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戒

回十七

出乎他意料之外，棄天帝放開蒼的手腕，捉狹道：

『你認爲我想做什麼？來到放映室當然是看片，難道你希望我對你作什麼？』

他無視於蒼的防備，直接走到放置播放器材的櫃子，以鑰匙打開器材櫃，拿出ＤＶＤ機，將轉接頭與電源插座等等都插好準備就緒，自上衣口袋取出一個迷你ＤＶＤ碟，置入機器中。

棄天帝臉上仍是掛着笑容，蒼雖然無法猜透他的想法，但看來他的確只是放片而已。 蒼曾多次參與過劇集的製作，對於放映室的器材也很熟悉，他找出兩個遙控器，第一個用來控制屏幕降下來，第二個則是控制播放器。

待機器轉爲綠燈，他按下播放鍵。

棄天帝卻按下暫停鍵，他看着蒼柔聲說道：

『昨晚在你房門前，我的確想過開門進入，但我並沒有作，我逃避了我心中想望，若因此讓你認爲我始亂終棄，我並無怨言。』

『逃避的人不只你一個。』

蒼深吸口氣。

『從我開門讓你進屋的那一刻我已決定接受你，但是當你真正站在房門外的時候，我卻不知所措，該不該打開最後一道防線，該不該真正接受你的感情？我當時不能決定，只想着等你主動開門，然而也許我還是會推開你。所以我站在門口看你驅車離去，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心已被你掏空了一角，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棄天帝此刻覺得他的心臟快緊張得無法跳動，然而他還是靜默着等蒼接續他的話語。

蒼看着他，眼神中似是下了什麼決心。

『我知道我並不是因爲你對我好，所以想報答你。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付出真心，你是否會嫌不夠？因爲我天生是個淡漠的人，也許會在不自覺時傷了你也不一定，你是否能接受付出與得到永遠不成正比的不對等愛情？

而且萬一有一天我將離開你，你是否能承諾放我自由？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爲難，你可以思考過再回答我，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被我的淡漠傷害，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天生無法全心去愛人，他即使已付出他的真心，與別人對比起來仍嫌淡漠。

淡漠有時比起無情更殘忍，愛他的人被他不自覺的淡漠所傷，而收回愛情響應對等的冷漠，然而這響應卻會刺傷他已付出的真心，終將愛情推向無情的結局。

若是他有朝一日將被自己的淡漠所傷，不如從未開始過，只是認識而不熟識，便沒有人會深陷其中，也沒有人會被傷害。

即使將一世孤獨又如何？

蒼一直認爲，淡泊過一世也未嘗不可。

但也許他能找到一個人，能不計較付出與得到回報的比率，能體會他付出的真心而不被他的淡漠所傷，能接受他有朝一日將會離他而去。

他是否能期待棄天帝就是那一個人？

他凝視着他的異色雙眼，他會說ＹＥＳ或ＮＯ？

蒼索性閉目，他的勇氣已在方才用盡，不管答案如何他都不想看着棄天帝的笑容。

或許是那個笑容太過真誠溫暖，會讓他內心生起不該有的希冀，他不想抱着希望然後失望，說他任性也好，他的確是不想面對。

棄天帝並沒有回答，他按下了播放鍵。

奇異的淫靡聲音讓蒼好奇地睜開眼，睜眼卻看見不雅的畫面躍入眼簾。

畫面上是某個很活躍的 政 客 與一名少年的歡愛畫面，這位 政 客 向來以好丈夫形象吸引票源，若是這個影片流到傳媒手裏，他的政治生涯將會畫上句點。

『蒼，用這個影片去換取你的自由，此後再沒有人能左右你。』

棄天帝微笑着執起蒼的手，將備份ＤＶＤ碟放在他手心。

『逃避你的我並不能承諾什麼，但我可以花一晚的時間爲你奪回自由。蒼，你是否能信任我，將你的心交給我？』

屏幕上某政客的激情戲已演完，蒼卻什麼也看不見，他只見到一團朦朧。

水霧遮蔽了他的眼，然後他吻上他的脣。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會依賴的……』

拿出ＤＶＤ，棄天帝放入另一片他新買的音樂ＣＤ，溫柔的嗓音在放映室裏緩緩迴盪。

You are not alone d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You are not alone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e

You are not alone.

(以上歌詞版權爲原作者與唱片公司所有，純引用不做其它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