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戒

回五十四終章(上)

桌上的字條只有三個字:我走了。

翠山行回家時只看到蒼遺留的字條,再回想起蒼在車上多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立刻撥電話給斷風塵。

經過一段時間威脅加誘迫後斷風塵才終於肯說實情,翠山行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要斷風塵飈車開到片場,但是他已經來晚一步,兩小時前太陽神與伏嬰師已離開片場,翠山行原本很沮喪的想去警察局報案棄天帝綁架他的哥哥,斷風塵卻阻止他。

斷風塵的手機顯示有新簡訊,他趕緊打開觀看:

蒼與棄天帝在墾丁白沙灣以南十點三公里的沙灘,看到簡訊後速來。

發簡訊的電話號碼是伏嬰師的,斷風塵回撥號碼卻是您撥的號碼不方便接聽電話的語音,棄天帝與太陽神的電話亦然,蒼的電話更不必打,因爲蒼把手機留在家裏根本沒帶出門。

他們只剩下唯一的選擇,就是相信伏嬰師,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墾丁白沙灣。

『等等,我們先去這個地址。』

翠山行想起一件事,把之前寫到隨身記事本上的異度醫院地址遞給斷風塵。

到了異度醫院後,翠山行第一個找的人就是上回與他談話的華顏無道,他知道要找銀鍠朱武必須透過華顏無道,華顏無道仍然是有禮又冷淡的回答院長很忙之類的官腔。

翠山行深呼吸平抑想打人的衝動,他用此生最冷靜的聲音快速說道:

『我不管你們院長是不是在院長室中與蕭美人你儂我儂,你告訴他如果他五分鐘內不出現,如果我哥有什麼萬一,我保證帶所有朱聞蒼日的粉絲來把異度醫院院長室踏爲平地!』

斷風塵讚賞地吹了聲口哨,翠山行耍起黑道來也很不賴啊!

華顏無道則是趕緊撥院長室的電話,然後不到五分鐘衣着凌亂的銀鍠朱武就出現在他們眼前,還外帶了一名據說是全臺灣少數幾名具有美國催眠師執照的簫中劍心理治療師。

斷風塵看了看目前他們一行人的人數,含他與翠山行在內一共四個人,如果還要載蒼與棄天帝就超載了,當他想說分兩臺車時,異度醫院的救護車忽然在他身前停下。

『全都給我上車!』

一名穿得很厚重的少年開車窗大喊道,然後朱武院長就被蕭中劍心理治療師拉上救護車,翠山行與斷風塵也趕快上車,最後上車的是也具有護理師執照的華顏無道。

斷風塵看了一眼駕駛座上少年的胸前掛牌:異度醫院見習物理治療師,冷醉。

『冷醉弟弟,請問你有救護車駕駛執照嗎?』雖然知道上車後才問很多餘,但斷風塵還是習慣性地詢問。

冷醉連看都沒看他,只輕蔑地回答道:

『沒有。』

然後又補了一句:『開救護車只要會飈車就好,放心,飈車我內行。』

車上的衆人除了蕭中劍以外,全都冒了冷汗,只有蕭中劍很放心的靠着銀鍠朱武閉眼休息,飆救護車連警車與連結卡車都會讓路,闖紅燈也無所謂,還有什麼好擔心?

翠山行坐在一路狂飆的救護車上,雙手緊緊交握着祈禱蒼不會出事,他很瞭解蒼溫和表象下的固執,他很害怕蒼固執起來會傷害到自己。

從救護車的車窗望出去,今夜晴空萬里無雲,然而遠處卻傳來一陣強烈的爆炸聲,接着就是數臺警車與其它醫院的救護車狂飆過去。

翠山行的心中忽然生起一股不安的預感,但此刻的他心中只掛記着蒼的安危,並沒有心思去理睬莫名的不安感覺。

當他們終於狂飆到伏嬰師簡訊裏寫的地點時,冷醉因爲車速過快無法停車,還又往前開了十公里才放慢速度迴轉,開回原本應該停車的目的地。

翠山行一眼就看到棄天帝車旁十公尺處倒下的蒼,但第一個衝到蒼身旁的卻不是他,銀鍠朱武與華顏無道配合無間地快速把人架起放到救護車內,一堆專業人士迅速弄好醫療設備,翠山行跟斷風塵就晾在一旁毫無用處。

直到他們又坐上救護車,翠山行才終於能握住蒼的手。

『……別丟下我一個人……棄天帝……』意識不清的蒼呢喃道。

『我在這,我在你身邊陪你,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

翠山行緊緊握住蒼的手,用自己的手掌溫暖蒼冰冷的手,此刻他很想把罪魁禍首捉起來千刀萬剮,戳死了再用線上遊戲的復活術復活,然後再戳死一次,這樣一直循環直到氣消爲止!

正當翠山行心中想象着在線上遊戲裏猛戳棄天帝時,剛打完電話的斷風塵卻神情凝重地說道:

『剛剛新聞局傳一份資料到雜誌社,有一臺美國軍用直升機在桃園縣山區墜毀,裏頭髮現幾具屍體,另外在屍體裏還發現未被燒燬的證件,初步可以確定死者身份分別爲:美國總統府祕書長、柳生劍影國際刑警、棄天帝、太陽神、伏嬰師與一名美籍機師駕駛……』

說到最後連斷風塵自己都說不下去,銀鍠朱武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車上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幾分鐘後,翠山行打破沉默說道:

『這件事千萬不可以讓我哥知道,他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衆人沉默點頭。

兩個月後,翠山行推着坐着輪椅的蒼出來曬太陽,蒼雖然仍是看不見身旁景物,但他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還是沒有棄天帝的消息嗎?』

翠山行看着蒼那對溫和的紫眸,雖然肯定是看不見,但不知道爲何卻讓翠山行有種他能看穿自己內心想法的感覺。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沒有。』

『恩。』

蒼閉上眼,然後他又道:

『你是我弟弟,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翠山行的眼淚差點要奪眶而出,他心中慶幸蒼此刻無法視物,否則他絕對無法瞞過蒼。

蒼打了一個呵欠。

『回房吧,我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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