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蒹葭

作者:烈1111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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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

蒼獨自一人在冰天雪地裏走着,留下了串串腳印,又迅速被雪淹沒。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周圍的樹上都吊着晶瑩剔透的冰晶。看起來並無明顯差別的環境讓他在這個樹林被困了很久。

眼見着天就快黑了,蒼仍舊沒有找到出林子的路。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大概會被困死在這片林子裏,蒼想了一個辦法,他把自己衣袖撕成了長條,每隔一段距離就在樹枝上綁一段布條。

在他走了大概十幾里路之後,蒼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腳步聲。他停住轉身向後望去,一個滿頭白髮的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一襲白衣染成了醉人的酡紅色,衣服上金色的花紋有些刺眼。他白髮直泄而下融入了白色的衣服中,黑色的眼睛裏帶着溫柔的笑意。

他是誰?

蒼還沒來得及問來人的名字,白衣人卻搶先問了他問題:“你迷路了?”

蒼不言語,在這茫茫雪林中,他不知道來人是否值得他信任。

白衣人接着補充:“如果你沒有迷路便用不着拿布條來做標記呢。”說着,他攤開手,掌心裏面躺着十幾根紫色的布條,正是他從衣袖上撕下來的那些布條。

蒼微眯着眼,雖然即便他不眯着眼也沒人能夠看清他的眼眸,不讓自己的眼神泄露出自己不安的情緒。

蒼頓首。

白衣人抓住了他的手,未等他掙脫,四周驟起大風,捲起了雪花,將他們包圍其中。待到四周風雪消散,他已身處一個小村莊,身旁已沒有剛才白衣白髮之人。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蒼嘆息了一聲,他是要去雪林後的那處村莊,結果那人把自己送回了出發地。

“不對麼?”那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唔,此處是我出發的地方,我要去的是另一邊的村莊。”

那白衣白髮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憂愁:“天黑了,吾也看不清路,能明日天亮再送你過去麼?”

本想拒絕,打算自己獨自去那邊,蒼卻在看到了他憂愁的眼神後改變了主意:“那麻煩了,不知公子姓名,在下玄宗蒼。”

“棄天帝,吾的名字。”

棄天帝?古書上那武神的名字?再睜大本不算大的眼睛看了看,他果然與古書上武神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見對方似乎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棄天帝豎指貼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吾偷偷跑下來玩會兒,勿聲張。”

蒼不禁笑出了聲,這般可愛的神恐怕世間罕有吧。再一看,神正瞪大了眼睛,假裝生氣地看着自己,蒼也不顧忌對方神的身份,帶着他去了附近的客棧。

第二日,天剛亮,蒼前去看棄天帝,卻發現他竟還沒醒。

他正打算離去,卻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正在睡夢中的棄天帝合着雙眼,兩隻手抓着被子,生怕別人給他拽去了似的。

蒼剛下樓,棄天帝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大廳的一張桌子旁。

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你把吾吵醒了。”說完還頗爲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是蒼的錯,小天你莫要把我丟在半路上啊!”

小天?棄天帝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新外號,反應過來之後,也是淺笑。

在棄天帝的幫助下,蒼反倒而是衆人中最先到達那座村子的。

當被問及怎麼來的這麼快時,蒼輕啜了一口茶:“在雪林迷路時,遇到了過路的人,被他碰巧捎了一段,於是就快了。”

棄天帝麼?武神麼?他記住了。



蒹葭

他獨自佇立在蘆葦叢中,細小的溪流繞過他的身旁,他撐着紅傘,披散着長髮,遙望着遠方。

俄而,鵝毛大雪絮絮揚揚地飄下,覆蓋了白茫茫的大地,覆蓋了他的紅傘,覆蓋了他。

轉眼間,我與他已是敵人。

“人間的小弦首,你,盡力了!”我甚是張狂地對他說道,然而,真正看着他的血,心裏確實沒來由地一慌。

自古正邪不兩立,非得拼個你死我活不可,可是我卻完全沒有那個心情陪一群小耗子玩。

“人間,又污穢了。”面對千瘡百孔的大地,面對無力迴天卻拼死戰鬥的他們,我沒有那個耐心,把他們掃除就好。可是。對於蒼,我竟不想下手。

與蒼的初次相遇是在那片雪林,如今他已經忘了我,我卻不想傷了他。

現在的他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幾次與正道交手,雙方各有損失。九禍來我面前說明她的計劃。

“如今,吾等的對手以素還真、蒼等人爲首,要想破解他們的陣營,必須對他們二人下手。”

聽九禍在下面說着她的計劃,我有些不願聽她囉嗦,手一揮:“就照你說的做,你去辦吧!”

九禍領命之後就走了。我悠哉悠哉地晃到了朱武那兒,他蹙着眉頭,正分析着苦境的地圖。

“人間的這群小人類也值得如此用心嗎?”我坐在他面前,他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來。

“父皇。”

略不情願的聲音,我卻並不在意:“回答吾的問題。”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父皇既爲武神,想必比我更瞭解這一點。”

“對,所以吾來找你瞭解瞭解你曾經的好友——蒼。”

他似乎很驚訝我竟然記住了蒼的名字。只是很快便壓下了驚訝的情緒:“父皇對蒼有興趣?”

“並無興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是而已。”

“蒼喜好撫琴,表面上性格冷漠,不愛問世事,不在意他人生死,實則十分重視自己的朋友……”

我淡然在那兒聽着朱武對於蒼的分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本性並沒有大的改變,只是朝着越來越冷淡的方向發展了?

想起那年他得知我神的身份之後與我開玩笑的樣子,我就越發不想他活的如此拘束。

“朱武,你對你的母后可有印象?”

“這……父皇不是憎惡別人提及母后麼?”

“吾意欲續絃,這次在苦境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是誰?”

“蒼。”

“什麼?!”看着朱武震驚的模樣,我不以爲意,離經叛道的事情我做的不少了,怎會在意多做些呢?

“如若他不答應,就告訴他,玄宗剩餘人的性命和嫁給吾,二者選其一。”

新婚之日,我如他所願,撤回異度魔界的人馬。寬大的喜房裏,他一聲不吭蒙着喜帕坐在床邊。

我掀起蓋頭,他直視着我:“蒼原來不知魔皇竟是有龍陽之好?”

“吾以爲你會問我,爲何要要挾你?”

“那好,如若蒼不遂你願,你會殺了玄宗的人嗎?”

“小天自是不會。”

看到他驚訝的樣子,我勾起嘴角,淺笑,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到了蘆葦叢。

我弄散他的頭髮,讓其自然垂下。

“魔皇這是何意?”

“人間有一首詩詞如是說: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恨我嗎,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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