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rror
2. Castle on a cloud (1)
無暇無塵的透明的空間。
從蒼所站立的地磚，到四周的牆壁，到所有的傢俱。玻璃在某種程度上有冰塊一樣的冰冷，或者，蒸汽一樣的滾燙。
蒼有些無法自處，當棄天帝推着他走下三層螺旋的臺階時，四周折射的碎光像粉末一樣掉落在他的腳邊。他幾乎看不清腳下的玻璃臺階。而房間裏的擺設，也因爲透明的質地，而變得輪廓模糊，難以辨認。蒼甚至無法分辨棄天帝帶他經過的那些空間，都是房間的什麼部分。此刻地下的倒影和不知從哪一面玻璃裏折射出的影像中，蒼看到自己頭髮散亂，臉色蒼白，他身上黑色的大衣在這些色散的光譜中顯得怪異和突兀。
“脫掉吧。”
棄天帝說着，脫掉了自己的西裝，解開了袖口。
蒼愣着沒有動。
他腦中一片空白。
這裏有什麼？似乎什麼也沒有，四面都是透明的東西，似乎有東西，似乎沒有東西，但是都看不太清晰。反倒是遠處的飄浮的雲和城市破裂的天際線是確鑿而清楚的。
自己像是飄浮在一個空間中，一個從來沒有到達過的空間。
棄天帝有些不耐煩，上去抓着蒼的領口往下扯——他甚至不在乎那是他自己的大衣。
蒼像是被剝掉了皮一般，痛得蜷縮起來——並不是肌膚的痛，而是靈魂的痛。
他不想再次回想起那些屈辱、痛苦、可怕的事情。
“我說過你要付出代價的……”
棄天帝從後面靠上來，從他的耳後開始吻咬。
蒼僵硬着無法動彈，任憑自己被推着往前走。他只是隱約覺得前面的玻璃有些奇怪，彷彿是軟的，竟然會泛着波光。
直道被推了過去，肌膚觸及那冰冷的液體，他才猛然意識到，這是水池，一個裝滿水的玻璃水池——簡直就是一個魚缸。
棄天帝沒有下來，只是按着蒼，不讓他逃離那裏。而蒼的手被反綁着，掙扎得很吃力。
“你要在這裏洗去地面帶來的塵埃。”
蒼能站到水池的底，水只是沒到他的脖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像一條魚一樣光着，任何角度、任何部位都可以被看到，他就覺得噁心得無法忍受。
“讓我上去！”
“不要着急。”棄天帝說着，在池壁上按下了幾個精緻的按鈕。
然後池子另一頭的入水口，開始涌入奇怪的乳白色液體。
蒼看着那些東西不斷靠近。由於那種液體的密度比水高，所以沉在水池下部，然後逐漸堆積上來。
首先接觸到的是腿部，蒼立即判斷出這是一種類似於膏體的粘稠物質。然後這種物質慢慢沒上來，開始滲入他身體暴露的所有入口。
當他感覺到異樣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乳白色的東西順着水流滲進了他的身體。它不是水，蒼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它刺激着自己前後的內側粘膜，有一種輕微的刺痛。
蒼退到水池的池壁處，努力地試圖離開水面，但是他做不到，並且連胸部都開始覺得刺痛和紅腫。
直到白色的液體擴散到所有的地方，棄天帝才按下了停止鍵，然後水面毫無預兆地急劇下降。
身體四周頓時失去了壓力，蒼在水放乾的時候，差點跌到。
整個水池只用了一分多鐘就放空了，水流的速度，帶走了多餘的消毒劑，但是仍然有一些粘在蒼的身體上，殘留在緊密的地方，散發着奇怪的藥物的氣味。
“這樣就完全洗乾淨了。”
棄天帝看着蒼那具在水中泡得發白的胴體，隨手按下了一個鍵，水池的底部帶着蒼一起慢慢升了上來。
棄天帝拉了一根毛巾，把蒼身上的水擦拭乾淨。然後開始打量起蒼來：胸口若隱若現的鮮紅的茱萸，還有由於藥物的刺激，微微紅腫的下體。
“你有藥物過敏麼？”
蒼雙手被綁着，無法擋住棄天帝放肆的目光，他只能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棄天帝，我們應該談一談。”
棄天帝環起手臂，饒有興致地看着蒼。
“哦？”
他走過去，環住蒼的腰。
“你要向我打開自己麼？”
蒼剛剛在想怎麼回答，就被棄天帝打橫抱了起來。
“棄天帝！”
“既然要談，當然要找個舒服的地方談。”
“棄天帝！”
透明的臥室，床板是從上面降下來的透明玻璃，連床墊都是透明的水墊。蒼被擺上去的時候，立即就感到自己彷彿被水緊密包裹了起來。
“好了，我們從哪裏開始談起呢？”
棄天帝看上去躍躍欲試。
不過他的確是積累了足夠多的興奮，需要來一次徹底的釋放。
蒼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於是在這樣窘迫的境地裏，他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
“棄天帝，不要這樣……”
棄天帝笑了笑，直接解開了皮帶，脫掉了西褲，丟在一邊。
“你怕什麼？難道你不喜歡？”
蒼在柔軟的水墊上，掙扎着往後退。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這種事。”
棄天帝頓了頓，壓了下來，兩隻手撐在蒼的兩側，俯瞰着他。
“我喜歡就行。”
說着，棄天帝抓起蒼的一隻腳踝，就往肩膀上架。
蒼顫抖着，艱難地向後挪。
“住手！”
棄天帝見他躲避，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擒住他的腰，直接往自己火熱堅挺的慾望上送。
“啊——”
速度太快加上沒有任何準備，蒼只覺得自己被直接貫穿，疼得兩眼發花。
“啊……棄……不要……”
蒼五指深深地扣進水墊，嘴裏的話語斷斷續續。
棄天帝也有些難言的窒息，這是因爲太久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他只覺得從兩個人結合的地方，有一股暖流涌上來，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叫囂着興奮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個感覺……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抱過你了……”
棄天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開始扣着蒼的腰，緩緩抽插。
身體本來就已經被疼痛摧毀，現在體內又被異物攪動撞擊，劇痛和異樣的滿脹感同時襲來。蒼繃着身體，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順着衝擊努力地向後退，以對抗棄天帝把他拖向自己的力量。
棄天帝感覺到了蒼在試圖遠離自己，他的慾望還得不到絲毫的滿足。
“躲什麼？這個樣子……會讓人誤以爲你是第一次做呢。你以前不是很有經驗麼？和誰來着？金什麼什麼？”
蒼閉着眼睛，不理睬他。他只想着趕緊和他分開。
棄天帝卻不罷休，鐵了心的要他屈服。
“和我做愛，有什麼不好？”
“你根本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蒼其實並不能很透徹的理解棄天帝的想法，但是他本能地覺得，棄天帝只是偏執，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偏執的佔有和控制的延伸。蒼很清醒，他想他不會搞不清這一點。
“相愛的人才能……你我不是那種關係！”
“嗯……？”
蒼咬了咬嘴脣，心下一橫。
“我們不是相愛的關係！”
棄天帝一愣，鬆開了手。
蒼趁機往後退。
棄天帝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抓住他，只是用一貫的低沉的語氣問道：“所以呢？你愛誰呢？”
蒼也一愣，好像有個名字要脫口而出，卻說不出來。
“這麼說來，和你上床的人就是你愛的人？反過來，如果是你愛的人，你就會和他上床？”
蒼答不上來。
棄天帝靠前，幽幽地看着他。
“那你喜歡誰呢？赭杉軍？”
蒼看着棄天帝，他知道這個問題是個邏輯的陷阱，應該果斷地矢口否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只能看着棄天帝，卻說不出那個答案。
棄天帝用鼻尖聞着蒼的脖子，趁着他緊張得發愣的時候，伸出舌頭舔了舔蒼的頸窩。
“這麼說來……你也和他睡過了……已經被這麼多人睡過的身體，還能擺出一副正經純潔的樣子……不瞭解你的人，還真不知道你是這種貨色……”
“沒有……”
“不用解釋了。既然這樣，我也會盡力滿足你。”
“棄天帝……”
沒等蒼反應過來，棄天帝忽然從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東西，在蒼的眼前晃了晃。
蒼其實沒有看清楚，視網膜上只隱約地殘留下一點紫光。
“這個小禮物，是赭杉軍給你的，你好好享受吧。”
忽然，蒼瞪大眼睛，呼吸都停止。
因爲棄天帝打開了暖手寶的加熱開關，然後在毫無擴張的情況下，把那個東西直接塞進了他的下體。
感受到異物而收縮的腸壁傳來極大的痛苦，蒼一時間連呼吸的節奏都不復存在，喘息着發出嘶啞的低吟。
“嗯……啊……”
蒼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可是那個東西卻滑到了身體的更深處。而深處，立即燃起了烈火。
“啊……啊……”
蒼睜大眼睛，目光卻毫無焦距。體內散發着熱量的物體，不斷從內部灼燒着他。那對四肢來說本該舒適的溫度，在體內恆定的環境裏卻燙得他眼前發黑。
耳畔只有棄天帝冷酷而低沉的嗓音。
“加熱速度很快麼……不愧是魔國產的，這根拖在外面的鏈子，很適合你現在的樣子啊……”
反綁着的雙手試圖去夠留在體外的拉環，卻被棄天帝單手按住。
蒼無法掙扎，只能用帶着淚光的眼角憤恨地瞥着棄天帝。
“彆着急拿出來啊……你不是很喜歡這個麼？這是赭杉軍給你的禮物啊……”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蒼痛苦地掙扎，看着他無助地蜷起身子，看着他從外部到內部逐步崩潰。
“愛的溫度，舒服麼？”
“……變……態……”
棄天帝哈哈大笑，他還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床伴說成變態。可棄天帝覺得這都是蒼自找的，他那麼倔強，要擊潰他才方便日後能控制得得心應手。
“變態就變態吧，說起來，好像只要染上了你，都會變成變態……所以……你看，這都是你的罪過。”
棄天帝用手指繞起一縷蒼的頭髮——他的頭髮已經長得有些長了，比上一次抱他的時候更長了。
“不……你……呃……”蒼甚至不能喘氣，腹部的任何收縮，都會擠壓到體內的異物，從而造成新的灼燒感。
這種感覺太煎熬了。
蒼努力地把下身貼近溫度較低的水墊，可是這種緩和的溫度只能停留在穴口外，無論他如何扭動身體，都無法緩解從裏面發出的灼燒感。
“救我……”
蒼的眼睛裏已經滿是淚霧，空洞而失焦。身體裏像火在燒，只覺得眼前都是火的紅色，都是紅色……
蒼極力壓抑自己的潛意識，但是還是在巨大的痛苦中，說出了那個名字。
“……赭……救我……”
壓在他身上的棄天帝，頓時便冷下了臉。
“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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