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

第十三卷：海洋之心（四）下

氣泡列車緩慢降落，由透明氣泡外望出去是一片暗綠色的海草森林，間或有鮟鱇魚遊過提供微弱的光亮．

　　『有妖氣．』蒼說道．

　　翠鳥瞪他，口出人言說道：『廢話．』

　　海龜妖阡陌伸長脖子碰觸海草中的鮟鱇魚石像，瞬間大放光明，茂盛的長海草往兩旁退散，讓出一條道路給氣泡列車通行．

　　海草之中隱約可見到幾艘殘破的船隻殘骸，各種鮟鱇魚與海鰻漫遊其中，海女導遊說道：『各位被創造物們請看您的右手邊，這艘殘破的潛艦是海上強國Ａ國兩年前於百慕達三角洲消失的潛艦，現在成爲海洋之心的展示品之一，左手邊則是Ｒ國十五年前拋入海底的裝填核子彈頭的航母艦，被創造物們請謹記海底不是垃圾場，不要把垃圾都丟入海底吶！』

　　小翠問道：『請問你們怎麼處理高危險性的核子彈頭？』

　　咧口海女導遊說：『呵呵，雖然這是常識性問題，但既然被創造物有疑問，我就讓專家回答你的問題，小海草出來吧．』

　　幽綠的海草森林齊齊震動，綠衣綠發頂著海草頭的軍裝少年吹著長笛緩緩走出．

　　海草少年站定行軍禮．『各位被創造物你們好，首先自我介紹，我是海洋中央研究所人類廢物處理部門的部長海不拉閣．Ｒ．浮生藻爵士．劍雪，你們可簡單稱呼我劍雪部長或劍雪爵士．』

　　『小海草！小海草！這綽號多好聽吶！』海女說．

　　海草少年完全無視海女，蒼看見劍雪淺綠色軍裝肩膀上金黃色徽章閃耀，徽章紋飾代表著爵位吧？蒼心想．

　　氣泡列車隨著小海草爵士前進，到了如同鮟鱇魚巢穴般的石洞．小海草爵士站定吹奏起長笛．

　　人類總說人魚的歌聲會令人失去神智，海女的歌聲會想讓你摀起耳朵，海草爵士的笛聲迥異於其他聲音，笛聲清幽緩慢，帶著一種說不清理不明的思緒，蒼忽然想起模模糊糊的過去，當他還不是古琴只是樹木時的過往……

　　笛聲停止，小翠顯然是想起當初海洋之心島的過去，淚流滿面．

　　伏嬰師戴著面具不知想到什麼，斷風塵在筆記本上狂寫些奇異的符號，銀鍠則是笑得非常夢幻．

　　『被創造物們請看，爲你們隆重介紹，這兒就是海洋中央研究所引以爲傲的人類廢物處理部門，本部門網羅了全海洋最著名的學者專家共同處理海洋中最爲棘手的人類廢物問題，經過長達數十年的研究我們終於有初步的結果．』

　　小海草爵士以長笛敲石洞壁，遊動的鮟鱇魚群一隻只降落化爲人形，石壁上鑲嵌的貝殼燈點亮，照耀出金碧輝煌的石壁與室內佈置．

　　頭上頂著小燈的鮟鱇魚妖手拿著托盤，小海草爵士小心翼翼地從托盤上拿出一小試管，試管底部沈積一塊小金屬．

　　『這隻石魚可以將導彈頭或生化廢料罐以及生化水泥塊之類的廢料攆壓成泥．』指了指旁邊的巨大石魚，石魚的大小約鯨魚般大，它的魚口可容十隻鮟鱇魚妖走來走去，石洞裡目測看來有至少十隻這樣的大石魚．

　　『而這個金海篸則能吞進去廢料泥再提煉出像這樣的貴重金屬．』小小搖晃手中的試管．

　　斷風塵推了推無鏡片的眼鏡．說道：『可以示範如何使用金海篸提煉貴金屬嗎？』

　　小海草爵士說：『如果你很想看，那麼，就如你所願．』微笑．

　　劍雪爵士對鮟鱇魚妖比幾個手勢，魚妖們合力把金海篸擡到氣泡列車前，接著拿一桶混合褐黑與灰黑色固體和液體的噁心泥漿，兩位鮟鱇魚妖扒開金海篸的口，另外兩位魚妖趁機將泥漿倒入，金海篸隨即痛苦扭動，過了約莫半小時之後，從另外一個小口排出幾塊小金屬塊．

　　『提煉出來的貴金屬會由我本人拿到岸上向各國政府與研究機關販售，販售貴金屬所得的資金也都全數作爲海洋中央研究院的研究經費．』小海草爵士劍雪說道．

　　於是，來路不明的貴金屬原來是來自深海的海篸便便．

　　『海洋中的環保科技發展的真完善．』斷風塵讚美道．

　　『過獎．』小海草爵士不好意思地抓頭．『前方出口處有本部門的紀念品販售，歡迎各位被創造物們買只金海篸寶寶回家做紀念．』

　　『當然都是活的海篸寶寶．』小海草爵士補充道．

　　出口處的紀念品部門也是由鮟鱇魚妖負責客服，氣泡列車中的客人只要選定遊動中的紀念品，鮟鱇魚妖就會用網子捕捉指定的紀念品並算好價格，客人在氣泡裡的刷卡機自行刷卡後得到金貝殼，再用金貝殼向鮟鱇魚妖換取捕捉好的紀念品．

　　斷風塵買了一隻金海篸寶寶，伏嬰師沒買東西卻保留金貝殼，小翠買了十隻石魚寶寶，蒼買了海草爵士紀念勳章．

　　銀鍠船長走出氣泡，緩慢拉長身體，變成他本來的原形樣貌：烈火般長髮的半人獸饕餮魔物．

　　『劍雪閣下，請問您有沒有見過照片裡的這個惡魔？』

　　看到照片之後小海草爵士臉色一變，隨即別過頭去．『沒有見過！』

　　銀鍠惡魔踱到小海草面前．『他是我的表弟，一年前到他說要去深海探險之後就失了蹤，後來有人在海岸邊撈魚時撈到他，但他清醒後卻喪失記憶，完全不記得失蹤的一年發生了什麼事，只會一直畫海草，還逢少年就搭訕說：我是不是見過你？我幫你取名叫小雪好嗎？

　　劍雪閣下您如果見過我表弟，請告訴我他失蹤的一年究竟經歷了何事，幫我找出治療我表弟失憶症的方法．』

　　小海草爵士背過身，用長笛碰觸石壁．

　　氣泡列車連同海龜妖阡陌都被趕出石洞，小海草爵士關門前最後一句話說道：『我從來就不認識叫吞佛童子的紅髮惡魔！』

　　銀鍠船長奸笑道：『我可沒說出我表弟的名字．』

　　蒼摸下巴，看來棄天不是第一位逃票的惡魔，這位叫吞佛童子的才是逃票的第一魔．

　　小翠在筆記本上寫著註記：軍裝小海草與邪佞惡魔不得不說的故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