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日記

By 三層梳妝檯


棄天帝被騙了。

棄天帝今年已經四十二歲,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他的臉依然漂亮,身材依然很好,這一點在他的鄰居羅睺身上也有體現,直到蒼出現之前,棄天帝每天的消遣還是跟羅睺玩桌遊。      

羅睺是個電子設備白癡,黃泉打的那些遊戲他搞不清楚也不感興趣,公司的事務已經全權交給君曼睩負責,他每天待在大house裏無所事事,除了澆花就是澆花,曼睩種的花終於要被淹死的時候黃泉趕到了,他把一大包桌遊塞給羅睺,示意他去隔壁禍害棄天帝。      

對於羅睺的到來棄天帝還是歡迎的,畢竟他前幾年在道境中了埋伏受了重傷,修養到現在還是沒好完,只能把手頭的事情交給伏嬰師負責。朱武這兩年也收心了,棄天帝便安心的擱小別墅養傷,每天被羅睺拽出去下棋玩桌遊,倆老頭一起曬曬太陽釣釣魚,小日子過得充實且無聊。

某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棄天帝出門釣魚,羅睺被黃泉拽去做推拿保養沒有來,他只能一個人去了。街道前幾年翻新過,鋪了新的地磚擺了許多花壇,整潔且開闊,棄天帝踱步過這條被自己炸過的街道,拐彎向河邊走去。      

這是一條人很少的小路,按理說在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人,今天風有點大,棄天帝帶了墨鏡,頭部呈45°仰頭走路,誓要走出一個虎虎生風。走着走着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棄天帝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隨後響起的一聲壓抑的慘叫。他低頭看地,又擡頭看人,只見一個約莫二十歲的青年剛從地上起身,眯着眼睛望向他這邊。淺色的頭髮、質樸的打扮,還有那張透出一股文藝的朦朧的臉蛋。棄天帝呆愣在原地,完全忘記腳下還踩着東西,直到青年走上前來纔回神。      

聽着青年用不太熟的魔界語說話,棄天帝才反應過來自己踩碎了人家的眼鏡。他挪開腳,眼鏡的屍體暴露出來,青年臉上閃過欲哭無淚的表情,又很快壓了下去。棄天帝有點尷尬,他鬼使神差的摘下自己的墨鏡遞給青年,青年噗呲笑了,說自己是高度近視,要墨鏡沒用的。棄天帝再次尷尬,他把墨鏡收回眼鏡盒,拽住青年的胳膊說:“我賠你個眼鏡吧,剛好隔壁街有個眼鏡店”。青年也不推脫,握住棄天帝的手靠了過來:“那就麻煩叔叔了,我看不清路,得扶着你過馬路了。”      

“叔叔”這個詞讓棄天帝哽了一下,他用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早上他還做了全套護膚,看上去絕對不像一個大叔。他心裏有點鬱悶,心想配完眼鏡後一定要讓青年好好欣賞下自己的臉,看看這小子還叫不叫大叔。      

等待的間隙,青年和棄天帝交談了很多,青年叫蒼,老家是道境的,來異度魔界這邊讀美術學院,剛搬過來不久,本來打算趁着上午陽光好出來熟悉地形,結果今天風大,沙子進了眼睛,蒼摘了眼鏡揉眼,卻不小心把眼鏡掉了出去,然後就被走路不看道兒的棄天帝一腳踩壞了。     

棄天帝自認素質不高也沒什麼愛心,但卻鬼使神差的沒有扔下這個高度近視的大學生直接走掉。棄天帝盯着蒼,蒼的頭髮留到肩頭,穿着一身普通的襯衣,外邊套了件米色的外套,棄天帝又觀察了下,襯衣還是個假兩件。蒼正在試眼鏡框,黑色的鏡框一帶,文藝青年的味兒一下就上來了。看的棄天帝心裏癢癢,蒼似乎感受到打量他的視線,笑了下,如同春風拂過棄天帝老年的心臟,讓棄天帝彷彿回到了他不存在的文藝青年時光。      

眼鏡配好了,但是最快也得兩天才能出來,兩人出了眼鏡店,蒼自然的摟住棄天帝的胳膊:“叔叔你能送我回家嗎?我住在前邊的小區,不太遠”。棄天帝感覺到一些懷疑,蒼居然和自己住一個小區,真有這麼巧的事兒?這小子不會是個臥底吧。   

沒錯,棄天帝是個黑道,不過他五年前就不幹什麼非法的事情了,一來是無聊,二來是前幾年傷的確實有點重,歇了一年後那股懶勁兒上來了,棄天帝就直接躺了。加之被羅睺傳染,行動和愛好愈發向刻板印象中的老年人靠攏。      

棄天帝扶着蒼進了小區,除了別人的血和自家的貓,棄天帝還沒感受過其他熱乎的東西挨着自己的感覺,蒼身上傳來一點淡淡的中藥味道,握着自己胳膊的手骨節分明,卻也透露出一點年輕人的柔軟。棄天帝覺得蒼應該會彈鋼琴,這麼漂亮的手不彈鋼琴很可惜。      

把蒼送到了家門口,棄天帝轉身離開,蒼拉住他,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溫和道:“明天見”。從此棄天帝多了一個文藝小鄰居,而羅睺失去了一個釣魚老搭子。


棄天帝在廚房淘米,他一邊把米放進電壓力鍋,一邊想着羅睺說過的什麼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他今年四十二,已經到了不管做什麼都要抓緊的年紀了。   

上個月他還跟伏嬰師吐槽羅睺老牛吃嫩草:黃泉才二十五,跟羅睺認識還是因爲兩家有仇。黃泉瞪個小眼兒來打羅睺,把房子玻璃都撞碎了三。結果羅睺一下子來勁兒了,老腰不疼老眼也不花了,上去就拽着人家談哲學,最後把黃泉氣跑了,臨走還丟下一句神經病滾啊。      

米飯蒸好了,電壓力鍋開始放氣,蒼今天要來吃飯。棄天帝昨天撈上來的帝王蟹此刻正服帖的躺在鍋裏,安靜的散發出陣陣香味。棄天帝摘掉圍裙,像個花孔雀似的開始打扮,他翻出自己那套定做的魔界傳統服飾,什麼大金鍊子綠松石都往身上招呼,腦袋上還別了個小翅膀。   

飯上桌,棄天帝在椅子上坐定,擱一週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給一個小年輕做紅燒帝王蟹。他有點理解羅睺了,反正自己沒什麼道德素質,雖然蒼今年才十九,但棄天帝還是堅定了要拱這顆嫩蔥的想法。   

桌子被棄天帝擺在了後院,前門沒有關,蒼按了下門鈴直接進來了。只見風輕雲淡天朗氣清,棄天帝穿着一身華麗麗的黑袍子猶如一尊大觀音般坐在那裏,大金鍊子反射出陣陣聖光。蒼感覺眼瞎了一下,心想大熱天穿這麼厚真不熱啊,裏邊不會套了防彈衣吧,難道已經發現自己了?   

蒼兜裏揣了把極薄的小刀,他不動聲色的攏了下外套,坐到椅子上。棄天帝介紹了他的拿手菜,蒼看看鹹香撲鼻的帝王蟹,又看看正在剝螃蟹的棄天帝,噗呲笑了。蒼是真心的,前黑道大哥棄天帝認真剝螃蟹的場景實在有點荒誕,而且還穿的這麼正式這麼土豪。   

棄天帝不知道蒼的心思,只見蒼這麼一笑,他感覺心臟猛的撲騰了一下,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出去,擱蒼臉上狠啄一口。   

吃完飯蒼留下來洗碗。任務進行的很順利,棄天帝某種程度上是個二貨,自己只要接着扮演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就行,蒼在心裏默默給棄天帝貼標籤。但棄天帝剛纔看自己的眼神……也許得做好色誘的準備了。   

蒼刷完最後一個碗,心裏開始盤算怎麼讓素還真給自己加薪。


伏嬰師不喜歡老闆的這個新鄰居,他把蒼的資料遞給老闆,心想天上掉的餡餅雖然香,但很有可能砸死人啊!   

但棄天帝堅信蒼不是臥底,他的身份沒查出來什麼問題,而且臉很好看。伏嬰師還想再說點什麼,被棄天帝揮揮袖子打斷了。棄天帝背上釣魚竿跨着大步離去,風裏飄來一句:蒼作業那麼多,哪兒有時間調查我。   

伏嬰師已經不想吐槽老闆的邏輯,棄天帝和朱武一個比一個不好搞,他裹了裹自己的小被子,回去折磨朱武了。上個月老闆還抓着他吐槽羅睺,現在卻跟羅睺一樣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公司藥丸啊。伏嬰師回到辦公室,襲滅天來正抱着平板看劇,平板裏有個皇后打扮的人正拽着一個老嬤嬤說話。   

皇后:“誰會去喜歡上一個刺客呢?還把這個刺客留在自己身邊,這不是瘋了嗎?”   

伏嬰師心裏冷笑了下,這不是羅睺和黃泉嗎,遂即又想到自己的老闆,伏嬰師笑不出來了。      

棄天帝坐在海邊釣魚,羅睺在旁邊坐着曬太陽。蒼學的是設計類專業,作業比他和羅睺的年齡加起來還多。上週蒼剛結了一門課,做完最後一張作業時眼睛熬的比朱武那頭紅毛還紅,棄天帝假裝在校門口偶遇蒼,美滋滋的把人摟了送回家。   

感受着手下年輕人的軀幹,棄天帝美的心裏直哼哼,把蒼送回家裏,蒼放下電腦就睜着眼睛睡着了。棄天帝一邊感嘆現在的學業壓力大,一邊把人從沙發上抱去臥室。他爲數不多的素質突然出現,除了蒼的臉竟然哪兒都沒摸,臨走還給蒼做了飯。   

自己多是一個可靠的男人啊,棄天帝心想。他穿着蒼那件印着倉鼠的紫色圍裙,手上炒着魔界的特色菜,他動情的烹飪着,彷彿要把自己的豐富閱歷和成熟思想都做進這一鍋菜裏。菜出鍋,棄天帝找了個大鍋蓋兒蓋上,香氣被圈在鍋蓋裏,似乎準備着在開蓋時給蒼來那麼一下,把他擊倒在地。   

這不得迷死你,棄天帝心想。


也許是那鍋包含着老棄の愛的特色菜打動了蒼,蒼在結課之後邀請棄天帝來家吃飯,還頗爲正式的送了手寫信過來。信用蠟封着口,蠟上是個小黑貓的圖案,棄天帝被萌的天花亂墜,邪笑的聲音讓朱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表弟,老頭真的瘋了!”朱武在電話裏驚嚎。      

當然,一切都是棄天帝視角的幻覺,蒼請他過來吃飯是爲了在他身上噴特製的誘導劑,這是慕少艾爲了任務特意研發的新產品。專門用來吸引實驗室培育的蝴蝶。棄天帝手裏有份很重要的資料,素還真找了好幾年也沒找到具體位置,最後纔出此下策讓蒼過來臥底。      

蒼知道素還真是個坑貨,但沒想到這麼坑,也許是經費都給慕少艾做研究了,素還真沒在魔界安排人接應,蒼真的得自己做作業。一時間蒼不知道任務和作業哪個更多一些,只感覺都看不到盡頭,幸好來之前把軟件都學了學,跟素還真要了臺高配的電腦,否則蒼直接不用做任務了,每門課的作業都足以給蒼逼命的刺激。      

下輩子不學設計了,蒼心想,心裏又罵了一輪素還真。做完作業關上電腦,蒼伸了個懶腰,拾掇了下桌面,背上包出門買菜了。      

週六的早上,棄天帝拎着螃蟹和果酒準時來到蒼的小屋。蒼正在後院殺雞,他穿着倉鼠圍裙,一手捉着雞脖子一手拿刀,只見蒼把雞按在地上,精準的切開脖子,又迅速拿了一個大碗接血。      

異度魔界不吃雞血鴨血這一類東西,因此蒼殺雞還接血這件事給棄天帝帶來了莫大的震撼,只見蒼手法熟練的連殺三隻,血接了滿滿一碗,他背對着棄天帝,只留下一個殘暴的秀美背影。蒼拿起碗轉身,終於看到已經呆滯的棄天帝。蒼端着那一大盆血,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這個畫面挺詭異的,至少棄天帝這麼認爲。蒼平時情緒很淡,雖然面上是柔軟的,但棄天帝感覺自己始終沒有觸及蒼的內心。      

蒼一手拿刀一手端血的往廚房走去,衝棄天帝露出一個微笑,招呼他先去屋裏喝茶。      

棄天帝滿腦子都是蒼殺雞的畫面,連吃了啥都記不清了。他帶了點果酒過來想讓蒼嚐嚐,誰知道蒼酒量這麼差,喝了一口就往下倒,棄天帝趕忙接住他。蒼一把摟住棄天帝的腰,腦袋靠在棄天帝胸前,棄天帝大氣兒不敢喘,扶着蒼往沙發那邊挪。蒼突然大力的把棄天帝摁在了沙發上,他趴在棄天帝身上,眼神迷濛雙頰發紅,盯着棄天帝看了半分鐘,然後兩眼一閉就睡着了。      

蒼的吐息落在棄天帝的脖子上,潮溼溫熱,棄天帝感覺心在撲騰撲騰的跳,他翻了個身,把蒼摟在懷裏,又把自己撂在沙發邊上的外套拿過來蓋住蒼。他帶酒過來其實有點那個意思,但是蒼真撲過來的時候還是嚇了他一跳。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果然是嫩蔥害人啊。棄天帝想着,一邊把蒼摟緊了。      

天都黑了蒼才悠悠轉醒,他沒戴眼鏡啥都看不清,一伸手就摸到了棄天帝的屁股。蒼匆忙起身,又因爲頭暈倒了回去,準確的砸在了棄天帝臉上,兩人目光相接,嘴脣碰到了一起。      

棄天帝早就醒了,蒼壓的他半邊身子發麻,見蒼有點要醒來的跡象,棄天帝把摟在蒼腰上的手鬆開。蒼暈乎乎的樣子讓棄天帝感到很新奇,還沒欣賞夠就被砸了。棄天帝感覺嘴角一疼,估計是磕出血了,他下意識伸出舌頭去舔,感覺蒼壓着自己的身體明顯一僵,似乎從剛纔的迷迷惑惑中清醒過來。      

現在黑燈瞎火,蒼又沒戴眼鏡,棄天帝色心大起,手伸進蒼的衣服裏亂摸,然後……他摸到了好幾塊腹肌。棄天帝心中一頓,手上卻是片刻也不停,一手輕攏住蒼的後脖頸,一手繼續去捏蒼的側腰,不覺伸手至大腿處,只覺蒼猛的顫抖,下身竟有些溫熱的粘溼,棄天帝有點壞心思的問到:你夢見什麼了?蒼搖搖頭,靠着棄天帝的臉騰起火一樣的熱度,棄天帝手上用力,聽得蒼細微的顫抖聲音傳出,片刻後嘴脣輕輕貼了上來,在棄天帝嘴角颳了一下。棄天帝素知蒼已將身體與了自己,今便如此,亦不爲越禮,遂和蒼偷試一番。      

蒼身上那條褲子是商場打折買的,棄天帝老早就看它不順眼了,蒼家裏應該挺有錢,租房子很捨得,其他地方卻很節儉。棄天帝跟蒼搞完以後,那條打折的褲子已經皺皺巴巴不成樣子,蜷曲在地板上。蒼裹着棄天帝的外套去開燈,看見那條可憐的褲子,蒼臉上又是一紅,掛着棄天帝的外套就跑進了臥室,自此棄天帝視蒼更比別個不同,蒼待棄天帝也更爲盡心,暫且別無話說。      

(換頭了一段紅樓夢)


蒼是喝酒上臉的類型,這倒是方便了他執行任務,魔界的酒比道境的勁兒大,蒼抿了一口就往下倒,然後成功把棄天帝摁在了沙發上,他手心沾了一點誘導劑,全部都蹭到棄天帝的襯衣上了。不過後邊發生的事確實超出了他的預計,但是形式所迫,蒼還是配合棄天帝演了一遍賈寶玉初試雲雨情,然後成功拿到了棄天帝最常穿的那套大風衣,就是可惜了自己的褲子。   

蒼掰開一瓶誘導劑,塗到棄天帝的風衣上。也許是覺得自己臉皮薄,棄天帝昨天也沒留下,把沙發收拾完就走了,賢惠的讓蒼不適應。蒼把誘導劑瓶子和廢料收到書包裏,明天有人來接頭,他得去學校處理這些東西了。棄天帝也許不在意,但他那個祕書很麻煩,蒼之前還看到他翻自己家垃圾桶。   

來接頭的是金鎏影,他僞裝成參觀的遊客在教學樓亂轉悠,預定的地點是期中作業的展覽區,金鎏影看着花哨的作業沒看路,一頭撞上了蒼。   

蒼套了件淡紫色的短袖外套,手裏拎了個小蛋糕盒,完全是一幅大學生的做派,臉上掛着關心的表情,他向金鎏影伸手:您沒事吧。   

金鎏影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差點被嚇死。蒼打扮成這樣太嚇人了,尤其是那個擔心的表情。金鎏影感覺心臟撲騰撲騰的,蒼還在沉浸式扮演大學生,把手機的蛋糕盒塞給他,說自己有事着急走,這盒蛋糕就當撞到人的賠償了,說完就匆匆跑路了。   

金鎏影把蛋糕盒拿回去,裏邊放着誘導劑的空瓶和廢料,他一邊處理廢料一遍跟紫荊衣通話,說到蒼那副無辜大學生德行的時候又被嚇了一跳,紫荊衣在屏幕那頭笑的肚子疼。


棄天帝近日心情舒爽,連帶着身子也爽利了。他感受到戀愛的滋潤,天天都去接蒼放學。不過蒼沒什麼空跟他約會,而且有空了也總是往外跑。棄天帝悶悶的想着,他打算徹底金盆洗手,以後去做水產養殖賣螃蟹好了。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萬聖節,蒼顯得很高興,道境不怎麼過萬聖節,魔界這邊倒是搞的很盛大,棄天帝還是穿着那身黑袍子,只是首飾戴的更多了。羅睺也穿了件大黑袍子出來,戴了個綠假髮,臉也全抹黑了,蒼聽到黃泉罵罵咧咧的聲音:真是煤堆長草!堂堂羅睺品味這麼差。   

棄天帝本來就白,袍子把他的臉色襯托的更白了,他跟羅睺走在一起,活像兩團黑霧席捲人間,留下一片腥風血雨。蒼搞了件道士服,據說是老家那邊寄來的,穿上之後活脫脫一個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棄天帝看的眼都直了。   

蒼和棄天帝熬了個大夜,羅睺凌晨就被黃泉拽回去睡覺了。蒼喝了點酒,跟棄天帝拉拉扯扯的回了家,棄天帝剛把頭上的小翅膀摘下來,蒼就摁着他上了牀,扯了條袖帶把棄天帝的手綁上了。   

棄天帝也喝了點酒,暈乎乎的被蒼綁了,只記得蒼按着他搞了一個多小時,棄天帝早上醒來的時候非常腰疼,他細細回想昨夜,有點銷魂有點意外,沒想到蒼真的喝醉了之後這麼狂野,不過他是個成熟的人了,讓小年輕搞一回也沒啥。   

蒼搞完之後趴在他身上喘氣,從牀邊掏了個盒子出來,盒子裏有個銀戒指,蒼把戒指套到棄天帝手上,給棄天帝感動的不行,雖然戒指上沒有鑽,但這是蒼送的戒指啊!難怪蒼前一陣子總是消失,原來是去打工攢錢買戒指了。   

棄天帝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開始哈哈哈哈的邪笑,蒼不在被窩裏,估計是去做飯了,棄天帝慢悠悠的穿衣服,開始等着他的早飯。   

棄天帝沒等到早飯,卻等到了伏嬰師的電話,他的辦公室被炸了。   

棄天帝扶着隱隱作痛的老腰趕到時現場已經一片混亂,棄天帝在火海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是蒼。蒼沒戴眼睛,單手拎着一個小型保險櫃。蒼回頭看了一眼棄天帝,從二樓跳下去,消失不見了。


蒼從此帶着棄天帝的那份資料人間蒸發,棄天帝按着手上的戒指,心裏火兒騰騰的。憤怒的情緒席捲了他,他把戒指扔到地上,又撿起來,捂着老腰氣沖沖的回去了。      

蒼的房子裏沒留下什麼線索,棄天帝把屋子翻了一圈也沒找到有用的東西,他氣的簡直想變成魔龍嗷嗷叫。      

羅睺剛醒,黃泉正按着他卸妝。   

“黃泉,隔壁好吵,老棄被甩了?”   

“擦你的臉!”      

再次見到蒼已經是三年後了,棄天帝已經四十五歲,伏嬰師查到了蒼所屬的組織,策反了一個成員,蒼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棄天帝抓住,關到了據點裏。      

蒼右手被鎖住,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棄天帝想過殺了蒼,但他下不去手。蒼比之前長高了不少,臉已經脫去了少年人的青澀,變得俊美溫潤,頭髮也留到及腰的長度。      

棄天帝心中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句:你謊報了多少年齡。   

蒼淡淡道,不多,少報了兩歲。      

棄天帝又沒話說了,他感覺過去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氣着氣着他就捏着蒼的臉咬了上去,他現在就要化身魔龍,把蒼給吃了。      

他想過抓到蒼的場景,他要狠狠折磨蒼的肉身和心靈,但是真抓到了,他又開始猶豫了,尤其對着蒼這張雲淡風輕的臉,他感覺自己的憤怒又被水撲息了。      

棄天帝吻上蒼的嘴脣,把蒼吻的幾乎窒息,棄天帝自己也要窒息了,蒼的頭髮好像海草一般纏上來,糊了棄天帝一臉,噼裏啪啦的起了靜電。然後他感覺嘴上一麻,手上也麻,伸進蒼衣服裏的手滑了下來。蒼推開棄天帝起身,斯文的理了理衣服,單手把鎖着自己的鏈子掰斷了。      

棄天帝:……      

他腦海裏冒出襲滅天來放的電視劇:   

“一個心死的人哪兒能去誘惑別人。”   

“那不見得,你的心死了,你的嘴巴沒死,你還會強吻別人,可怕的很!”      

雖然和現在的情況有點出入,而且是他強吻的蒼,但他萬萬沒想到蒼會在嘴巴上抹麻醉,難道蒼篤定了自己會去吻他嗎?還是說蒼打算像之前一樣誘惑自己呢?      

棄天帝艱難的爬起來,蒼已經打開窗戶跑了。棄天帝靠着牆站起來,掏出手機聯繫伏嬰師。下一次他肯定會抓到蒼的。


番外

棄天帝又一次抓到了蒼。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他這次先把蒼扔進了浴室好好搓了一遍,他有點急躁,蒼嗆了一大口水。  

“你洗蘿蔔呢。”蒼咳了下。  

“哼。”棄天帝撅着嘴,手上動作卻輕了。  

這次他找到的比較快,只花了一年。蒼今年二十五,他四十六,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又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棄天帝一邊扒掉蒼的上衣一邊想,爲了防止蒼逃跑,他提前給蒼打了一點麻醉,又把蒼的兩隻手都綁住。麻醉是棄天帝特意找來的,價格昂貴,但是對心臟沒有負擔。     

棄天帝扒掉蒼的褲子,一隻手去捏蒼的小腿。蒼估計得有一米八了,年輕人長個兒就是快啊。棄天帝一邊感嘆一邊把蒼剝了個赤條條。可以看出,蒼鍛鍊的非常好,棄天帝突然覺得就算蒼不殺自己,也能把自己熬死。他這麼年輕,輕輕鬆鬆活個七十歲,那時候自己估計早就進棺材了。   

棄天帝越想越心裏越悶,反正熬不過蒼,不如趁現在多玩幾次,蒼年輕,多搞搞也不會壞。棄天帝一邊想着一邊把蒼拎出浴缸,裹了塊浴巾就扔牀上了。蒼還麻着,只能任由棄天帝在自己身上咬出一塊塊牙印,棄天帝吻住蒼的嘴脣,手指順着未擦乾的水進入了蒼的身體,上邊還戴着蒼送他的銀戒指。   

蒼皺了下眉毛,然後安靜的任棄天帝折騰。棄天帝心裏悶,他都有點懷疑蒼養胃了。之前在沙發上做也是,蒼似乎缺少這方面的感覺,一直都很安靜,不過那會兒多少還會幹巴巴的喊兩聲,現在簡直就跟啞巴了一樣!   

棄天帝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一邊去掐蒼腰上的癢癢肉,終於聽到蒼泄出來一點聲音。棄天帝頓時猶如天雷勾動地火,轟隆隆的按着蒼搞了一個小時。   

事畢,棄天帝抱着蒼鑽進被子裏,憤懣的看着蒼,瞪了半天后閉上眼,過了下又睜開。蒼盯着他翻了個白眼,把頭扭過去不看他。   

“你剛纔衝我翻白眼,蒼。”   

“你看錯了。”   

棄天帝把蒼摟的很緊,他這幾年徹底金盆洗手了,水產養殖生意做的不錯,於公於私蒼都沒有殺他的立場。他也不想去考慮麻醉什麼時候失效,他只想多抱着蒼待一會兒,雖然明天早上蒼肯定會再次消失,不過再抓回來就好了。   

棄天帝做了夢,夢到他死了,葬禮上蒼來獻花,把那枚銀戒指一起放進了棺材裏,然後衝自己翻了個白眼。   

棄天帝猛的睜眼,陽光正好,窗外的樹影透過窗簾搖晃着。他摸摸被窩,是涼的。 棄天帝慢慢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用手掌搓了搓臉,卻發現手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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