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
番外
即使是所谓测试爱情甜蜜度的限量版朱古力糖也是必须是要吃的!!!!!
西历二月十三号的下午接近下班的时间。
弃天帝刚刚收到当日的晚报,只不过不是由戒神老者拿来而是任沉浮亲自送来的。只见头版头条是济南商会和商务部联合发布的公告,内容是声明所谓的由杀戮碎岛进口的两粒装朱古力糖可以在二月十四日即西洋圣瓦伦汀节也就是俗语所讲的情人节那日测试爱情浓度的传闻纯属商业宣传,绝不可采信,并已对外来无良无脑的中国买办处以没收全部货品并罚款,并将在明日也就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在大明湖公园游园会会场中央免费发放其中质量包装尚可的一百份的公告。
满意的点了点头,弃天帝翻过一版,却见广告页上,本地产“傲峰”牌的各种糖果几乎成了主角,弃天帝看看茶几上堆放的各式样品,平心而论,外国的朱古力糖还是好吃,不过身在如此高位,弃天帝当然明白吃不到好吃的朱古力是小,失去了济南商会的支持是大,况且这种糖果,以往每年,曌云裳都会送来一堆,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让补剑缺拿回家去哄他的小儿子。不过今次……弃天帝突然动了动心,手托下巴,眼神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向楼上瞟了瞟——正在过年期间,封云社还未开箱,苍略微有点咳嗽,便被某无良军阀理直气壮的接回家中照顾了。
“朱武!”突然又听见儿子急匆匆的脚步从门口走过,弃天帝立刻沉声叫住了兴冲冲的青年。
“父亲?”有点不情愿的走了进来,难得今天很勤勉的呆到下班,将所有的公事都处理完毕,也将未来的一切都交代给了“能干可靠的”伏婴师,准备明天逃班去和逃课的萧中剑一起去参加大明湖公园的游园会的,却一时糊涂,怎么就从这老头子的门口走过了。
“有个任务,我无法抽身,务必明天办妥。”将刚刚写好的字条放进信封里封好,交给满脸为难的儿子。
“父亲,我明天想请假……”
“嗯?朱武,想好了,什么事值得你拒绝我的命令。”面色略微一沉,已经站起身,慢慢走出办公室,“不许失败,明日晚饭前,将此物取来见我!”不容拒绝,弃天帝说罢顺着楼梯回去卧室了。
“表兄……”抱着一摞材料走过,看来今日仍是准备加班的伏婴师先后见到嘴角微翘的弃天帝和垂头丧气的朱武走出镇守使办公室,在一旁等待的他终于凑了过来,“有何难事?”
“唉……我先去找萧兄,告诉他明日急差,怕是要爽约了。”
“嗯……我觉得,今日没听说长官有什么重大公事决策,表兄要不要先看看是什么任务,也许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
“这死老头子……!”
时间过得很快,对大多数人来说,睡一觉便到了第二天早晨了。
大好青年萧中剑睡了个好觉,起身后看看天色还早,距离朱武和自己相约的时间还有一段,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认真誊写那篇昨日才完成的引用各种外国文献,严谨介绍圣瓦伦汀节的文章——前几日看了各大市场张贴的“王树”牌爱情朱古力糖那言过其实,便是称之为胡说八道也不为过的广告,即使不是因为外来货抢了自己买卖的生意,萧中剑对于这样的歪曲臆断,逻辑混乱,欺骗无知良民还要顶着造福大众的商业噱头本就深恶痛绝,故此埋头图书馆,引经据典的准备著文反驳,不过显然镇守使的办事效率和办事手段更高更有效了。只是,他一旦来了兴趣,便总想做好,对这文章倒也没有半途而废,反倒是沉了心,将个中那些冷嘲热讽不知家国为何物的外国买办趾高气昂的无耻嘴脸的字句剔除,当做一片纯粹的论文写得更加用功了。昨日熬了半夜,终于写完,倒是再没力气誊写了“萧中剑啊,还不出门?”冷醉有些着急的冲了进来。
“嗯?怎么?”
“游园会上免费派发杀戮碎岛的那个什么假冒的爱情朱古力,听说大家抢疯了啊,你和朱武不是说要去的?晚了可就没了!”
“哈。”头也不回的慢慢抄写最后的字句,“一个连实话都不说的生产者信誓旦旦的宣扬,夸大其词腔调什么爱情的真伪和深浅,更说能够测试,这不是对人类最神圣感情的亵渎又是什么?对此哄抢追捧者,也无非是浅薄、糊涂、无所事事的闲人罢了。”萧中剑冷笑一声。
“大家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生产者如何什么的,有免费的朱古力毕竟还是不错啊。不过,这样会不会抢了你家的生意啊?”
“哈,”萧中剑毫不介意的一笑,慢慢转身,“冷贤弟,其实以前中国并没有这一天吃朱古力糖的习俗吧?但是,经过这件事一闹,很多人都觉得,在这一天非吃朱古力不可了吧?而况,只发放一百份,能抢到的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会提前买好的……听家里的会计说,其实,昨日开始,有些小店代售的傲峰朱古力糖便已经卖到脱销了。”
“原来如此……”冷醉一笑,“我对商业这些事,还是想不太明白。”
“萧!”
萧中剑刚刚将篇尾最后一个句号圈上,身后便响起了那特别的称呼。
“萧啊,我刚才提前去大明湖了,免费的朱古力糖我也拿到了啊!”朱武的生意在楼梯间回响,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了。
“啊?”
冷醉笑得都要站不住了,终于喘着气说:“你家那‘浅薄、糊涂、无所事事的闲人’来了。”说着,起身开门,“我先回家陪三个阿姨去游园会了,一会儿万一碰见,不会说我认识你的。”说着,笑眯眯的和兴冲冲的朱武擦身而过。
萧中剑抚额皱眉,心中感慨:这个人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为什么每次自己躺着开枪都能打中他?听说此人正在准备接管自家产业,即便是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想,他家的前途实在是堪忧的很了。
“萧,传说中能测试爱情的朱古力啊!”朱武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漂亮的小盒子,随手理了理在人群中挤得有点凌乱的红头发。
“苍日……”萧中剑有点哭笑不得,“你……”
“好多人啊!幸亏起了个大早,我出公园的时候,听说已经被抢光了!”朱武说着,打开盒子,立面倒是有一张西文和中文对照的产品说明,说明之下,便是两粒被银色锡纸包着的闪亮的糖果了。“哦,原来要这样……”
“苍日……有多爱对方,直接说就好了,何必依赖什么糖果……”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萧中剑有些不满,不过,等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有些嘟嘟囔囔的说:“……其实,我前几天就准备好了呢,朱古力。”
“赭老板?”
二月十四日对于伏婴师来说是没什么特别的,照常上班的日子,但是就要经过自己曾经坐镇过的新华院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正皱着眉头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是你?”
“您……来这个方向,有何贵干?”
“……这……戏班里有人摊了点事……”孽角又和流氓打架被抓,赭衫军只好硬着头皮来交涉。
“哈。”本来这种事,应该直接找苍吧?看赭衫军的面相也不是会处理这种事情的人,伏婴师淡淡的说:“现任的新华院长佐门佑军原来是我的手下,不是好说话的人,我陪您去吧……”
“……多谢。”
一路无话,来到新华院,随口吩咐之后,佐门佑军去后面提人,伏婴师似乎有些感慨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桌上的各种文本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赭老板,我有些贫血,外套里有糖。”似乎是腾不出手,随随便便的说了一句。
“……”求人如吞三尺剑,看着对方一直都略显惨白的面庞,赭衫军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在挂在门边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只写满了外国字的小盒子,“这个?”
“啊!”微微张了张嘴,示意对方剥了喂给自己。
“……”求人如吞三尺剑,看着对方贪婪的阅读着什么的眼神,赭衫军强忍怒气,小心翼翼的剥开锡纸,隔着纸捏着那粒糖果,好像往大明湖公园新安置的公共垃圾箱里丢废物一样,丢了进去。
“唔……外国糖果味道还不错,赭老板也吃一颗吧。”
……
“朱武,拿到了么?”天快黑的时候,弃天帝终于在办公室等到了急匆匆赶回来的儿子。
“给。”将一只小盒子直接丢了过来,朱武急匆匆的上楼换了件暖和的衣服,便又急匆匆的下楼出门了——所谓的情人节,其实和旧历的元宵节也是很接近的了,大明湖和趵突泉等等名胜附近皆有灯会的,朱武和萧中剑吃过午餐在湖边玩了半天,出来找家小食铺吃了点东西,随后趁着还没点灯,就近赶回来一趟,便又忙不迭的去和正在泉香茶楼等待的萧中剑会和去了。
苍昨晚被弃天帝折腾得有点筋疲力尽,白天几乎除了吃饭时间就是抱着热乎乎的葱花在睡觉。
所以,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天要黑的时候,有人进来摸自己的脸,随后又把手伸进被子时,苍难得露出厌烦的神色,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将被子裹紧。
“起床。”弃天帝坐在床边,抽回了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苍的腰。
苍很有一种想抄起扁担将他打走的欲望,昨晚此人实在是莫名其妙的“性”致盎然,而且还满怀着什么期待的样子,害得他今天整整一天都有些提心吊胆,唯恐又有什么新的花样让自己应接不暇了。
身边人似乎是有些索然的停了动作,不过仍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着莫名的安宁倒叫苍本来还朦胧的睡意终于消退了,然而在他还有些犹豫是起来还是再躺一会儿时候,人已被一把捞了起来,火热的唇凑在嘴上,带着一丝香醇的甜蜜……
“甜么?”
即使是问着这句话,弃天帝还是带着一贯的沉稳的语气,看着有些莫名的苍意犹未尽的悄悄舔了舔还沾着些朱古力的嘴角和上唇。
“嗯。”有点愣愣的点了点头,口中的朱古力甜得让苍有些不知所措,舌尖也热热的。
“这是西方的糖果……接触空气就会变得很苦,所以外面的一层永远都很苦,苦到吃到的人会一时丧失了味觉,要有人心甘情愿的将这层苦涩的壳融化,然后这样送进你的嘴里,才能吃到它的甜……”弃天帝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颗包裹着闪光锡纸的圆球形糖果,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摸摸苍有点凌乱的头发,“稍等一等,我再喂你吃。”
“苦的很?”苍点亮了台灯,看着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弃天帝,又看看桌边小小糖果,嘴角还留着那神奇的甜香。
“你吃的时候是甜的吧?”
“嗯……”
“哈,那就好。”
有人下了床,慢慢走到自己的身边,屏着呼吸,慢慢欺进自己,弃天帝故意微微向后仰身,果然,身材不及人的苍只有无奈的跨坐的弃天帝的长腿上,撑着沙发扶手向前,伏在他的胸膛,将嘴里的糖果送进他嘴里。
“唔……”一股热流冲上头顶,弃天帝知道自己很没面子的暗爽了一下,索性抬手,按着喂过糖之后便要离开的苍的后脑,不叫他起身,直到朱古力糖在两人纠结的口舌间完全融化。
“嗯,……”苍的脸憋得通红,弃天帝终于松开了手,他却软得不想起身,便靠着那人的胸膛喘息,“其实……”
“什么?”
“……没有那么苦……”
“嗯。”
“朱古力……”
坐在自己的卧室里,黥武看着刚才匆匆回来一趟的小叔临走时特地敲自己房门丢进来的小盒子,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打开了。
嘴里含着甜甜的糖果,眼睛里却有些湿了,慢慢展平包着糖果的锡纸,用钢笔写上:“吞佛土匪,我吃是甜的,你呢?”然后用另一粒压着,放在窗台上。天已经晚了,同层的大起居间又传出了些少儿不宜的声音,黥武决定洗洗睡觉了。
半夜时分,一阵冷风吹进来,察觉出不对,一直辗转的黥武猛地坐起来,在月色中,房门开了一个小缝。
“谁!”没人回答,黥武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灯,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小片闪光在地上。走过去捡起来,竟是自己写的字条,只是其他字迹都被蹭得模糊,只剩了“是甜的”三个字。
“伏婴?”
二月十五日接近中午的时候,朱武才有些无精打采的出现在办公室,随后有点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问对面很勤勉的同事,“吞佛回来了?”
“嗯?吞佛应该还在梁山招安各路土匪队伍,没听说回来啊。”
“可是……黥武说,昨天夜里,吞佛的鬼魂去他的卧室,和他一起吃朱古力啊!”
“……”放下手中的文件,“表兄,能随便出入三楼舅父和您以及黥武少爷房间的,除了你们和……咳,苍叔之外,还有谁?”
“没了啊。可是,我昨晚不在,爹和……咳,苍叔,也不是那么无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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