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紅塵

沉香亭北

說明：“沉香亭北倚闌干”取自唐·李白《清平調》其三。
要求：這段肉的主動方將被動方壓制在欄杆上進行。
設定：野心帝王棄 x 敵國主將蒼

夜色涼如水，星河淡漠迢迢。宮殿高處的沉香亭，玉砌雕欄，飛檐如鳳。棄天帝負手而立，俯瞰腳下綿延的土地。山川萬里，九曲長河，目光所及，皆是他的疆域。無數城池村落接連匍匐在他腳下，極遠處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燈火，彷彿凡塵俗世對他的朝賀。

「啓稟陛下，人到了。」戒神老者畢恭畢敬道。

天下囊中物，奈何不從心。棄天帝放眼遠眺，神色冷傲。他聞聲回頭，只見蒼一襲青衫，默然佇立。退去一身戎裝，卻更加清冷如月，恍若遺世獨立。

「你們都退下吧。」

沉香亭中的守衛侍從潮水般安靜退去，徒留兩個形單影隻的孤高身影，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棄天帝無情地一笑，玩味地審視着眼前人，「朕以爲你不會來。」

「既然是場交易，蒼又怎能不來。」蒼淡淡地說。

「過來。」

蒼並不言語，只是眼神極冷地緩緩走近。

「多日不見……棄天帝，你的要求，愈發令蒼不齒了。」

「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倒是瞭解得清楚。」棄天帝邊說着，寬袖一揮，手臂一帶，把蒼壓在了闌干上。

他力度很大，蒼不由得低喘一聲。一襲青衫，發冠半偏，背靠冰冷的闌干，蒼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既然來到此地……棄天帝，你答應我的事，不會反悔吧。」

「你是以什麼身份同朕講條件呢？」棄天帝攬過蒼的肩，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龐，描摹着那緊抿的脣線。

「你說呢？」蒼極冷地一笑，伸手握住棄天帝的手，緩緩扳離自己的面頰，明明是抗拒，卻更像是一種引誘，「今日我來，那麼你就便按照約定，放了那些無辜受累的玄宗戰士。」

「哦？你是哪裏來的信心，認爲朕會有履約的善心呢？那羣螻蟻，朕見了就心煩。」

蒼微微一笑，貼近棄天帝的耳畔低語，清冷的眼眸毫無溫度。「因爲……遊戲的樂趣啊。不是嗎？」

「勇氣可嘉，不差嘛。」棄天帝邊說着，將蒼翻過身去。他喜歡從背後進入，一個充滿征服意味的姿勢。「那就取悅朕吧。朕高興了，或許會放他們一馬。」

突來的力度讓蒼不得不握緊了闌干，沉默地望着遠處的烽煙戰火。

「你在發抖，蒼。是因爲恐懼，還是……」棄天帝在他耳邊低語，「……期待？」

修長的手指摩挲過蒼的腰間，身上的衣物次第滑落。無論蒼是如何的鎮定，依然難掩身體本能的抗拒。那禁慾白皙的肌膚此刻在寒冷的夜裏微微泛紅，在清冷月色下更顯誘人。

「棄天帝，囉囉嗦嗦不是你的風格。今夜之後，放人。」

「還在困獸猶鬥？」棄天帝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在那片肌膚上游移。「想替人類拖延，爭取一點可笑的勝算？這整個天下，遲早是朕的。」

「……哦，是嗎？」棄天帝冰涼而危險的觸碰下，蒼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兩手緊緊攀住欄杆，指節用力到發白。「你以爲你擁有了無盡的疆域，最廣袤的帝國，那又如何呢？你入侵了中原，而中原的文化卻悄悄入侵了你的國度。也許用不了多久，你的生活中全是中原的影子，再也無法剝離。棄天帝，誰是侵略者，誰是反抗者？你真以爲有力量就能主宰一切？」

棄天帝聞言不悅，懲罰式地掐住蒼的腰，粗暴地進入他的身體。「這是你取悅朕的態度？」

「……取悅？」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蒼瑟縮了一下，冷笑一聲，「你我之間……除了交易，只有敵對……這一詞，不覺得太多餘嗎？……」

疼痛伴隨着快感席捲全身，蒼竭力咬住嘴脣，把呻吟鎖在喉嚨深處。欄杆在二人的動作下甚至微微搖撼起來，似是難以承受這禁忌的重量。

「那就好好看着……」棄天帝在他耳邊呢喃，動作卻愈發急切，「看到遠處的烽火了嗎？朕的將士在那裏衝鋒殺敵，征服新的疆土。而朕，在這裏征服你。感受如何？」

棄天帝大開大合地律動着，每一次都頂到最深處。他與他，只不過換了個戰場罷了。登高遠眺，但見滿目的烽煙戰火。而此時，他在蒼身上開疆拓土般馳騁着，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燎原之火。

「棄天帝……這世上……總有你征服不了的人心……」蒼無助地仰起頭，汗水順着優美的下頜線滑落，泛着薄薄的水光。棄天帝扳過他的面頰，恣意地親吻他,從高挺的鼻樑和微張的雙脣，彷彿要將眼前人拆吃入腹，下身卻是一次比一次進得更深。

「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棄天帝無情地一笑。

快感漸漸蓋過痛楚，蒼再也壓抑不住，低低地呻吟出聲。棄天帝加快了律動，每一次都精準地撞擊在那一點上。蒼的身體隨之起伏，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只能緊緊攀附着棄天帝這根浮木。

極致的歡愉宛如驚濤拍岸，蒼在情潮中沉浮，意識逐漸模糊。棄天帝緊緊在背後摟住他，感受着身下人因高潮而痙攣的身體。月色朦朧，肌膚相親，恍惚中竟有繾綣纏綿的錯覺。

棄天帝喜歡釋放在蒼的身體裏，像以前一樣，那種帶有徵服慾望的水乳交融。事後，蒼伏在他肩頭，身體仍在微微顫抖。蒼擡眼望向棄天帝，面帶旖旎的緋紅，眼底的疏離清冷依舊，恍若隔着萬水千山。「棄天帝，答應的事，但願你不會言而無信。」

「哼。言而無信？笑話。」

「交易結束，你我仍是敵人。明日戰場相見，蒼會不顧一切代價殺你。」

說罷，蒼一把推開棄天帝，顫抖卻從容地穿好衣衫，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睥睨天下的帝王倚靠闌干，目送蒼漸行漸遠，消失在蒼茫曉色裏，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魔皇，就這樣放他走了？」

屬下出言提醒，棄天帝方纔察覺，他望着蒼遠去的方向已經沉思了許久，守衛侍從已再次立於沉香亭兩側。

「放他走吧。」棄天帝不以爲意地擺擺手，轉身望向遼闊的十丈人間。

蒼總是能給他帶來遊戲的樂趣。明日戰場再度相逢，刀光劍影中，又會是何種風情呢？

來日方長，他們還有的是時間糾纏。

在這君臨天下的至高處，一切繁華都黯然失色，天地間還有什麼才能令他心馳神往？

棄天帝沒有答案，只是漫漫地望着壯麗的無限江山，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只知道，明日之後，無論是大地的最後一隅，還是曾經的眼前人，都會被他一併收入自己的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