⋯⋯话本上?」
「嗯。」
「⋯⋯」苍不语。恋人这样的关系,离他们太遥远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武神有点不满地转过头看他,扳过道者的头强迫他看著自己,「苍⋯⋯」
「嗯?」
「你这次回来,好像心事更重了。你,你是不是生吾的气了?怪吾没有守护好人间⋯⋯」
「⋯⋯没有。苍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如今局面,是苍该说抱歉⋯⋯」
「吾,厌恶欺骗。污秽世间的人类,不该存活。这,是应有的惩罚。」武神傲慢地扬起头。
「⋯⋯抱歉。是吾之过」苍闭上眼睛,「如果吾能留下来,陪你应对⋯⋯」
「够了!吾说过不想再听到这两字。苍,你这是什么毛病?什么都想担著?」
「等一切尘埃落定,找个有山有海的地方,躲起来,再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躲?哈哈哈哈」武神优雅地低声大笑起来,「躲,是什么字?」
「吾陪你⋯⋯」苍淡淡地说,「你吾找一个远离红尘的山海之地,度过余生,这个承诺可以吗。」
「⋯⋯哼,这还差不多。尘埃落定?尘埃落定又是什么时候?」
——人世灾厄平息,四海危机得解?苍想了想,淡淡应道,「吾会尽快⋯⋯」
道者的话音淹没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里。他侧过头,捧起道者的面颊,铺天盖地深吻了下去,把道者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口中。
牙齿被撬开的时候,苍没有抵抗。眼角瞥见武神发梢透过来的肃冷月色,他闭上了眼睛,任凭探来的舌尖在口中蛮横地搜刮著。这样浓烈而执著的情意让道者愈发痛苦,眉间的朱砂流纹因为郁结的愁绪而泣血般鲜红。
又能如何。他又能如何。
注定辜负的情意,跨越时空的纠缠,注定无解的敌对,一切的一切,盘根错节地缠绕成一个死结,在如水的月光下安静而疯狂地蔓延,蛰伏著等待著风雨飘摇覆水难收的那个未来。
武神的双手滑落到道者精致的腰线上,把他勾在胸前。苍身上有很清淡的香味,和他的怒沧琴味道很像,总让他想起雪后的松柏,他们的初见。
在树下这样接吻,就算是实打实的恋人了吧?高傲的他心满意足地想。
真奇怪啊,会对一个人类如此动情⋯⋯
「苍⋯⋯」很久之后他才微微松开怀里的人,望著道者在他怀抱里大口地呼吸,「直到遇到你⋯⋯」
「嗯?」
「吾才知道,原来吾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苍静候著他的下文,眸色像月光般结了霜,沈沈如水。
「不管吾到底是谁,此行来到人间,值得了⋯⋯」
仿佛被弃置在莽莽荒原,天也茫茫,地也茫茫。几百年前,他也曾这样独倚树下,仰观星斗,盼望著无谓的一生早日结束,盼望著回忆起来时的路,回到他原来的地方。直到这个特别的人类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才知道,越来,他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快意与痛楚,都如此酣畅淋漓。
「苍,你怎么哭了?」低头看去,道者的眼角晶亮晶亮的,像是一滴泪悄然滑落的痕迹。
「别哭。别哭⋯⋯你哭,吾心疼。」
他连忙伸出手去,想擦去道者眼角那若有若无的一滴泪。
三百年前,他们穿越汹涌的人潮,他也曾这样伸出手,想擦去道者眼角的泪光。
可是那里和三百年前如出一辙,依旧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你看错了。」苍很淡地一笑。
「好吧。」武神悻悻地收回手,却见苍皱了皱眉。「怎么了?」
苍突然机警起来,「⋯⋯十里之外,好像有人在向这里包围靠近。」
「嗯。」武神漫不经心道,「吾知道。应该是冲吾来的。」
「⋯⋯你怎么才说?」
「有必要吗?来了,赶走便是。」
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同人类交涉,还是交给吾处理吧。」
「哼⋯⋯」
「你在这里好好坐著,吾去看看。」
「吾陪你去。」
「你是信不过苍的能为吗?」苍故意脸色一沉,假装生气。
「哼⋯⋯不去就不去。随便你吧。」武神闷闷地说。
六天之界。
星轨恒转如常,谈话仍在继续。
「弃天,你不觉得,你开始生出人类的情感吗?」太阳神问道。
「吾不会有那种东西。」弃天帝傲慢地说。
「不承认吗?你开始被人类牵动情绪。或者说,某个特定的人类⋯⋯」
毁灭之神高贵优雅地背过身去,望著永恒时空中璀璨星河。从人间仰望满天星斗,和置身在六天之界环视群星,终究是不同的。
渺小的人类终究只能囿于一界狭小的天地里,只能仰观,窥不得天神所见的万分之一。
可是如果是和那个愚蠢的道士,一起从地上仰望这浩瀚的星河⋯⋯兴许也不错?
不愿意承认吗?从哪一刻起,他的悲与喜,念与执,开始与那个愚蠢的人类息息相关?
从哪一刻起,他甚至有了一瞬间的动摇,人间寻常的幸福,兴许也不错?
和他一起走遍四海,看日升月落,星霜苍茫,在树下接吻,去有山有海的地方⋯⋯兴许也不错?
不再是游戏的乐趣,也不再是无聊时的消遣。不再是奴隶,也不是他的战利品,而是他的「人」,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人」。像是终于找回了一件失落了千万年的珍宝,渴望与他相拥,亲吻他的每一寸,与他紧密地交缠,感受他身体深处的温度。
从何时起,像是某种本能作祟,开始想念道者那绯红的眼角,长睫的水光,在自己身下细密地低语呻吟,淡漠抗拒却又竭力予取予求的神色?
一个耀眼的人类。眉间淡漠如雪,却有烈焰般的刚烈与决绝。一种强烈的预感不安地升腾,再不把他紧紧抱住,拥在怀里,他会在某个瞬间骤然碎裂,化为齑粉,再也救不回了。
现在抱住他,是不是,还不算太迟?
「弃天⋯⋯」太阳神在毁灭之神背后轻声说,「『轮回一念』一旦开启,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弃天帝沉默地背对著他,没有回话。魔神身形丝毫未动,高贵傲然地静静立著,湛墨般的发丝却微微扬起,像是被不安的心绪拨动,暗流汹涌。
「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太阳神望著星辰俱寂中沉默的如墨背影,像是自言自语。他随后转头,望向星轨深处无尽的虚空,「六道因果之外的你,早就明了了吧⋯⋯」
星轨沈沈地轰鸣著,交织成一句似是而非的回应。
「⋯⋯三界轮回苦海中,是无感无情而得渡,还是滚滚红尘遍历悲欢而得渡?」
不远处的山坡上,苍敏锐地察觉到了匍匐在周遭灌木丛中的人类气息。「出来吧,你们躲不过他的。」
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一袭紫衣的先天高人缓缓走来,身姿清冷,俊逸出尘。燃灯道人见状,从一处灌木中钻出来,抖落身上细碎的树枝,「恩公!吾带人来救你了!快跟吾走!」
林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枝叶纷纷被抖落在地。灰袍的年轻道士们纷纷从林间跳出来,手持长剑,银光生寒,面色并不友好。
见闹出的动静并不小,苍毫无痕迹地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
见紫衣道士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在月光下站著,温润却清冷疏离,仿佛天上的谪仙人落在了人间,令人难以逼视。燃灯道人一时呆住了,过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他急忙冲上前,大声道:「恩公,快跟吾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哦?」
沈稳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远处显现出一身素白的高大身影,在月光下结了霜,寒意逼人。
「恩公,快⋯⋯」燃灯道人话音未落,紫衣道士骤起发力,左足向前轻点,道门气劲流云般横扫出去。看似迅猛,实则至柔,太极印所到之处,年轻道士们纷纷飞出了百丈外,转瞬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燃灯道人仍未回过神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苍上前一步,直指仅剩的年轻人,「你,过来吧。」
与此同时武神迈出了最后一步,此时停在了紫衣道者身侧,「哦?其他人呢?刚才不是还在吗。⋯⋯哼,又是漏网之鱼。」
「没必要为难他。」紫衣道者早已恢复了淡漠如雪的平静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再次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站在武神面前,对燃灯道,「你,过来吧。」
头一次离魔物如此之近,在金蓝异瞳逼人的神威之下,年轻人抖成了筛糠,「啊啊啊这这这⋯⋯」
「不用怕。」紫衣道者温和地说。温润的月光倒映在他深海沈沈的双眸中,静水流深,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燃灯这才微微安下心来,却仍止不住全身的发抖。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见状,苍重复道。
「哼。」武神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拦腰把道者搂在怀里,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又是在哪里认识的,让你连番这么费心。天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苍仿若未闻。
燃灯道人张了张嘴,看了看异瞳「魔物」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头白发,又看了看一袭紫衣的道士,愣是在震惊与恐惧之下,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苍清了清嗓子,从容地对年轻人道,「你已经被擒,其他人应当回去通风报信了。」
「啊⋯⋯」年轻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瑟瑟发抖著,「啊⋯⋯」
「不用怕⋯⋯」苍对年轻人温和地说。随后苍转过头,用央求的神色看著武神,「吾同他,有几句话想单独说。」
武神斩钉截铁,在道者腰间狠狠捏了一把。「不行!」
「⋯⋯」苍险些闷哼一声,只好无奈地转回头,直视著年轻人,「你们道祖⋯⋯或者说那位『圣人』⋯⋯派你来监视吾的吧?」
「啊⋯⋯」年轻人惊得后退两步。——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他料定吾会力保众人之命,其他人逃脱,你借机留下,对吗?」苍温和地问。
「这⋯⋯」年轻人脚步一晃,磕磕绊绊地向后退去。
「那吾就顺他之意。」苍淡淡道。
「这,这⋯⋯」
「不用担心⋯⋯」苍顿了顿,面色平静。「吾保证让你完成任务。跟吾来吧。」
小剧场I
武猫:(猫猫委屈,闷闷不乐)苍,你体力以前没这么差的(欲求不满中⋯⋯)
苍:(淡定看天)咳咳,抱歉
某蓝:喂,傻猫,你的两百年是苍的几天而已啦,他和你做了之后又要和弃总做,然后又要回来和你做,他都没休息过,快要被你们累死了!
武猫:(抱起葱花宝贝,赶紧贴贴)呜呜,好心疼,一定是那个弃天帝的锅,我要打断那个弃天帝的腿
弃猫:(皱眉)你的腿不要了?怎么就是我的锅了?你没和苍做吗?!?!我看你做的比我还卖力啊?!?!
小剧场II
武猫:呜呜呜⋯⋯葱花宝贝不要本猫给的花花⋯⋯呜呜呜⋯⋯心都碎了⋯⋯
某蓝:没事儿,还能更碎一点。
武猫:(猫猫炸毛)人类,你说什么?
某蓝:(惊恐)没,没什么⋯⋯
武猫:(若有所思)也许是一朵太少?
某蓝:⋯⋯⋯⋯⋯⋯⋯⋯⋯⋯⋯⋯⋯⋯你就算拿999朵也没用
武猫:哼,那本猫找9999朵!葱花宝贝一定会被本猫感动,以身相许(搓手手)好期待以后每天酱酱酿酿的生活(摸了摸自己的蛋蛋)这两百年本猫无处纾解生理需求,都要憋坏了。
(苍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怎么的,写著写著突然幻视了玄狐(喂,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吧!= =b)
神开始具有了人性,踏进滚滚红尘,遍历悲欢而得渡,大概也有那么一点相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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