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49章


預警

注意避雷,棄總瘋貓病發作,會非常殘暴(但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暴力了),他會為這次訴諸暴力付出沈重代價(還間接把武神坑慘了)

雖然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還是容許俺多嘮叨幾句(畢竟俺也不太清楚這文的讀者年齡段):家暴零容忍,同人歸同人,現實生活中的暴力絕對不值得原諒,無論是肢體還是言語上的暴力。如果遇到任何有暴力傾向的人(哪怕是輕微的),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心軟!!!!!!


淅淅瀝瀝的細雨急促地落著,沾濕了魔神華美如絹的湛墨長髮。空氣中像是飄浮著悲傷的味道,夾雜著苦澀的淡淡血腥氣。

蒼咬著牙不肯發出一點聲響。山洞安靜地可怕,除了細雨落地的聲音,只能聽見黏膩水聲與撞擊的韻律交織迴旋,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聲響。

「你在別人身下承歡的時候,也這麼冷淡嗎。」棄天帝冷笑一聲,貼著道者耳畔低聲地譏諷,帶著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面頰被棄天帝死死地壓在陰冷的青石地面上,蒼微微側著頭,恰好可以望見混沌岩池一側的石壁。身體在激烈的撞擊中一下一下向前聳動著,晃動的視野失去了色彩,讓他恍惚間有種天塌地陷的錯覺。

「你越來越會忍耐了。」棄天帝欺身向前,向那脆弱的人類之軀狠狠擠了進去。冰冷的硬物撐開溫暖的甬道長驅直入,渴求著將那身體全部據為己有。魔神華美的衣襬輕輕垂落,厚重冰冷的質感摩擦著道者裸露的肌膚。

「哈⋯⋯當然⋯⋯不。」蒼淡漠地說。「他⋯⋯和你⋯⋯不同。」

無邊寒意肆無忌憚地侵襲入體,蒼無法遏止地發起抖來。

「哈哈哈!好!很好!」


身處在風暴的中心,默默承受著最激烈的疾風驟雨,蒼依舊沈默,甚至沈默地像個旁觀者,彷彿從不曾置身漩渦之中。

指尖插進蒼的髮根,棄天帝揪住柔軟的長髮,蠻橫地扳過蒼的頭。他冷酷地品味著熟悉的側臉,雨滴與冷汗沿著清秀輪廓悄然滑落。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蒼的眼中並沒有恨意。正相反,那張臉上方才那鮮明痛楚的情緒如潮水退去,此刻蒼又恢復了一貫的淡漠,古井無波的眼中只有置身事外的清冷。


他知道蒼這種時候一貫很安靜。一直以來,蒼過人的自控與堅強,是他欣賞甚至讚許這個愚蠢道士的理由之一。然而此刻,這種安靜卻如同銳鋒生寒,刺得他心口生疼。有那麼一瞬,棄天帝甚至發現自己有了一種可笑的想法:也許,比起這形同陌路的冷漠神色,他更希望在蒼的眼中看到淋漓的恨意。

至少,恨意,是專屬於他的。

他可笑地想要逼出一個回應,哪怕是帶著恨意的回應。


⋯⋯

⋯⋯你怎麼能背叛吾,你怎麼能背叛吾。

⋯⋯在吾為你付出一切之後,你怎麼能背叛吾。

⋯⋯


莫名其妙的念頭再一次讓他心血激湧,然而此刻熊熊燃燒的怒火讓棄天帝已經無暇細思。撞擊愈發激烈,每一下都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味道,將脆弱的身軀毫不留情地貫穿。溫熱的血從交合處滴落,沿著青石的崎嶇紋路四散蔓延,又被雨水沖淡,彷彿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


「你讓別人上你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聲不吭嗎。」揪著黯淡的長髮,棄天帝貼著道者的面頰優雅地嘲諷。蒼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微顫的長睫下依稀可辨微微渙散的雙瞳。

「當然⋯⋯不是。他⋯⋯與你⋯⋯不同。他⋯⋯很好⋯⋯」

棄天帝冷笑一聲鬆開手,隨後將道者的雙手按在了身軀兩側的地面上。黑色陰翳如烏雲般緩緩降落,綢緞般的冰涼質感緊貼著道者裸露瘦削的脊背,隨著抽插的韻律輕輕磨蹭著。棄天帝壓了下來,再一次用力挺身,終於逼出了蒼含混不清的第一聲呻吟。

他冷笑一聲「哦~⋯⋯那就是像這樣⋯⋯發出這種叫聲?來,再叫幾聲,讓吾也嘗嘗鮮。」


雙眼已經不能聚焦,被衝撞得天旋地轉,眼前的石壁只剩下一片單調模糊的灰色幻影。蒼緊緊咬住顫抖的唇,拼盡全力試圖壓抑住痛苦的呻吟。


「叫大聲點⋯⋯」棄天帝冷酷地品味著道者喉中壓抑的嗚咽。也許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不知從何時起,一貫低沈的聲線卻多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楚。「叫啊,你和別人做的時候不叫嗎。來,叫大聲點。」

「⋯⋯」蒼含混地嗚咽了幾聲。

「叫啊!怎麼不叫?和別人能做,和吾就不能?!」


重傷之軀已經無法承受魔神激烈的撞擊,蒼脫力般垂下頭,嘴角滲出殷紅的血。

「棄天帝⋯⋯你⋯⋯瘋了⋯⋯」蒼艱難地張開雙唇,「說出這種話,不覺得有失魔神⋯⋯身分⋯⋯嗎⋯⋯」

「哈哈哈哈哈!」棄天帝狂傲地大笑幾聲,全力撞擊著身下的軀體,「⋯⋯說,你是誰的東西。」

「⋯⋯你,冷靜⋯⋯」

「說啊!!你是誰的東西。」

「棄天帝⋯⋯這般訴諸暴力⋯⋯真的讓你好受嗎⋯⋯」蒼十指扣緊青石地縫,大顆冷汗滑落額頭,「你覺得⋯⋯暴力⋯⋯強迫⋯⋯真的能讓你達到目的嗎⋯⋯」

「住口!」棄天帝怒喝一聲。道者微弱的聲音讓他如遭雷霆,驀地心中一跳。

深吸了一口氣,棄天帝退了出來,粗暴地將道者翻過身。

「收起你那愚蠢的說教!總是擺不正身分,還要吾教你嗎?!」

「⋯⋯說這種話,你覺得痛快了嗎⋯⋯」

蒼已經是強弩之末,痛楚與寒冷的侵襲讓他的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

金藍異瞳中熾烈而痛楚的怒意在熊熊燃燒。「你是吾的東西,吾的玩物,吾的奴隸。你只能屬於吾,生生世世歸吾所有,聽明白了嗎?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蒼哀傷地望著居高臨下的異色雙瞳,泛白的雙唇顫抖著。他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黑色陰翳,剔透的金藍異瞳寒芒凜凜,卻似乎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痛楚。他想說些什麼,然而喉嚨中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幾個單調音節。

「聽明白了嗎?」棄天帝將道者兩條修長的雙腿高高架起。雙眼危險地眯起,他忽然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挺了進來。「你只能屬於吾,聽明白了嗎!」

蒼悶哼了一聲,無助地踢蹬了幾下。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回答!」棄天帝緩緩俯身,極端而瘋狂地說。每一次退出不過是為了再一次進入的更深,彷彿更深一些就真的能身下的人徹底據為己有,彷彿這樣蒼就真的是屬於他的了。

蒼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說!!他,是誰?!不說,是想讓吾親自把他找出來,碎屍萬段嗎?!」


除了腿間血的溫熱,衝撞間蒼只能感到身體被異物貫穿的激痛與無邊無際侵骨的寒意。

「對不起⋯⋯讓你變成這樣⋯⋯」

蒼無意識地喃喃道。

「是⋯⋯吾之過。是⋯⋯吾⋯⋯無能⋯⋯」

最後的氣力用盡,望著頭頂籠罩的黑色陰翳,道者再也說不出清晰的話音。


「吾要你回答!」棄天帝再一次狂怒地一插到底。「是誰!」

蒼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在毫無反應的身體中繼續抽動了幾下,望著昏迷的道者,棄天帝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他第一次⋯⋯失控了。

因為一個人類,失控了。


他放下蒼的雙腿,白皙的肌膚已經滿是血污。雙腿間血依然在流,方才的交合處已經完全被染成了刺目的猩紅。像是被血的顏色刺痛,魔神煩悶地眯起了眼睛。

他突然驚覺,原來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再也不想看到這樣毫無生氣的蒼了。

怒意宣洩過後,他並沒有覺得好受。正相反,隱隱的酸澀與痛楚愈演愈烈,更加肆無忌憚地侵蝕著他的每寸神識。

他甚至突然有種荒唐可笑的想法,也許,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也許,他也會心痛,也曾心痛。


為什麼?


他平生最厭惡背叛。像是與生俱來的信條,他始終傲慢地認為,背叛者值得這世間最嚴苛的懲罰。留蒼一命,已經是他能夠妥協的極限。

有罪當罰,這個愚蠢的道士,理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金藍異瞳緩緩睜開,神色複雜地望著滿身血污的道者。蒼沒有說錯,他的確在盛怒之下口不擇言了。

他變了。

獨立頂峰、俯瞰眾生的他,明明曾對一切都不在乎,都無所謂,如今卻不但被一個人類牽動了情緒,甚至還為他失控了。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曾想過會發生的事。

金藍異瞳罕見地茫然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也許他真的瘋了。也許這個叫蒼的人是一種毒藥,讓他也染上人類那種愚蠢的情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棄天帝煩悶地抬起手,止住了流血,順帶修復了下體的撕裂傷。

「罷了。」魔神有些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同時竭力維持著可笑的優雅,「你既然已經付出代價,這次就算了。哼⋯⋯等吾把那個人找出來⋯⋯就不同你計較了。」


棄天帝將道者攔腰抱了起來,攬在懷裡。曾經柔順的淺色長髮已然失去光彩,亂糟糟地纏成一團,和著血污粘糊糊地貼在清冷的面頰上。棄天帝陰沉地看了一會,忽然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輕輕咬上髒兮兮的雙唇。

血,汗,以及泥土的味道。真奇怪啊,極度潔癖的他,此刻卻不覺得髒。

將那唇上的污跡舔舐乾淨,棄天帝抬起另一隻手,開始細細擦拭道者臉上的血跡。

「哼,真是不知進退的愚蠢」望著懷中毫無生氣的軀體,他有些惱怒地低聲自語,「自討苦吃。疼嗎?」

蒼安靜地昏迷著,沒有回答。


金色戰靴緩緩踏入水中,他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始清理起蒼身上的污跡來。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棄天帝一邊皺著眉,一邊又自然而然地擦拭著懷中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像是本能驅使下,像久遠前那樣,為一個相同的人,去做一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舊事。

也許他真的瘋了。他總嘲諷朱武,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然而在人間久了,他自己也污穢了。明知荒唐可笑,卻無法停下手中的動作,無法停止一個最簡單的擁抱。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混沌岩池的水很涼,毫無意識的身軀依然在止不住地顫抖。棄天帝下意識地將那脆弱的人類之軀擁抱的更緊一些,然而蒼似乎更加寒冷,顫抖得愈發激烈。

「哼,人類的身體真是麻煩。」棄天帝悶悶地想。烈焰無聲地沒入一池寒水,霎時間白霧蒸騰,裊裊升起。水溫上升到適宜的溫度,懷中的顫抖終於漸漸平息。

給蒼擦完身子,他解下披風,扔在了池邊的青石地面上,把蒼放了上去。山洞的另一角散落著道者方才被扯落的衣物。棄天帝皺著眉看了一會,走上前去,撿了起來。

荒唐至極,真是荒唐至極。他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做這種無聊的事?棄天帝一臉嫌棄地抱著一團衣物走到池邊。

「哼。」他像是自言自語地哼了一聲,廣袖優雅地一揚,將那團衣物扔進了池水裡,漂洗乾淨後拎了出來,用神力烘乾。


蒼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棄天帝皺著眉,氣態高貴優雅地俯視了一會,像是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他最終在本能面前敗下陣來,有些無可奈何地托起蒼的身子,給他一件一件穿好衣物,動作緩慢而笨拙。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種錯覺,也許,他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無聊的事。


棄天帝微微闔上金藍異瞳,沈寂了許久才緩緩睜開。即使再不願承認,他終究要面對真實的自己,正視這樣的現實。

不知何時起,他產生了一種本能,他不想看到蒼再受傷了。

彷彿⋯⋯本能地愛他。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經歷過千萬年漫長而無望的等待,他不清楚,自己是否還能承受再一次失去眼前的這個人。

將昏迷的道者攔腰托起,擁在懷裡,魔神冰涼的手指輕撫過秀致的面頰,摩挲著他的輪廓。金藍異瞳晦暗地望了一會那紛亂如麻的長髮,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化出一把梳篦,給道者梳起發來。


梳篦是人間的東西,他並沒有見過,卻不知怎的,順理成章地覺得人類的梳髮就應該是這樣的形狀。梳齒滑過失去光澤的黯淡長髮,卡在了打結的發梢。棄天帝扯了幾下,然而卻越卡越緊,打結也越來越多。

「連頭髮也是一樣愚蠢!不知進退!」棄天帝悶悶地想。他梳了一會始終不得要領,有點氣急敗壞地索性削斷了打結的發梢。

「哼,這樣就好多了」

頭皮的撕扯痛讓蒼終於緩緩醒轉。模糊的視野漸漸恢復色彩,蒼驚詫地發現自己的衣袍已經穿在了身上,魔神呆呆地拿著一把梳篦,皺著眉望著他。地上是被削斷的發,亂糟糟地糾結成一團。

蒼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魔神,注意到自己短了一大截的頭髮。「?」

「哼。」棄天帝冷笑一聲,優雅地背過手去,把梳篦藏在背後,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全身多處骨折,內傷沈重,蒼嘆了口氣,掙扎著想坐起來。棄天帝見狀,索性托起他的上身,扶著他倚靠池邊的岩石坐起身。拉扯間牽動傷勢,蒼強忍著全身的劇痛,緩緩抬起頭,安靜地對視著。

眼前金藍異瞳漸漸變得清晰,怒意散去,有一種罕見的柔和。

「疼嗎。」

蒼沒有回答,只是冷漠地別過了頭。

「知道錯了嗎?」棄天帝抬起手,強勢地扳回了蒼的面頰,「吾,厭惡背叛。說,是誰。你說出來,吾就⋯⋯既往不咎。」

蒼再一次冷漠地別過頭,生硬地甩開了魔神冰涼的撫摸。

「⋯⋯」魔神落空的手微微一僵,極其細微地顫抖了一下。黑著臉,他將蒼的頭扳了回來,強迫與他對視,冷冷道,「看來,你還是沒學乖。」

蒼依舊一言不發,用冷漠回應。

「說,是誰。」棄天帝手上的力度漸漸加重,「還是這種一如既往的愚蠢,使吾發怒。」

蒼毫無畏懼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甩頭,再一次強行掙開了魔神的束縛,仍然沈默以對。

「哦?還是不肯說?」棄天帝冷笑一聲,但卻收回了手。「不說⋯⋯吾就把他找出來,親手在你面前殺了他⋯⋯讓你痛苦,後悔⋯⋯」

蒼依舊不說話,只是安靜地閉上了眼睛,視他為無物。

「哼。」這樣的冷漠刺痛了他,棄天帝冷笑著站起身,轉身負手,留給道者一個陰冷的背影。寒意撲面而來,彷彿是再次盛怒的前奏。

蒼心中一動,雙眼緊閉,不露痕跡地計算著棄天帝與他拉開的距離。


再遠一些⋯⋯

只要再遠一些⋯⋯

快要接近安全距離了⋯⋯


暴風雨醞釀了許久之後,怒意卻並未如期而至。棄天帝終於開口,生冷卻又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妥協的意味。

「罷了。」

「⋯⋯」

「怪吾嗎?」

一秒,兩秒,三秒。

一丈,兩丈,三丈。

距離漸漸拉開,同一個時空近在咫尺的人與神,卻遙遠得像是隔了星辰大海,誰也不知對方在想些什麼。


蒼依舊閉著眼睛,淡淡回應,「蒼只怪自己無能。」

「⋯⋯恨吾嗎?」棄天帝問。

黑暗中,蒼突然無聲地睜開眼睛,竭盡最後的氣力,悄悄運功。他必須一睹。

魔神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以後,好好留在吾身邊。只要你再也不背叛吾⋯⋯這次就罷了。⋯⋯嗯?」


隨著水花飛濺的聲音,金色流蘇毫無徵兆地衝出水面,鮮紅的寶石劃出一跳優美奪目的曲線,穩穩落在道者手心。


身後異常的動靜讓魔神有些不安地轉身,道者虛弱地倚在岩石上,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中,上空似乎有什麼在飛速地旋轉著,依稀可辨璀璨的一點鮮紅。

金藍異瞳驀地巨震。震驚之中,棄天帝甚至沒能及時回神。

那條額鏈,曾是他的東西。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擁有過它,又是什麼時候將它遺失了。像是受到冥冥之中某種牽引,內心強烈的直覺,讓棄天帝瞬間確定,那條額鏈曾是他的東西,屬於他的過去。

「趁你不在這段時間,吾回到了久遠前的過去,見到了久遠前的你⋯⋯」

「過去的你答應吾一個願望,會永遠守護人間⋯⋯你,信嗎?」

「過去的你說⋯⋯你想要尋常人間的幸福⋯⋯你,信嗎?」

是誰?

淒風苦雨的四百年,誰入了他的夢?


蒼強撐著轉過頭,清冷柔光倒映在沉靜的眼中,周身輪廓漸漸變得飄渺。他用盡全力,悲傷地對著魔神淡淡一笑。

「棄天帝,吾,不恨你。」

伴隨著一聲巨響,同一時間那奪目的紅寶石突然毫無徵兆地炸裂,金色流蘇空中四散飛濺,如煙花般璀璨耀眼。棄天帝瞬移上前,然而撲了個空。

「蒼?蒼?」低沈的聲線有一絲罕見的慌亂。「蒼⋯⋯?」


回聲散去,混沌岩池的山洞又恢復了靜默,像是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天地安靜得好像從未有暴行,從未有敵對,也從沒有一個叫「蒼」的人。

棄天帝黑著臉,無措地站在原地。彷彿一記重錘直蓋天靈,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蒼不在了,原來,蒼真的會離開他。

一直以來,蒼過人的堅強,讓他總有種錯覺,這個自不量力的愚蠢道士,會與他長久地對抗,生死糾纏,不會輕易離開。

他忽然有種強烈的直覺。也許,他就要永遠地失去他了。

曾經多麼想敲碎那清冷的外殼,試探他的底線,讓他在變本加厲的折磨中露出人類脆弱的內裡。如今驀然驚覺,那早已不是他想看到的。

也許他也曾眷戀人間,也曾渴望過尋常的幸福,和那個人類一起。


「蒼。」棄天帝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聲音迴盪在山洞裡,縈繞不絕。他還沒有來得及給蒼恢復傷勢。那個愚蠢的道士,拖著一幅重傷的身體,又能撐得了多久啊。




未及落地,蒼只聞一聲驚爆,所處的失重空間隨之四分五裂。被強悍的衝力波及,他自高空墜落,重重地摔落在地。

地上雖覆著厚厚的積雪,這一下蒼依舊感受到鑽心的痛楚。全身骨骼盡碎,他再也沒能爬起身來。

無邊無際的寒冷侵蝕著他,蒼連顫抖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雪地裡,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天地安靜得甚至能聽到大雪落地的聲音。不難判斷方才發生了什麼,方才那聲驚爆,應當是『輪迴一念』綻裂所發出的聲響;與預想的一致,蒼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終於回來了,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人。他終於能陪著那個他,去一同面對風雨飄搖的「未來」了。

可是武神還願意再見到他嗎?


墜落時不知牽動了哪裡的傷口,溫熱的血汩汩流出,將周身素白的血暈染成觸目驚心的鮮紅。蒼艱難地側過頭,熟悉的古樹孤零零地矗立在地平線上,遠處是崑崙山脈失焦的輪廓。武神曾說,會在這裡等著他。

可是上次一別不歡而散,他應當已經離開了。蒼默默地想著,有些茫然地望著古樹盤根錯節的根莖。以武神的高傲,他一定再也不願意看見自己了。

沈重的倦意襲來,他忽然很想閉上眼睛,小憩片刻。可一旦閉上眼睛,也許他就再也醒不來了。

他不能放任自己倒下,不能倒在這裡。他還有未完成的事——

他要去找他。

也許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他不能倒在這裡⋯⋯

⋯⋯



身後突然傳來沈穩的腳步聲,伴隨著積雪被擠壓時發出的窸窣聲響。蒼艱難地轉過頭,望向另一側的雪地。一片素白之中,熟悉的金色戰靴向著他踏雪而來。

下一瞬,蒼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動作神聖而輕柔,彷彿生怕褻瀆了一件稀世珍寶。


「告訴吾,是誰傷你?」


蒼輕啓雙唇,然而連一句話的氣力也沒有了。

他還在,他竟然還在。蒼昏昏沈沈地想。


「告訴吾,是誰傷你?!」低沈的聲線帶著一貫山雨欲來的怒意。


置身於溫暖的懷抱裡,蒼虛弱地低垂著頭,靠在武神的胸前。

渙散的雙眸忽地一震。——他聽不見武神的心跳了。

終究還是,太遲了⋯⋯


「不肯說,是不相信吾之能為嗎?!」


蒼竭力抬起頭。寒風吹拂起湛墨般的如絹長髮,將飛揚的雪花點綴其中。那兩道英挺的黑色長眉下,金藍異瞳氣洶洶地瞪著他。

「罷了。」瞪了一會兒,武神悶悶地說。他抬起手,覆上道者眉間的朱砂流紋,神色複雜地望著懷裡的人在眼前沈沈睡去。


幸好,他還剩下一點再生之力。

——那是他最後的再生之力了。


手掌沿著朱砂流紋蜿蜒的方向漸漸滑落,滾滾暖流匯入道者體內,直到貫穿他的四肢百骸。

「吾只對你說了一次狠話,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武神自言自語道,「蒼,你讓吾如何放心吶⋯⋯」

他將道者打橫抱起,向著群山深處走去。


小剧场I

(魔皇的車撞的稀爛,被某藍叫來交警,車被拖走報廢處理了,棄貓無助地站在一邊)

(武神喵喵開著車,突突突地過來了)

武貓:(皺眉)咦?雪地裡是什麼?(一把推開黑色大貓)呀!是我心愛的蔥花寶貝!(連忙抱起來,心疼地貼貼)好心疼,是哪個混蛋把我的蔥花寶貝傷這麼重,我要拍死他!

棄貓:(淚汪汪,慘兮兮)嗚嗚嗚,嗚嗚嗚,我知道錯了,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呀!

武貓:(貓爪怒拍過來)你竟然打他!我打死你!

棄貓:(貓爪亂拍)你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武貓:我打死你!

棄貓:還給我!

武貓:我打死你!

棄貓:還給我!

⋯⋯

(武神載著蒼,突突突地開車走了)

棄貓:(眼巴巴地望著,猛貓落淚)嗷嗷,喵喵喵,嗷嗷嗷,喵喵喵!嗚嗚嗚,蒼,你回來,你回來呀!

小剧场II

(貓咪絕育處)

蒼:這貓有家暴的毛病,我不要了,給他絕育了吧

某藍:好勒!(和絕育處工作人員們七手八腳地把棄貓按在了手術床上)

棄貓:(貓爪亂拍,嗷嗷亂叫)嗷嗷!蒼!嗷嗷!蒼!

(蒼頭也不回地走了)

棄貓:嗷嗷嗚嗚嗚嗚嗚(舉起貓爪)神之——(工作人員麻醉針扎進了貓爪裡,突然消音)嗚嗚⋯⋯嗚⋯⋯

某藍:不疼的,在大蛋蛋上開個小口,把小蛋蛋取出來就好了!很快的!

棄貓:嗚⋯⋯蒼⋯⋯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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