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戒

回十一

一曲終了，舞廳內又恢復靜寂，ＤＪ選擇放能炒熱全場氣氛的快歌，但舞池內已無兩人蹤影。

蒼在手機上按幾個鈕，無線電出租車電臺小姐聲音在彼端輕柔響起，但他剛要說出酒吧地址時手機卻被棄天帝搶走。

『我有車。』

他舉起車鑰匙，鑰匙圈上的金色小翅膀閃閃發亮，蒼不禁聯想起棄天帝拍戲時的小翅膀頭箍，一想起就令人發笑。

俊逸的混血兒大明星頭上硬生生帶着卡漫感覺的翅膀頭箍，若是讓他自己戴上，可能會直接殺到造型師房間找人理論一番。

『我知道你有車，但你剛在酒吧也喝了不少酒，你這種狀態不行開車。』

『恩。』

棄天帝笑嘻嘻的臉離他很近，近得能將他耳上戴着的翅膀型狀藍芽耳機看得一清二楚，金色的機型既具流行感又很可愛，若是總公司量產這款翅膀型藍芽耳機一定能大賣吧。

可以先預訂一副綠色翅膀型藍芽耳機給翠山行，還要一副赤色的給赤雲染，黃色的給黃商子，九方墀可能要黑白各半的款式，雪白款給白雪飄最適合了。

就在眼前的蒼看似瞇眼睡着實際上是神遊四方時，凝視着他的棄天帝眼神忽地一沉，卻又在蒼髮現前恢復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

『蒼，你真覺得我不行嗎？』

『是喝酒不行開車，我沒別的意思。』

棄天帝笑笑道：『我也沒說你有別的意思，何必不打自招？』

『別想扯開話題，這個時段開國道會遇到臨檢，難不成你很想因爲酒測值過高而被控危險駕駛睡警局？』

坦白說蒼並不希望在警局過夜，他並沒有生不入官門的封建思想，只是警局的咖啡太過難喝，警局的椅子也沒有按摩功能與舒眠枕頭，蒼又是個很戀床的人，連五星級飯店的床都睡不習慣，更何況是警局的椅子，光想都會做噩夢。

『別擔心太多，拒絕酒測不需睡警局，只需繳區區六萬元罰款，對我而言這不算問題。』

他爲他開車門，邀請他上車。

『而且，現在我的確不能進警局，讓他們作測試我會有麻煩的，原因你很清楚。』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但蒼確實聽見了。

蒼心底忽地一驚，他望向正發動車子的棄天帝，棄天帝卻像什麼也沒說過般對他微笑。

『你喜歡聽什麼音樂？我車上只有太陽神常聽的一些流行歌曲，沒有你專屬的配樂那種悠揚的古琴曲，還是你要聽我私人收藏的卡通歌？』

『卡通歌？』蒼難得瞪大眼睛，他以爲自己方才聽錯了，但棄天帝拿出的物品卻證實他聽見的是事實。

『這片CD有美國迪士尼幾個卡通電影的配樂，比如說這首小美人魚愛麗兒的主打歌就很不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還可以選星際寶貝史迪奇的專輯，還不喜歡阿？沒關係我還有日文歌，要不然選宮崎駿系列的歌吧，有深度又很好聽。阿，這幾片你不能拿，那是伏嬰師上回去日本到秋葉原幫我買的某聲優簽名限定版，裏面內容不適合你聽，哎呀別拆阿！』

也許人的天性就是越不能做的事便會越想做，蒼忍不住想打開ＣＤ放進車子內嵌的音響內聽看看，可惜在拆開之前便被棄天帝搶回了。

蒼第一次見到棄天帝臉紅，還害臊地轉頭不讓他看見，實在非常之好笑。

他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宅男便宅男吧，有什麼大不了。都是男人，情色ＣＤ我也不是沒聽過，我大學時直屬學弟的計算機裏還開放五百ＧＢ的ＦＴＰ空間，專門放這些影片與音樂檔案與大家分享，這事情再正常也不過了。』

棄天帝卻悶聲道：

『你不會懂宅男的心情。』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蒼習慣性回道，接着他看見小狗看到同伴般星光閃閃的眼神，他只好老實地招認道：

『好吧，我承認我真不懂。但那是你的興趣，即使我無法理解其中的樂趣所在，我也會尊重你。』

『唉，我真該在你上車前先把這些ＣＤ都藏起來，免得被你當外星人看待。』

棄天帝搖搖頭，戲劇性的皺眉後又誇張的嘆氣，但那個表情怎麼看都沒半點難過，反而像在捉狹。

是不是他在不自覺時透露了什麼憂鬱心思，惹得棄天帝演場戲逗他笑？

『棄天帝，你故意想逗我開心嗎？』

棄天帝偏頭似疑惑狀看着他，很認真地說道：

『我像演戲嗎？』

蒼嘆氣道：

『你演技很好，不愧是曾得過法國凱薩獎演技提名的名演員，我今天算是上了一課。』

棄天帝微笑並未回答他。

蒼也不希望聽見他的回答。

車行速度漸漸放緩，停止在蒼熟悉的建築物前。

『看來你家到了，蒼，你要邀請我進去喝杯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