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是天堂
第6章 未來
“參謀長。”銀鍠黥武推開伏嬰師辦公室的門,心中的疑惑毫不隱藏的從表情裡反映出來。
“黥武,我想問問你,吞佛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黥武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您指的最近是什麼時間呢?”其實,用黥武的眼光,吞佛的性格在他眼中什麼時候都反常。
“嗯……就是從……蒼主席離開封雲要塞開始。”
脊背一下子挺得筆直,“參謀長,我的眼中……”話還沒說完,通訊官就已經直接插話進來了。
“閣下!”雖然最近每次,最高統帥在食堂裡的位置都在變化,但是衝進來的伏嬰師還是順著眾人的目光和分佈規律,輕易地找到了坐在食堂一角的棄天帝和蒼。
“哦?伏嬰師?沒有地方了麼?坐這裡好了。”從火焰星迴來,棄天帝這幾天的心情似乎還好。
“閣下……”瞥了一眼對面默默叼著吸管喝牛奶的蒼,“蟲洞……下個星期,恐怕就要打開了。”儘量壓低了聲音說道。
看著蒼手裡的半盒牛奶毫無徵兆的掉在了地上,而棄天帝眼眸一亮站起身率先走出,吞佛童子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等到放下擋在臉前的杯子時,那個在臨近午休時被叫走的同僚已經鐵青著臉坐在了自己對面。
“……胃疼麼?”輕輕一笑,同時打個響指,叫來了菜單機器人,“想吃點什麼?”
“你!”
“……我恐怕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吞佛臉上還是那往常那令人看不透的從容,“被參謀長抓到什麼把柄了?”
“你!”
“……”
“算了,吃飯吧。”黥武說著,認命的一把抓過吞佛面前的飯碗,伴著麻婆豆腐大口的吃下去了。
“之前測算的時間只是從我方打開的時間,但是,現在的觀測看來,蟲洞建立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想象……結論是,很有可能,在蟲洞的另一端,也有一股能量致力於修復它。”
“哦?因為有對方的加入,所以蟲洞打開的時間縮短了一半?”棄天帝嘴角微微翹起,“那麼這樣,是不是打開蟲洞的時候,迎接我們的,會是另一片神之光?”
“這倒不是……因為蟲洞是從我方摧毀,所以,在對方殘存的信息和能量會相對多一點,因此修復的工作會變得容易很多。”
“所以,這個結果……”棄天帝將轉椅換了個方向,看著默默站在背後窗前向外看的蒼,“蒼,你準備好了麼?”
“……”默默不語,看著那蔚藍的天空,“什麼時候出發?”
“嗯,算上行程和到達之後的備戰時間,統帥最遲是三天後,必須起程了。”棄天帝沒有回答,伏嬰師慢慢收拾了面前的材料。
你們……還是要回來麼?
蒼緩緩的閉上眼睛,突然被那個人從背後抱住,寬鬆的長袍貼在後背,才發現渾身已經被汗水溼透。
“緊張麼?還有一週,大家都解脫了。”
“……”
“我以前剛從士官學校畢業的時候,曾經在徵兵處待過……”
“嗯?”
“記得那時,曾竟有一次為了甄選合格的突擊隊員,曾經對所有身體條件合格的人選做過一個有趣的夢境測試……想去試試麼?我比較好奇你的反應……”說著,沒等到提出反對,已經摟著對方轉身了。
“哈……”一個小時之後,當從監視屏幕上看見那瘦弱的身影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擋在仍是懵懵懂懂的一百人之前,攔住了飛馳而來的懸浮列車,棄天帝毫不意外。“這就是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吧,蒼?”
緩緩的張開眼睛,已經從方才的強制入眠中恢復過來的蒼,沒有回答,但是臉上卻顯得如此平靜。
“記得當年,我所做的事,就是把那些能在這短短的五秒之內,能夠決定把站臺上那個小女孩推下去的人……然後,第二輪,把小女孩換成他們的愛人……”棄天帝微笑著“那批隊員,現在仍舊是突擊隊的驕傲啊。蒼,現實沒有對錯啊,這就是人間,比天堂寬容得多。人們不用放棄什麼,只要能夠找到自己的地位。”
“我從不覺得,袖手旁觀會比選擇救人更聖潔。”
“……你是在說我麼?”這算什麼?是你接受了我還是我漸漸被你說服?或者,其實咱們本來就沒有分歧……
“我評價閣下的夢境不感興趣。”抓著長袍下襬的手指不安的微微的抖動,終於,站起身來,第二次不辭而別。
“伏嬰,監視的結果呢?”坐在參謀長的辦公室的長沙發上,看著窗外黑下去的天幕,棄天帝有點莫名其妙的煩躁。
“嗯……蒼主席回去以後,只是……彈了一會兒鋼琴,以後,一直都在看書。”伏嬰師坐在桌前,看著屏幕上的蚊影像(攝像機大小如同蚊子,四處飛)。
“我知道,”整整一個下午,頭頂上傳來斷斷續續的敲擊鋼琴鍵盤的聲音,終於明白對方其實只是個外行,雖然自己的鋼琴也是在貧民窟的小酒館學來的,但是,聽了整整一下午屬於純粹的初學者的鋼琴和長笛相互應和,棄天帝還是覺得頭皮發炸。
“而且……吞佛童子……現在都沒有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失蹤了。”再次看了一眼:早已經過了下班和泡酒吧的時間,伏嬰師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
“……”沒有發怒,棄天帝心裡明白:突然加速的蟲洞,讓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緊張的不僅僅是那個人。緊繃了數個小時的大腦還是要飛速的旋轉著,“這說明什麼?”
“我今天上午曾經通過黥武給了他暗示……但是,他也應該明白,距離確認他的身份,還需要相當的過程。”
“吞佛不是這麼膽小的人,難以想象他因為一點點跡象就會逃跑……”
“所以……”
“這麼做的原因,他的任務完成了……所以離開了……,如此而已。”棄天帝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再次回來,手裡拿著那本神祕的《天罪》,丟給伏嬰師,只說了一個字:“查!”
三天,已經足夠吞佛童子失蹤的消息傳遍整個團隊,但是因為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罪行和證據,大家還是相信派他去執行特殊任務的居多。
“收拾行李了麼……”再有一個小時要登上逆天了,棄天帝看著還沐浴在陽光中,坐在鋼琴前面重複那幾串音符的蒼,不耐煩地走了過去,一把抓著他從未落下過的右手無名指,“沒有你這樣彈鋼琴的,知道麼……”
“嗯?”一愣之下,已經被拉了起來,“我的書……還我……”
“……我的借給你。”棄天帝從書房拿出了一本嶄新的《天啟》,丟在蒼裝了一半的箱子裡。
坐在通向宇宙港的統帥專車上,無視對面的棄天帝,蒼緩緩打開了那本和《天罪》齊名的聖書,“不可封了這書上的預言,因為日期近了。不義的,叫他仍舊不義;汙穢的,叫他仍舊汙穢;為義的,叫他仍舊為義;聖潔的,叫他仍舊聖潔。”基本是完全乾淨的書,連第一百頁和一百零一頁之間沒有裁開的部分都沒有分開,只有寫著這句話的那一頁,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陳舊的反反覆覆摺頁的痕跡。
看著對方翻著書頁的手終於停下,棄天帝確定了他的目光落向何處。其實,他從來不記得自己的夢境,記得那次一時興起,在下班時間玩了那個所謂的夢境測試,摘下頭盔,還有些懵懂的看著同事們用一種異樣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就知道,大概自己在夢裡又做了和少年時抱著一隻人造鳥狂拍聖殿大門一般的“蠢事”了,那些被教導,一定不要這麼做的“蠢事”。
“蠢事……”
直到看見對方似乎是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棄天帝才確認自己真的把這個詞說出了口,有些尷尬的聳聳肩,卻也沒有辯解什麼——因為自己失控被誤會,那麼受點小小的懲罰,不也是理所應當麼。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慢慢翻過停留了許久的這一頁,“金鎏影……是他麼?”
“是。”無所謂了,棄天帝坦然承認。
“赭杉,不會讓這麼多人一起回來冒險的。”
“但是,我聽說他的個性和你同樣……金鎏影只是想要一個勢力,他自始至終,都覺得只是在與我合作而已,他把阻礙他的人丟給我,我替他解決,而他則絕不騷擾我……”
“……”蒼的眼睛垂下,“如果是這樣,他會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但是……”
“你仍是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犧牲?但是,你自己的犧牲,也是犧牲啊。”
“我不奢求,只是選擇最好的結果。”
“那未必是對別人而言的最好……”
“……”
“當然,如果有人因為沒辦法阻止你的決定並最後因為這個決定的後果而感到難受,那也只是證明他的能力就到這裡而已,這是他理應為自己的無能付出的代價……”棄天帝緩緩地將脊背靠在車座靠背上,戴著手套的手互相插在一起,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兩次簡單的跳躍之後,雖然只是離開半個月,卻又久違的戰場出現在眼前,蟲洞消失之處,被神之光掃過的空間裡,仍是令人意志崩潰的空寂。
“到了什麼階段?”登上艦橋,花了幾分鐘時間熟悉了屏幕上的各項數據。
“蟲洞已經進入自生階段,三小時之後進入臨界階段,在此之前,不會有什麼變故。神之光冷卻完畢,隨時可以正向預熱。”
“嗯,神之光,提前四十分鐘開始預熱。”再次整理了一下右手的手套,棄天帝滿意的點點頭,“主力艦隊左右翼在射程外展開,預防突發狀況。”
回到自己的私人區域,走進臥室之前的那條長廊時,就已經聽到了浴室之中傳來出了流水聲之外的聲音,輕輕咳嗽一聲,那飄忽的歌聲驟然而停。
“我記得……教徒好像不允許隨便唱歌吧?”靠在浴室的門口,看著立在淋浴間裡,長髮掃過腳踝,渾身滴水的人。
關掉了淋浴,慢慢轉身,看著門口之人衣冠楚楚魁梧的身影,蒼將嘴脣抿的更緊一些,沒有躲閃對方的目光,卻似乎是下意識的,將頭髮攏過胸口。
“你,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慢慢摘下手套,扔在門邊的臺子上。
“我知道……”身上還掛著沒有衝散的潔白的肥皂泡,順著身體慢慢的滑落。
“你到現在為止,幾乎什麼都沒有做過……”
“……你在希望我阻止你?”
“哈,我倒是覺得你在希望我對你做些什麼……”充滿浴室的是沐浴露的牛奶香型,一股衝動突然一下子湧進了大腦,彷彿一團火,在胸膛裡炸開。慢慢走近還潮溼的浴室之內,伸指挑起對方的下頜,另一隻手緩緩拔開擋在身前的半幅溼發,“我還以為,自從受傷之後,它就再也開不了口……”,毫不在意自己的軍裝被水浸溼,將那溫軟的軀體擁進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唔……”本能的後退,腳底卻是一滑。
“哈,小心。”順勢將那軀體抱了起來,看著他向後仰時,下頜、脖頸直到鎖骨前胸劃出的美麗的曲線。走出門去,就近放在了餐桌上。“記得麼,這裡是你我開始的地方。”
“……”將眼睛閉上,只把自己當做是末日之前的最後一次獻祭,雙手被按在體側,對方的舌尖,已經開始纏繞自己的乳首,原本禁慾的身體,經過了這半個月,竟變得格外敏感。
“嗯……”腿間還殘留著肥皂的泡沫,這次的進入竟是如此的順利,懷裡的蒼,全身都在顫抖,身體也如同香甜的乳酪,在升溫中溶化,變得柔軟和光滑,“蒼~”跪坐在餐桌上,將那和自己連成一體的軀體拉起啦,讓他伏在自己的懷裡。今天的蒼,格外的順從而放鬆,身體毫不反抗的隨著自己的每次一聳動而抖動,迷亂的頭腦,在臨界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絲狂亂的清醒,“蒼……你將要放棄了麼?”顫抖的聲音,不是挑釁而是帶著喜悅的詢問。
“不……”在這一聲含糊的呻吟中,迎來了第一次爆發。
“蒼,”重新將對方放回到桌上躺好,棄天帝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那微微開的雙脣,享受著指尖觸碰那輕顫的舌尖的觸感和躲躲閃閃的後退,兩根手指彷彿追逐著一樣慢慢探進,在被唾液潤滑的牙齒的之間輕輕地滑動,牙關輕輕的合攏,咬著自己的兩根手指……
“蒼……你今天……!”似曾相識的夢醒的感覺和一陣截然陌生的劇痛一起衝進腦海,眼前一黑,再睜眼的時候,刺目的血紅,已經從對方對口中流出,“你!”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痛的幾乎失去知覺,可是,更刺痛自己眼睛的是對方眸子中閃爍的堅決和冰冷。
“啪!”幾乎是下意識的,左手已經有了動作,抽出鮮血淋漓的右手的同時,有點驚慌的看著那清秀的左臉留下了自己的通紅的手印,這次,真正屬於對方的血,順著嘴角畫了一道細長的血線。舉在臉邊的右手,兩根手指的第一節仍在汩汩的冒血,鮮紅的液體順著手腕流進襯衫的袖子,再從手肘的尖端滲透出來,落在身下人的胸口。
左頰熱辣辣的痛,只是瞥了一眼對方臉上的表情,蒼便緊閉起了眼睛,胸口微微的起伏,等待著短暫的平靜之後,那如同暴風驟雨一樣的報復。一滴的液體落在胸口,竟然感覺不出絲毫的冰涼,這個人的血,竟是比自己還熱麼……這時,身上的壓力消失了。
冷……說不出的冷,裸露的身體在空氣中微微的顫抖,結束了?一團柔軟的被子蓋在身上,隨後,一個枕頭墊在了頭下。
“嘟……閣下有何吩咐?”
“我的手指受傷了,讓軍醫來一下。”
“是。”
“閣下!”隨著軍醫進來的,還有驚慌失措的參謀長,當看到對方高高舉起右手,伏嬰師幾乎毫不動搖的身體,竟是一晃。
“痊癒要多久?”棄天帝披著一件乾淨的軍裝外套,冷靜的問。
“這……傷口很深,恐怕即使用高效治療儀,需要十幾個小時……”
“那就簡單的包一下好了,我不喜歡帶個金屬套子的感覺。”慢慢的坐在餐桌邊,一面等著軍醫給自己傷藥包紮,一面看著餐桌上的聖徒,“你們,用什麼方式交流?”
“盲文……”蒼閉著眼睛,“第一次是在溫室的桌子底面,確認身份;第二次是他遞給我的杯子,告訴我下班的時間靠近窗口;第三次,是那本《天罪》,被交還的時候,已經掉包了,行間有他早就做好的微弱的凸凹;第四次,他在沙發的扶手內側用戒指刻下了簡單的凹點……”
“然後,是長笛和鋼琴?”看了旁邊也是一眼恍然大悟的伏嬰師,棄天帝繼續問。
“不錯……”
“啊……”伏嬰師突然恍然大悟,“音符的高低,代表了盲點的位置……”
“嗯,只有他留下的最後一段不是……”蒼微微一笑,“我一直不知道那段的含義,……”
“直到我提示了你,那一段用不到右手的無名指?”
“多謝……”
“……教團還真是深不可測啊。”現在的人們,如果因為先天的缺陷或者事故喪失了視力,只需要裝上電子義眼就好,因此,盲文已經是廢棄了幾百年很久的工具了。
“我的聖導師……一步蓮華……其實就是盲人……”
“哈,那吞佛呢?他是你們專門培養在我身邊的臥底?”
“他……只是我聖導師的祕密養子……導師並沒有命令他做什麼,他也只是在選擇自己的道路而已。”當他們得到來自這個“忘恩負義者”送來的神之光的情報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是有所懷疑的,直到現在,蒼還是不明白,他留下最後一段曲子的目的。
“現在他在哪?”
“……我請他通知穿過蟲洞的人……勸服他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哈,確實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棄天帝看著自己被包得如同兩根棒棒糖的手指苦笑一聲,“穿衣服,跟我上艦橋吧。”
“……”
“不想送送那些不知是要上天堂還是會落地獄的人們一程麼?”
“閣下,蟲洞打開了……”因為知道結果,所以,伏嬰師的報告,也少了一些殺氣。
“嗯。”立在操作檯後面緊盯著屏幕,懷裡的人開始顫抖,棄天帝將他更摟緊了一些。
“封雲的艦隊……旗艦確認,是紫霞之濤……閣下?”轉回身去看向高高在上的最高統帥,“這個時候……出動艦隊的話……”話出半句,伏嬰師的拳頭在自己的操作檯上懊惱的錘了一下。
“伏嬰師,向他們發出通訊:
我不奢望天堂,也不會創造地獄,我所立足的,就是一個現實的人間,在這個人間,無論是我、蒼還是閣下身處的遙遠的天堂,都是必要的存在。”
“吞佛……”在自己的旗艦上,黥武默默的看著手中幾乎是嶄新的長笛,記得那天在那個薔薇牆的迷宮深處找到他的時候,那個人丟給自己這根長笛,笑眯眯的離開……
“閣下,有一艘軍用飛船正在駛向地方艦隊……”
“……”遲疑了一下,正要說話,從逆天上傳來的撤退的命令已經到了。
“報告,敵方艦隊開始後撤了,估計五十三秒後穿過蟲洞。”
“嗯……”微微點了點頭,扶住幾乎癱軟的蒼,“我現在很猶豫啊,究竟該不該告訴你真相呢?從你……離開封雲的那一刻開始,那個要塞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是留存還是毀滅,消失還是生存,我全都不在意……”一面說著,一面緩緩站起,拉著對方走到神之光的發射控制臺前,看著最後一個小小的光點消失在屏幕的正中,緩緩摘下左手的手套,“而且,從我得到你的那一天開始,左手無名指,才是那能夠承擔一切的手指……”
完全的神之光掃過之處,只餘下一片肅穆的空無。
我不奢望天堂,也不會創造地獄,我所立足的,就是一個現實的人間,在這個人間,你,我,以及心目中遙遠的天堂,都是必要的存在。我關上那扇門,因為我已別無所求,更無所畏懼。
Pag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