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七

16. 喂!你們是來幹活的!

自從襲滅天來來了之後，生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比如不愛睡懶覺的一步蓮華開始無故缺席每日早餐，還比如一步蓮華開始很少和劍子、蒼鬥嘴耍貧，又比如每天來客房換床褥的阿姨驚訝地發現有一間房間門把手上總是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

而這一切都不是襲滅天來帶來的最大變化。

真正的變化在於，棄天帝改“寸步不離尾隨蒼”為“時常和襲滅天來促膝長談”。

“襲滅在教他念經麼？”

蒼問一步蓮華。

後者嘴角抽搐了一下，確認蒼不是在開玩笑：“我看是念鬼……”

蒼聳了聳肩，低頭繼續用攪拌機發泡奶酪。

操勞和偷懶一樣，是一種習慣。

一步蓮華看著蒼繫著圍裙忙東忙西準備著做提拉米蘇，而一旁的劍子舒舒服服地倒在沙發上看報紙，默默地如上所想。

“好了，你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一個人可以搞定的。”

蒼覺得接下去的工序無非就是加點手指餅乾、倒點朗姆酒，於是讓一步蓮華也去休息了。

“算了算了，我幫你吧，你們家跟班和我們家跟班實在是很投緣。”

說著，他往咖啡壺裡加了點咖啡豆，用從冰箱裡掏出了巧克力粉。

蒼聽了，反應了好久才明白誰是“你們家跟班”，於是善意地糾正道：“他就是臨時跟著我，過一陣子要走的。”

話說出來，才覺得有些許的遺憾。當然也並不明晰，只是隱隱約約心裡有些感慨。

今天據說是開工頭一天，劍子合計著要做個蛋糕供一下米開朗基羅，說是大吉大利。

不過佛家的一步蓮華和通曉道理的蒼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講法，至於不勞動的襲滅天來，雖然覺得這分明是劍子想一飽口福，但是考慮到不勞動就沒有發言權，而且他還是這裡最大的房東，於是也只好裝傻。

提拉米蘇最簡單，不用烤箱，冰箱裡冰一冰就可以享用。所以很快就弄好了。

蒼順便還用多出來的漿液做了五個冰淇淋。

劍子看到桌上的甜點，眼睛都亮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持家有‘道’，果然帶過孩子的就是不一樣啊！”

一步蓮華剛想說，你也是道士，怎麼差得這麼多。

話還沒有出口，卻見一塊蛋糕已經遞到了嘴邊。

襲滅天來笑眯眯的刺青臉同時出現了：“來！”

一步蓮華瞪了他一眼，接下蛋糕開始動勺子。

“哇！真的很好吃！”

劍子也已經刀叉並用大塊朵頤開了。

眼看著人人都往自己的盤子裡切蛋糕，蒼卻半睜著眼睛毫無動作。

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劍子幹掉兩大塊之後，忽然發現了這一點。

“蒼？怎麼了？”

蒼眯著眼睛瞧他。

“你是不是忘記供米開朗基羅就開始吃了……”

“啊……那個……啊……其實沒關係……他老了，吃冰的牙疼。”

“……”

話說，一桌人分蛋糕，蒼也沒有忘了他們家小七。

蒼拿著一塊特意留下的提拉米蘇和自制冰激凌上了樓。

棄天帝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跟襲滅天來絮絮叨叨，說完了又一個人（鳥？）蹲在房間裡不知道研究什麼。

蒼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兩手託著腮幫子，對著房間裡一尊希臘雕塑發呆。

蒼兩手都端著東西，見棄天帝正發呆出神，也沒敢指望他來幫自己拿東西。順腳踢了一下門，誰知踢重了，門閥落了下來。心想等下再說，就走了過去。

“來，吃東西。”

棄天帝聽到他的動靜，才回過頭來看他。

蒼把棄天帝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服務精神，而是因為他自己也是愛整潔的好孩子。

起先棄天帝穿蒼的睡衣，勉強穿得下。不過自從襲滅天來來了之後，他就可以穿襲滅天來的衣服，比蒼的更合身一點。只不過……襲滅天來的衣服品味實在是有些特別。

緊身的黑色背心、破洞的牛仔褲、帶鉚釘的各色皮質夾克……

蒼壓根兒沒想到一步蓮華的朋友……這麼有個性，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不過棄天帝倒是很受用的樣子，所以說，那什麼物以類聚……

棄天帝今天就穿了個緊身背心加牛仔褲——總算是沒有破洞的那種，健壯的體魄一覽無餘。

他見蒼過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高興，就差給他按個尾巴，好搖上一搖。

忽然間，他“騰”地躍了起來。

蒼一個激靈，趕緊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喂！先放手！我拿著吃得呢！”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棄天帝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一邊抱還一邊啃。

“等……等一下……”

是吃飯不是吃我！

蒼大力掙扎著與棄天帝拉開距離，手上卻還不忘要保持蛋糕和冰激淋的物生安全。但是，這終歸是有些困難的，尤其是當有人把你往床上推的時候。

“啊呀！”

蒼一個沒站穩，身體向後倒去，蛋糕和冰激淋就跟著地心引力垂直下落，掉到了他身上，胸口、肚子、脖子上都有，臉上也沾到了一些。

他的第一反應是沒有弄髒地毯，萬幸。第二反應是衣服弄髒了，不幸。第三反應是……怎麼冰冰涼的？

蒼在房間裡穿了一件羊毛開衫，裡面就是貼身的背心，蛋糕和冰激凌受熱，迅速融化開來，往一切可以滲透的地方滲透下去。有一些沾在了他脖頸處，往頸窩裡流去，那自然是冰冰冷的。

蒼連忙將羊毛衫的扣子解開，想出去找個毛巾擦一擦。誰知到，還沒起來呢，就被小七按住動彈不得。

“小七，別胡鬧，讓我起……”

話還沒說完呢，只見棄天帝俯下身，伸出舌頭在他嘴角一舔。然後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忽然又睜開，彷彿發現了很美味的東西。

蒼看著他享受的表情，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要……唔……”

此時，樓下的幾個人也覺得蒼上去時間太久了。

劍子苦苦地叼著勺子，勺子上的漿汁已經被他舔個精光。他之所以覺得苦澀是因為，對面兩個人還在你一口我一口地慢慢吃，他的卻已經吃完了。

看著眼前兩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氣氛：“喂，你們有沒有聽見樓上有動靜？”

一步蓮華嘴裡塞著蛋糕，無暇回答。

襲滅天來倒是壯似認真地側耳聽了一聽：“吃飯呢吧……”

“你們家吃飯這麼大聲啊？”

劍子聳了聳肩，自個兒走上去敲門。

“喂！吃飯動靜小一點！”

“劍子，幫忙……啊，別亂舔了！”

“……”

劍子試著轉了轉把手，卻發現門打不開。

心想，自作孽不可活。

“門反鎖了，你好自為之吧！”

於是拍拍屁股下樓去了。

正走在樓梯上呢，突然門鈴響了。

襲滅天來站起來開門。

“呃……您是……”

“劍子仙蹟呢？”

來人自己直接闖了進來，正好看到正要下樓的劍子仙蹟。

“啊……龍少爺。”

龍少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旁一黑一白閒雜人等兩名。忽然聽到樓上傳來奇怪的聲音。

“上面什麼情況？”

蒼被困在房間裡快要哭出來了。

冰激淋流過的地方，棄天帝都認真地扒拉開來舔了一遍，而且還越來越過分。

蒼的毛衣被完全解開，背心也被撩起到到胸口。

“小七，不要這樣，讓我起來……”

“嘭”得一聲，只見房門忽然被撞開了。

兩個人都是一呆。

門口的人，見他們衣衫凌亂的樣子，沉默了五秒鐘，然後大喝一聲：

“喂！你們來是來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