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rror
1.To be by your side (3)
“怎麼樣？上次我給你帶的書你都收到了麼？”
玻璃的那一頭，穿着紅色背心的年輕人笑着點了點頭。
“都收到了。我覺得現在沒有剛進來那會兒那麼焦慮了。”
玻璃外面的青年沉默了一下，然後努力地笑了笑。
“過幾天就是赭杉軍的生日了。你吃不到他的蛋糕，所以我給你先買了，也讓他們帶給你的。”
“哈！他也不小了。”
“嗯……”
“嗯……”
“啊……天冷了……”
“是啊……我們有發冬衣。”
“……”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一時找不到話題可說。
這個時候，忽然有獄警來叫紫荊衣。
紫荊衣應了一下，再看看外面的墨塵音，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倒是墨塵音還努力地笑了笑，囑咐了一聲“保重”，也不知道對方聽到沒有。
墨塵音目送着他遠去，然後走到了jian獄外面，只見外面的天空陽光明媚。不知爲何，他就會覺得悲傷。
一生，一命，一輩子……就此斷送。
何苦要造這樣的孽。
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塵音嗎？我剛剛發了兩個蛋糕的圖片，你看看好不好？選好我就訂啦！”
打電話來的是一步蓮華，難得他這幾天在國內，有空參加赭杉軍的生日會。
“爲什麼是兩個呀？我們這麼幾個人，一個三磅的怎麼也夠了。”
“唉呀！我順便就把第二天藺無雙的也給訂了嘛！兩個起免運費！”
墨塵音聽了，心裏讚歎不已，不愧是對金錢敏感的金融從業人員。
“行吧！我覺得兩個都不錯，水果的好像比較不膩，給赭杉軍訂這個吧！黑白草莓慕斯的適合無雙。”
“好！那我下訂了！Bye bye！”
掛了電話，墨塵音想起來自己也要去採購點東西才行，坐上了附近的賣場快線，採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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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雖然被趕走了，但是這次他卻意外地勤快，棄天帝居然在第二天就收到了他採購的第一批貨物，看來他是連夜下了單。
棄天帝拆了包裹還十分滿意。
也只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有些想念朱武了。
他拿着禮物去了樓上自己的臥房。
昨天把蒼領來的時候，他帶着蒼參觀了整個公館，包括露天游泳池、小花園和專門爲蒼準備的擊劍房。
走了一圈蒼就意識到了，棄天帝始終沒有帶他去他自己的房間。
“我住那裏麼？”
蒼指着走道另一側緊閉的房門。
“哦，那個是朱武的房間。”
蒼眼睛眨了眨。
棄天帝於是拍了拍他的肩，將他摟着轉過身來。
“他這幾天不在這裏住。”
蒼不適地推開了他。
棄天帝便沉默着放開他。
“我知道了。”
蒼擡步朝前面開着的房門走去。
半年以來，他第一次和蒼同床。
很晚他才抱着被褥枕頭跑到樓下，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放，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喝了起來。
把蒼接到家裏來，也算是一時興起，至於爲什麼一定要讓他和自己同床，他也沒有太多的理由。
但是當蒼真的躺在他旁邊的時候，他卻無法剋制自己的躁動。
他吞下了一口酒，不用眼睛看都能感覺到那裏的反應，不得不再給自己一口酒。
等醫生的最終檢查結果出來，他一定要好好滿足自己一次。
放下杯子，伸展雙手努力地深呼吸。
剛才危險的感覺終於有所緩解。
棄天帝乾脆抱着被子，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昨晚蒼在他的房間裏，應該睡得很舒服才是，可是這會兒他上樓來找他，蒼卻離開了房間。
棄天帝拿着禮物盒子，思索了一下，也不見得是要立時三刻就給蒼戴上。所以乾脆把東西放在床頭櫃裏，轉身下樓。
這時候正好遇到上樓來的蒼，他已經穿戴整齊，看樣子是去外面散了個步。
見到棄天帝站在房間門口，蒼覺得似乎不應該回那裏，於是轉身往下走。
“你去哪裏了？”
棄天帝快走兩級樓梯，拉住了蒼的手。
“隨便走走。”
蒼淡淡地答道。
“後天再帶你去做一次全身檢查。”
蒼的步伐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棄天帝這時繞到了他的身前。
即使站在一級樓梯下，棄天帝依然要比蒼高，蒼依然要擡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神。
“看到我留給你的紙條了麼？”
“嗯……”
“等檢查結束，我們就去國立博物館看展覽。”
蒼看着棄天帝，腦子裏卻是在想別的事情：後天就是24日魔元節前夜。今天就是魔國的22日，魔國的日子會比赭杉軍那裏早24個小時，那麼現在應當恰好是那裏的21日。不知道拜託朱武的事情，能不能趕上。
棄天帝看出了他的走神，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勾到了自己的同一級臺階。
蒼促不及防，腳下一空，滑下了那級大理石的臺階，恰好落在棄天帝的懷裏。
“你沒有在聽我說話。”
棄天帝並不慍怒，而只是緊緊地抱着他。
兩個人站在狹窄的臺階上，身體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地完全契合。
棄天帝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着蒼，像獵鷹盯着自己的獵物。
“我知道了……”
蒼示弱地嘆了口氣。
棄天帝這才放開他。
“來吧，今天我先帶你出去買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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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把香檳酒交到赭杉軍的手裏。
帶着生日帽子的赭杉軍用力地搖着手裏的香檳，可是瓶塞子就是不蹦出來。
一旁的藺無雙樂得哈哈哈大笑。
“別笑了，快準備拍照！”
墨塵音數落着藺無雙，自己忙跑上去幫忙又把塞子鬆了鬆，然後和赭杉軍一起握着香檳，又搖了搖。
“砰！”
“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赭杉軍生日快樂！！！”
屋子裏的小夥伴們都高興地歡呼起來，藺無雙抱着相機，拿出了他在犯罪現場的專著和技術，迅速地按着快門。
赭杉軍被大家圍在中間，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墨塵音，笑得溫和。
香檳雖然開了，可是赭杉軍遵照醫囑，不能再喝酒了。
於是本着絕不浪費的精神，一步蓮華和墨塵音他們你一杯我一杯毫不客氣地幹了起來。
另外一個不能喝酒的是等一下還要去值班的藺無雙。他叼着派對用的鬍子吹龍，苦着個臉看其他小夥伴們大吃大喝，心中愁苦無比。
一步蓮華買的蛋糕也相當不錯，赭杉軍很喜歡，吃了一點點，看到藺無雙正滿面愁容，於是也拿了一塊給他，坐到他旁邊。
“怎麼了？”
赭杉軍微笑着問他。
藺無雙吹了一下，吹龍一下子伸出了老長的舌頭。
“工作的事情。”
“哦，放輕鬆。永道最近也不順利，魔亙的伏嬰師很難纏。”
“還有……不知道明天晚上Madam來不來……”
赭杉軍一聽是他那位女上司，笑了笑問道：“我覺得會來。”
“哦？爲什麼？”
“因爲你今天去頂她的班不是？照理她應該謝你。”
藺無雙聽完，乾脆把頭埋進了臂膀裏。
“話是這麼說，可是又怕到時候有臨時會議……生日會，如果最重視的人不能來，那該多遺憾……”
赭杉軍的心漏跳了一拍，忽然有一種被一槍擊中心臟的錯覺。
藺無雙的話讓現場頓時冷了下來。
大家都紛紛看向他。他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縮了縮頭，吹了幾下吹龍。
赭杉軍轉頭看向窗外，午後的飛鳥從窗前掠過。
如果最重視的人不能來……
那該多遺憾……
“叮咚！叮咚！”
門鈴的響聲打斷了赭杉軍的遐思。
“我去開門！”
墨塵音跳了起來，開了門問道：“找誰呀？”
只見一個戴着帽子的陌生人站在門口。
“快遞啊！赭杉軍的快遞！”
“哦，我來籤！”
墨塵音簽收了東西，看着手裏的包裹困惑地遞給赭杉軍。
“國際特快唉！”
“誰送的？”
“不知道呢！”
赭杉軍伸手接過包裹。
快遞單的地址欄模糊不清，發件人的姓名完全看不清。
赭杉軍用剪刀拆開包裹，裏面是個包裝完好的Filips電加熱暖手器，外包裝上印刷着7種顏色的不同款式。赭杉軍打開一看，盒子裏躺着一枚雞蛋大小的小電器，淚滴型切割的紫水晶外殼，看上去剔透光滑，後面還有一根便於攜帶的銀色掛繩。
“哦！這個好！我看到我學校的同事買過。這樣你以後就不用衝個熱水袋放衣服裏暖胃了。這個小東西發熱性能很好！”
墨塵音讚揚着這個小物件，引得藺無雙也湊過來看。
但是赭杉軍卻沒有說話，他把包裹從頭到尾翻了個遍，除了產品附屬的充電電池和說明書，就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赭杉……你有沒有覺得……”
一步蓮華只盯着那剔透的紫色，皺起了眉頭。
“我跟你想得一樣……”
赭杉軍一把握緊了手裏的東西，忽然一臉嚴肅地轉過頭來看着藺無雙。
“無雙，你能幫我查到這個包裹的發件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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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天帝和蒼晚飯時間才回到住處。
沒想到他們一回來就看到朱武坐在餐廳裏，吃着廚房爲棄天帝和蒼準備的晚餐。
朱武看到他們回來了，忙嚥下滿嘴鼓鼓囊囊的食物，搶在棄天帝指着鼻子罵他之前，先可憐兮兮地憋出個苦瓜臉。
“炎公館的廚子回去了……我中午起來餓到現在……”
棄天帝覺得自己居然能生出這樣賴皮的兒子簡直令人髮指，可是蒼在一旁，他也沒時間搭理他。
“吃完給我滾！讓廚房把你明後天的也稍上！再讓我看見，看我不揍扁你！”
蒼沉默地佇立一旁，在這對父子滑稽劇一般的對話裏尋找着機會。
朱武聽完了棄天帝的咆哮，繼續若無其事地大口吃飯。
棄天帝皺了皺眉頭，催促着蒼上樓。
蒼看了看正狼吞虎嚥的朱武，只得跟着棄天帝上樓。
到了樓上，棄天帝把他今天買的東西都拿出來再觀賞了一遍。
今天他們去了高級訂製店，蒼還以爲他又要給自己買西裝，誰知道他把蒼趕進更衣室，送進來的都是睡衣和內衣。
蒼看了看手裏的那幾塊連遮羞都做不到的布，沒有試穿就推門要離開，卻被棄天帝攔住，兩個人一起進了更衣室。
門外的老闆和裁縫師，識趣地出門吃了頓午飯，又喝了會兒下午茶。
等他們回來，棄天帝已經選好了東西，坐在沙發上等着買單。
“尺寸正好麼？”
“嗯，非常好。我很滿意。”
棄天帝帶着迷死人的微笑掏出卡來結賬，一旁的蒼扭頭看着窗外，一分鐘也不想呆下去。
棄天帝心滿意足地將戰利品又展開在他那個尺寸驚人的大床上。
蒼沉默地坐在一旁。
“店裏面太匆忙了，再穿一次，讓我看看。”
棄天帝把新買的內褲遞到他面前。
蒼看着那深紫色混紫金絲的緊身內褲，眼神移向別處不想和棄天帝說話。
棄天帝看他還是那麼彆扭，把東西收了起來。
“無妨，後天再穿給我看也行。就當是……”
棄天帝托起蒼的下巴，深邃的眼睛裏涌動着黑暗：“就當是你給我的禮物……”
說完，棄天帝心情很好地直起了身。
他快要迫不及待了。
“十分鐘後開飯，我下去看看朱武那小子走了沒有。”
蒼坐在房間裏，聽着門關閉的聲音，看着鋪展在床上的深紫色的睡衣、深紫色的內衣、深紫色的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將頭深深地埋在肩臂裏，十指插入自己的頭髮。
棄天帝在樓下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蒼下樓，正要上樓去找他，忽然看到他自己下來了。
“你不換一身衣服？”
蒼還是穿着先前一本正經的西裝，這讓棄天帝覺得無趣。
蒼沒有回答他，坐到了棄天帝的對面，先前朱武坐的位置，開始用餐。
他吃的東西是營養餐，和棄天帝的完全不同，因此兩個人吃飯也毫無交集。
棄天帝吃着飯，也沒人說話，難免無聊，於是腦子裏就冷不防地現出蒼在更衣室裏的樣子。貼身的面料若隱若現地勾勒着他的曲線，紫金絲網狀的後片，其實什麼也擋不住……
“嗚……”
蒼擡起頭，看到棄天帝捂着口鼻匆忙地站了起來。
他沒有問棄天帝怎麼了，但是棄天帝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悶聲說道：“吃太快咬到舌頭了。”然後趕緊離開了餐廳。
蒼看了看他桌上的色拉里，番茄醬的顏色似乎不太對。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他正坐着的這個椅子似乎四腳不平，有一條椅子腿下面卡進了什麼東西。
趁着棄天帝不在，他彎腰察看，卻見椅子腿下面果然壓着一張折得很小的紙條。
蒼看了看周圍，棄天帝還沒有回來。
於是就把紙條抽了出來。
“我選了Filips 便攜式電暖器，時間緊急就自作主張地下訂了。是這個款噢！我覺得你會喜歡！”
下方有張像素很低的圖片，蒼隱約可以看出像個紫色的鼠標。最後還畫了一顆愛心。
蒼合上了紙條，眼睛看了看四周，取了個菸灰缸，用燭火點了紙條放在菸灰缸裏燒盡。
棄天帝回來的時候，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順口就問了句：“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沒有。”
蒼回答的又匆促又簡短。
於是棄天帝奇怪地看着他。
“嗯？”
蒼迎向棄天帝的目光，同樣疑問地看着他。
棄天帝說道：“這是你回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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