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49章


预警

注意避雷,弃总疯猫病发作,会非常残暴(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暴力了),他会为这次诉诸暴力付出沈重代价(还间接把武神坑惨了)

虽然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还是容许俺多唠叨几句(毕竟俺也不太清楚这文的读者年龄段):家暴零容忍,同人归同人,现实生活中的暴力绝对不值得原谅,无论是肢体还是言语上的暴力。如果遇到任何有暴力倾向的人(哪怕是轻微的),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软!!!!!!


淅淅沥沥的细雨急促地落著,沾湿了魔神华美如绢的湛墨长发。空气中像是飘浮著悲伤的味道,夹杂著苦涩的淡淡血腥气。

苍咬著牙不肯发出一点声响。山洞安静地可怕,除了细雨落地的声音,只能听见黏腻水声与撞击的韵律交织回旋,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声响。

「你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时候,也这么冷淡吗。」弃天帝冷笑一声,贴著道者耳畔低声地讥讽,带著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面颊被弃天帝死死地压在阴冷的青石地面上,苍微微侧著头,恰好可以望见混沌岩池一侧的石壁。身体在激烈的撞击中一下一下向前耸动著,晃动的视野失去了色彩,让他恍惚间有种天塌地陷的错觉。

「你越来越会忍耐了。」弃天帝欺身向前,向那脆弱的人类之躯狠狠挤了进去。冰冷的硬物撑开温暖的甬道长驱直入,渴求著将那身体全部据为己有。魔神华美的衣摆轻轻垂落,厚重冰冷的质感摩擦著道者裸露的肌肤。

「哈⋯⋯当然⋯⋯不。」苍淡漠地说。「他⋯⋯和你⋯⋯不同。」

无边寒意肆无忌惮地侵袭入体,苍无法遏止地发起抖来。

「哈哈哈!好!很好!」


身处在风暴的中心,默默承受著最激烈的疾风骤雨,苍依旧沉默,甚至沉默地像个旁观者,仿佛从不曾置身漩涡之中。

指尖插进苍的发根,弃天帝揪住柔软的长发,蛮横地扳过苍的头。他冷酷地品味著熟悉的侧脸,雨滴与冷汗沿著清秀轮廓悄然滑落。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苍的眼中并没有恨意。正相反,那张脸上方才那鲜明痛楚的情绪如潮水退去,此刻苍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古井无波的眼中只有置身事外的清冷。


他知道苍这种时候一贯很安静。一直以来,苍过人的自控与坚强,是他欣赏甚至赞许这个愚蠢道士的理由之一。然而此刻,这种安静却如同锐锋生寒,刺得他心口生疼。有那么一瞬,弃天帝甚至发现自己有了一种可笑的想法:也许,比起这形同陌路的冷漠神色,他更希望在苍的眼中看到淋漓的恨意。

至少,恨意,是专属于他的。

他可笑地想要逼出一个回应,哪怕是带著恨意的回应。


⋯⋯

⋯⋯你怎么能背叛吾,你怎么能背叛吾。

⋯⋯在吾为你付出一切之后,你怎么能背叛吾。

⋯⋯


莫名其妙的念头再一次让他心血激涌,然而此刻熊熊燃烧的怒火让弃天帝已经无暇细思。撞击愈发激烈,每一下都带著孤注一掷的绝望味道,将脆弱的身躯毫不留情地贯穿。温热的血从交合处滴落,沿著青石的崎岖纹路四散蔓延,又被雨水冲淡,仿佛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你让别人上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吗。」揪著黯淡的长发,弃天帝贴著道者的面颊优雅地嘲讽。苍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微颤的长睫下依稀可辨微微涣散的双瞳。

「当然⋯⋯不是。他⋯⋯与你⋯⋯不同。他⋯⋯很好⋯⋯」

弃天帝冷笑一声松开手,随后将道者的双手按在了身躯两侧的地面上。黑色阴翳如乌云般缓缓降落,绸缎般的冰凉质感紧贴著道者裸露瘦削的脊背,随著抽插的韵律轻轻磨蹭著。弃天帝压了下来,再一次用力挺身,终于逼出了苍含混不清的第一声呻吟。

他冷笑一声「哦~⋯⋯那就是像这样⋯⋯发出这种叫声?来,再叫几声,让吾也尝尝鲜。」


双眼已经不能聚焦,被冲撞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石壁只剩下一片单调模糊的灰色幻影。苍紧紧咬住颤抖的唇,拼尽全力试图压抑住痛苦的呻吟。


「叫大声点⋯⋯」弃天帝冷酷地品味著道者喉中压抑的呜咽。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不知从何时起,一贯低沈的声线却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叫啊,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不叫吗。来,叫大声点。」

「⋯⋯」苍含混地呜咽了几声。

「叫啊!怎么不叫?和别人能做,和吾就不能?!」


重伤之躯已经无法承受魔神激烈的撞击,苍脱力般垂下头,嘴角渗出殷红的血。

「弃天帝⋯⋯你⋯⋯疯了⋯⋯」苍艰难地张开双唇,「说出这种话,不觉得有失魔神⋯⋯身分⋯⋯吗⋯⋯」

「哈哈哈哈哈!」弃天帝狂傲地大笑几声,全力撞击著身下的躯体,「⋯⋯说,你是谁的东西。」

「⋯⋯你,冷静⋯⋯」

「说啊!!你是谁的东西。」

「弃天帝⋯⋯这般诉诸暴力⋯⋯真的让你好受吗⋯⋯」苍十指扣紧青石地缝,大颗冷汗滑落额头,「你觉得⋯⋯暴力⋯⋯强迫⋯⋯真的能让你达到目的吗⋯⋯」

「住口!」弃天帝怒喝一声。道者微弱的声音让他如遭雷霆,蓦地心中一跳。

深吸了一口气,弃天帝退了出来,粗暴地将道者翻过身。

「收起你那愚蠢的说教!总是摆不正身分,还要吾教你吗?!」

「⋯⋯说这种话,你觉得痛快了吗⋯⋯」

苍已经是强弩之末,痛楚与寒冷的侵袭让他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

金蓝异瞳中炽烈而痛楚的怒意在熊熊燃烧。「你是吾的东西,吾的玩物,吾的奴隶。你只能属于吾,生生世世归吾所有,听明白了吗?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苍哀伤地望著居高临下的异色双瞳,泛白的双唇颤抖著。他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色阴翳,剔透的金蓝异瞳寒芒凛凛,却似乎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他想说些什么,然而喉咙中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几个单调音节。

「听明白了吗?」弃天帝将道者两条修长的双腿高高架起。双眼危险地眯起,他忽然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挺了进来。「你只能属于吾,听明白了吗!」

苍闷哼了一声,无助地踢蹬了几下。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回答!」弃天帝缓缓俯身,极端而疯狂地说。每一次退出不过是为了再一次进入的更深,仿佛更深一些就真的能身下的人彻底据为己有,仿佛这样苍就真的是属于他的了。

苍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说!!他,是谁?!不说,是想让吾亲自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吗?!」


除了腿间血的温热,冲撞间苍只能感到身体被异物贯穿的激痛与无边无际侵骨的寒意。

「对不起⋯⋯让你变成这样⋯⋯」

苍无意识地喃喃道。

「是⋯⋯吾之过。是⋯⋯吾⋯⋯无能⋯⋯」

最后的气力用尽,望著头顶笼罩的黑色阴翳,道者再也说不出清晰的话音。


「吾要你回答!」弃天帝再一次狂怒地一插到底。「是谁!」

苍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在毫无反应的身体中继续抽动了几下,望著昏迷的道者,弃天帝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他第一次⋯⋯失控了。

因为一个人类,失控了。


他放下苍的双腿,白皙的肌肤已经满是血污。双腿间血依然在流,方才的交合处已经完全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红。像是被血的颜色刺痛,魔神烦闷地眯起了眼睛。

他突然惊觉,原来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再也不想看到这样毫无生气的苍了。

怒意宣泄过后,他并没有觉得好受。正相反,隐隐的酸涩与痛楚愈演愈烈,更加肆无忌惮地侵蚀著他的每寸神识。

他甚至突然有种荒唐可笑的想法,也许,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也许,他也会心痛,也曾心痛。


为什么?


他平生最厌恶背叛。像是与生俱来的信条,他始终傲慢地认为,背叛者值得这世间最严苛的惩罚。留苍一命,已经是他能够妥协的极限。

有罪当罚,这个愚蠢的道士,理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金蓝异瞳缓缓睁开,神色复杂地望著满身血污的道者。苍没有说错,他的确在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了。

他变了。

独立顶峰、俯瞰众生的他,明明曾对一切都不在乎,都无所谓,如今却不但被一个人类牵动了情绪,甚至还为他失控了。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

金蓝异瞳罕见地茫然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也许他真的疯了。也许这个叫苍的人是一种毒药,让他也染上人类那种愚蠢的情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弃天帝烦闷地抬起手,止住了流血,顺带修复了下体的撕裂伤。

「罢了。」魔神有些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同时竭力维持著可笑的优雅,「你既然已经付出代价,这次就算了。哼⋯⋯等吾把那个人找出来⋯⋯就不同你计较了。」


弃天帝将道者拦腰抱了起来,揽在怀里。曾经柔顺的浅色长发已然失去光彩,乱糟糟地缠成一团,和著血污粘糊糊地贴在清冷的面颊上。弃天帝阴沉地看了一会,忽然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轻轻咬上脏兮兮的双唇。

血,汗,以及泥土的味道。真奇怪啊,极度洁癖的他,此刻却不觉得脏。

将那唇上的污迹舔舐干净,弃天帝抬起另一只手,开始细细擦拭道者脸上的血迹。

「哼,真是不知进退的愚蠢」望著怀中毫无生气的躯体,他有些恼怒地低声自语,「自讨苦吃。疼吗?」

苍安静地昏迷著,没有回答。


金色战靴缓缓踏入水中,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始清理起苍身上的污迹来。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弃天帝一边皱著眉,一边又自然而然地擦拭著怀中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像是本能驱使下,像久远前那样,为一个相同的人,去做一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旧事。

也许他真的疯了。他总嘲讽朱武,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然而在人间久了,他自己也污秽了。明知荒唐可笑,却无法停下手中的动作,无法停止一个最简单的拥抱。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混沌岩池的水很凉,毫无意识的身躯依然在止不住地颤抖。弃天帝下意识地将那脆弱的人类之躯拥抱的更紧一些,然而苍似乎更加寒冷,颤抖得愈发激烈。

「哼,人类的身体真是麻烦。」弃天帝闷闷地想。烈焰无声地没入一池寒水,霎时间白雾蒸腾,袅袅升起。水温上升到适宜的温度,怀中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

给苍擦完身子,他解下披风,扔在了池边的青石地面上,把苍放了上去。山洞的另一角散落著道者方才被扯落的衣物。弃天帝皱著眉看了一会,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荒唐至极,真是荒唐至极。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做这种无聊的事?弃天帝一脸嫌弃地抱著一团衣物走到池边。

「哼。」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哼了一声,广袖优雅地一扬,将那团衣物扔进了池水里,漂洗干净后拎了出来,用神力烘干。


苍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弃天帝皱著眉,气态高贵优雅地俯视了一会,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他最终在本能面前败下阵来,有些无可奈何地托起苍的身子,给他一件一件穿好衣物,动作缓慢而笨拙。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种错觉,也许,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无聊的事。


弃天帝微微阖上金蓝异瞳,沈寂了许久才缓缓睁开。即使再不愿承认,他终究要面对真实的自己,正视这样的现实。

不知何时起,他产生了一种本能,他不想看到苍再受伤了。

仿佛⋯⋯本能地爱他。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经历过千万年漫长而无望的等待,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再一次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将昏迷的道者拦腰托起,拥在怀里,魔神冰凉的手指轻抚过秀致的面颊,摩挲著他的轮廓。金蓝异瞳晦暗地望了一会那纷乱如麻的长发,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化出一把梳篦,给道者梳起发来。


梳篦是人间的东西,他并没有见过,却不知怎的,顺理成章地觉得人类的梳发就应该是这样的形状。梳齿滑过失去光泽的黯淡长发,卡在了打结的发梢。弃天帝扯了几下,然而却越卡越紧,打结也越来越多。

「连头发也是一样愚蠢!不知进退!」弃天帝闷闷地想。他梳了一会始终不得要领,有点气急败坏地索性削断了打结的发梢。

「哼,这样就好多了」

头皮的撕扯痛让苍终于缓缓醒转。模糊的视野渐渐恢复色彩,苍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衣袍已经穿在了身上,魔神呆呆地拿著一把梳篦,皱著眉望著他。地上是被削断的发,乱糟糟地纠结成一团。

苍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魔神,注意到自己短了一大截的头发。「?」

「哼。」弃天帝冷笑一声,优雅地背过手去,把梳篦藏在背后,却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全身多处骨折,内伤沈重,苍叹了口气,挣扎著想坐起来。弃天帝见状,索性托起他的上身,扶著他倚靠池边的岩石坐起身。拉扯间牵动伤势,苍强忍著全身的剧痛,缓缓抬起头,安静地对视著。

眼前金蓝异瞳渐渐变得清晰,怒意散去,有一种罕见的柔和。

「疼吗。」

苍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别过了头。

「知道错了吗?」弃天帝抬起手,强势地扳回了苍的面颊,「吾,厌恶背叛。说,是谁。你说出来,吾就⋯⋯既往不咎。」

苍再一次冷漠地别过头,生硬地甩开了魔神冰凉的抚摸。

「⋯⋯」魔神落空的手微微一僵,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黑著脸,他将苍的头扳了回来,强迫与他对视,冷冷道,「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苍依旧一言不发,用冷漠回应。

「说,是谁。」弃天帝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还是这种一如既往的愚蠢,使吾发怒。」

苍毫无畏惧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甩头,再一次强行挣开了魔神的束缚,仍然沉默以对。

「哦?还是不肯说?」弃天帝冷笑一声,但却收回了手。「不说⋯⋯吾就把他找出来,亲手在你面前杀了他⋯⋯让你痛苦,后悔⋯⋯」

苍依旧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视他为无物。

「哼。」这样的冷漠刺痛了他,弃天帝冷笑著站起身,转身负手,留给道者一个阴冷的背影。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是再次盛怒的前奏。

苍心中一动,双眼紧闭,不露痕迹地计算著弃天帝与他拉开的距离。


再远一些⋯⋯

只要再远一些⋯⋯

快要接近安全距离了⋯⋯


暴风雨酝酿了许久之后,怒意却并未如期而至。弃天帝终于开口,生冷却又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妥协的意味。

「罢了。」

「⋯⋯」

「怪吾吗?」

一秒,两秒,三秒。

一丈,两丈,三丈。

距离渐渐拉开,同一个时空近在咫尺的人与神,却遥远得像是隔了星辰大海,谁也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苍依旧闭著眼睛,淡淡回应,「苍只怪自己无能。」

「⋯⋯恨吾吗?」弃天帝问。

黑暗中,苍突然无声地睁开眼睛,竭尽最后的气力,悄悄运功。他必须一睹。

魔神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以后,好好留在吾身边。只要你再也不背叛吾⋯⋯这次就罢了。⋯⋯嗯?」


随著水花飞溅的声音,金色流苏毫无征兆地冲出水面,鲜红的宝石划出一跳优美夺目的曲线,稳稳落在道者手心。


身后异常的动静让魔神有些不安地转身,道者虚弱地倚在岩石上,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上空似乎有什么在飞速地旋转著,依稀可辨璀璨的一点鲜红。

金蓝异瞳蓦地巨震。震惊之中,弃天帝甚至没能及时回神。

那条额链,曾是他的东西。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拥有过它,又是什么时候将它遗失了。像是受到冥冥之中某种牵引,内心强烈的直觉,让弃天帝瞬间确定,那条额链曾是他的东西,属于他的过去。

「趁你不在这段时间,吾回到了久远前的过去,见到了久远前的你⋯⋯」

「过去的你答应吾一个愿望,会永远守护人间⋯⋯你,信吗?」

「过去的你说⋯⋯你想要寻常人间的幸福⋯⋯你,信吗?」

是谁?

凄风苦雨的四百年,谁入了他的梦?


苍强撑著转过头,清冷柔光倒映在沉静的眼中,周身轮廓渐渐变得飘渺。他用尽全力,悲伤地对著魔神淡淡一笑。

「弃天帝,吾,不恨你。」

伴随著一声巨响,同一时间那夺目的红宝石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金色流苏空中四散飞溅,如烟花般璀璨耀眼。弃天帝瞬移上前,然而扑了个空。

「苍?苍?」低沈的声线有一丝罕见的慌乱。「苍⋯⋯?」


回声散去,混沌岩池的山洞又恢复了静默,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天地安静得好像从未有暴行,从未有敌对,也从没有一个叫「苍」的人。

弃天帝黑著脸,无措地站在原地。仿佛一记重锤直盖天灵,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苍不在了,原来,苍真的会离开他。

一直以来,苍过人的坚强,让他总有种错觉,这个自不量力的愚蠢道士,会与他长久地对抗,生死纠缠,不会轻易离开。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也许,他就要永远地失去他了。

曾经多么想敲碎那清冷的外壳,试探他的底线,让他在变本加厉的折磨中露出人类脆弱的内里。如今蓦然惊觉,那早已不是他想看到的。

也许他也曾眷恋人间,也曾渴望过寻常的幸福,和那个人类一起。


「苍。」弃天帝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萦绕不绝。他还没有来得及给苍恢复伤势。那个愚蠢的道士,拖著一幅重伤的身体,又能撑得了多久啊。




未及落地,苍只闻一声惊爆,所处的失重空间随之四分五裂。被强悍的冲力波及,他自高空坠落,重重地摔落在地。

地上虽覆著厚厚的积雪,这一下苍依旧感受到钻心的痛楚。全身骨骼尽碎,他再也没能爬起身来。

无边无际的寒冷侵蚀著他,苍连颤抖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里,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天地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大雪落地的声音。不难判断方才发生了什么,方才那声惊爆,应当是『轮回一念』绽裂所发出的声响;与预想的一致,苍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终于回来了,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人。他终于能陪著那个他,去一同面对风雨飘摇的「未来」了。

可是武神还愿意再见到他吗?


坠落时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温热的血汩汩流出,将周身素白的血晕染成触目惊心的鲜红。苍艰难地侧过头,熟悉的古树孤零零地矗立在地平线上,远处是昆仑山脉失焦的轮廓。武神曾说,会在这里等著他。

可是上次一别不欢而散,他应当已经离开了。苍默默地想著,有些茫然地望著古树盘根错节的根茎。以武神的高傲,他一定再也不愿意看见自己了。

沈重的倦意袭来,他忽然很想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可一旦闭上眼睛,也许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不能放任自己倒下,不能倒在这里。他还有未完成的事——

他要去找他。

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不能倒在这里⋯⋯

⋯⋯



身后突然传来沈稳的脚步声,伴随著积雪被挤压时发出的窸窣声响。苍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另一侧的雪地。一片素白之中,熟悉的金色战靴向著他踏雪而来。

下一瞬,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动作神圣而轻柔,仿佛生怕亵渎了一件稀世珍宝。


「告诉吾,是谁伤你?」


苍轻启双唇,然而连一句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还在,他竟然还在。苍昏昏沈沈地想。


「告诉吾,是谁伤你?!」低沈的声线带著一贯山雨欲来的怒意。


置身于温暖的怀抱里,苍虚弱地低垂著头,靠在武神的胸前。

涣散的双眸忽地一震。——他听不见武神的心跳了。

终究还是,太迟了⋯⋯


「不肯说,是不相信吾之能为吗?!」


苍竭力抬起头。寒风吹拂起湛墨般的如绢长发,将飞扬的雪花点缀其中。那两道英挺的黑色长眉下,金蓝异瞳气汹汹地瞪著他。

「罢了。」瞪了一会儿,武神闷闷地说。他抬起手,复上道者眉间的朱砂流纹,神色复杂地望著怀里的人在眼前沈沈睡去。


幸好,他还剩下一点再生之力。

——那是他最后的再生之力了。


手掌沿著朱砂流纹蜿蜒的方向渐渐滑落,滚滚暖流汇入道者体内,直到贯穿他的四肢百骸。

「吾只对你说了一次狠话,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武神自言自语道,「苍,你让吾如何放心呐⋯⋯」

他将道者打横抱起,向著群山深处走去。


小剧场I

(魔皇的车撞的稀烂,被某蓝叫来交警,车被拖走报废处理了,弃总无助地站在一边)

(武神喵喵开著车,突突突地过来了)

武猫:(皱眉)咦?雪地里是什么?(一把推开黑色大猫)呀!是我心爱的葱花宝贝!(连忙抱起来,心疼地贴贴)好心疼,是哪个混蛋把我的葱花宝贝伤这么重,我要拍死他!

弃猫:(泪汪汪,惨兮兮)呜呜呜,呜呜呜,我知道错了,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呀!

武猫:(猫爪怒拍过来)你竟然打他!我打死你!

弃猫:(猫爪乱拍)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武猫:我打死你!

弃猫:还给我!

武猫:我打死你!

弃猫:还给我!

⋯⋯

(武神载著苍,突突突地开车走了)

弃猫:(眼巴巴地望著,猛猫落泪)嗷嗷,喵喵喵,嗷嗷嗷,喵喵喵!呜呜呜,苍,你回来,你回来呀!

小剧场II

(猫咪绝育处)

苍:这猫有家暴的毛病,我不要了,给他绝育了吧

某蓝:好勒!(和绝育处工作人员们七手八脚地把弃猫按在了手术床上)

弃猫:(猫爪乱拍,嗷嗷乱叫)嗷嗷!苍!嗷嗷!苍!

(苍头也不回地走了)

弃猫:嗷嗷呜呜呜呜呜(举起猫爪)神之——(工作人员麻醉针扎进了猫爪里,突然消音)呜呜⋯⋯呜⋯⋯

某蓝:不疼的,在大蛋蛋上开个小口,把小蛋蛋取出来就好了!很快的!

弃猫:呜⋯⋯苍⋯⋯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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