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蒼《戲》長評 By 神之殤·寂滅

一、 爲什麼想寫這篇文

　　因爲考研的原因，好久不寫長文字，組織語言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成爲了一件萬分艱難的事情。但是，我前段時間在學習史綱，老師講近代史，講到大革命，講到國共合作，講到北伐戰爭，我心裏開始不停地浮現這篇文的影子……而這個時候距我第一次看完這篇文，已經過去有一個多月了（對，第一次看的時候，也是在學習的間隙裏隨手打開了朋友分享過來的這篇文，結果沒想到一看就停不下來……）這段時間以來，我對《戲》可以說是魂牽夢縈。這篇文的內容很多，意蘊過於豐富，所以就算是在考研忙得要死的日子裏，依舊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本來我可能沒有必要寫這個長評。直到那天，老師講國共第一次合作破裂的背景，老師淺提了幾句當時的北洋軍閥。猜一下，是誰在父親意外身亡之後，在東北宣佈改換旗幟，從此聽從廣州政府的命令？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九州里的九原易幟，曾經的少年帶着個各自的軍隊和志向分道揚鑣……但那是東北易幟啊，我早該明白的！早在文裏大家稱呼朱武“少帥”的時候，我就該明白！那幾天每天都在學近代史，從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學到國共合作，到大革命和北伐戰爭，到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我沒有一天不在瘋狂代餐……

　　於是我把這篇文又看了一遍。

　　那種慾望很難忍耐，真的。雖然考研很忙，學習任務真的很繁重……但是那天晚上我熬夜到凌晨兩點，把這篇文又看了一遍，然後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傾吐慾望了。同爲寫作者，我在這篇文裏面看到太多太多讓我感到驚喜的東西，直到整齣戲落幕，我卻還意猶未盡，恨不得能爲它續一個返場。但說實話，要說返場的話，作者寫的關於朱古力的番外也很好看……而且結局之後，這篇文就再容不下別的贅述了。正如作者自己在結尾所說的：“民國就是一個這麼討厭的時代，從27年至77年有50年，無論如何掙扎，大多數人最後總也是個悲劇。”所以，即使我心裏有很多想說的話，也只能通過這樣一篇文辭粗糙的長評來聊表一二。

二、關於棄天帝和蒼

　　說實在的，這篇文最打動我的地方並不是棄蒼兩個人之間的愛情，而是兩個人人格的塑造。這是最能體現寫作者功力的一點，因爲你心裏所想象的人物，落在紙上呈現出來的樣子，未必就同你想象中的一般無二。

　　而在這裏，棄總和蒼的形象是“活”着的。他們已經完全脫離了原劇的au，背景不同，人物日常的言行舉止自然也和原劇不盡相同。劇里老棄是牛逼哄哄的魔神，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以蒼生百姓爲芻狗，視人魔性命爲草芥。你甚至不能說他有什麼野心——因爲他想做的事情，原本，都是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的。顛覆神州，而後再造乾坤，對他來說可能也只不過是一場興之所至的挑戰罷了。難道我會把“今天背十頁知識點”的目標當做“野心”來稱呼嗎？畢竟這個目標雖然有一定難度，但並非不可完成，甚至對個人來說還頗具現實意義（……）

　　但是在《戲》裏，老棄雖然仍舊是身居高位，瀟灑自如，但畢竟沒有掌握天地乾坤的那般氣派了。他是人，而且已經不年輕了（強調下這一點，並且淺吐個槽：他最開始把蒼留在府裏不准他離開、但又一直沒碰他的那段時間裏，不知道蒼會不會想老頭子大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x）他會疲憊，會變着法兒地管教兒子，會盤算着在各方勢力之間保持平衡。最重要的一點，他一直堅守着家國大義。當時中國四分五裂，軍閥割據，老棄也是其中之一。他堅守的信條是，軍閥之間小打小鬧不可避免，但抵抗外來侵略，卻是原則性的問題。

　　巡視齊長城的時候，棄總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我中國自戰國以後，無論分分合合多久，總是存着一統的心思，這是不能改的。這齊長城，不是防備外族，乃是諸侯爭霸時候留下，如今，毀了，也便毀了吧。”這才是這篇文里老棄的人格魅力所在啊！

　　蒼這個人物塑造得也很精彩，但是仔細想一想，關於他的內容一絲一毫地印進心底，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在我心裏的形象，大概就是清瘦且懷有傲骨的一位年輕人。溫柔，堅韌，骨子裏無比剛強。明明自己還是一個年輕人，卻承擔起了一整個戲班子的責任。封雲社裏大大小小十幾口人，都在他的肩上。他也因此而變得剛強，不但事事爲大家考慮，而且從來不恤此身。

　　蒼爲了赭杉軍而去求棄天帝的劇情，我不想再贅述。我記得有天晚上，孽角跟赭杉軍聊起蒼，赭杉軍說，前班主之所以把戲班子交給了蒼，而不是別的什麼人，大概是因爲：“只有蒼，在他認爲事情對大家都有利的時候，會將自己犧牲得徹底了”。這樣的話，真是讓人難過啊。蒼做這一些都彷彿是風輕雲淡，爲了封雲社的未來他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真要說來，赭杉軍豈沒有爲大家犧牲的覺悟和勇氣嗎？可是命運加諸在蒼身上的擔子這麼重，他卻早已經習慣，並把這一切都理所當然地視爲了自己的責任。這對他個人而言，又何其不公啊？

　　在我心裏，蒼應該是那種卸了妝以後，素顏會有些寡淡，至多算得上是清麗的青年。但是扮上戲以後，他渾身就會大放光彩，像是明珠啓匣，寶劍發鉶，眼波流轉豔麗無雙，一顰一笑俱是風流。臺上是戲，他扮着多情的美人，超凡的仙子，美豔的將軍，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臺下卻是生活，他是一大家子人的大家長，是爲生計而四方周旋的戲班班主，是靠賣藝獻唱獲得青眼叫好的戲子，生活的秩序看似一成不變，實際上卻又脆弱難當。碰見棄天帝，可以說是幸運，也可以說是命運的捉弄。只是從一開始誰會料到，他們倆之間竟會孕生出真正的愛情呢？愛情是什麼？這是很難詮釋的一個詞。但是我想對於他們二人而言，大概就是同生死，共患難，如此而已吧。

　　文章快結尾的時候，老棄當時已經處於兩難之境，前不能背棄摯友，後不願分裂國家。那天晚上他問蒼：“於今之世，於死之前，還有什麼？”蒼是一個連字都識不得許多的戲子，可是他說，是氣節，是民族大義。其次呢？然後是道義，是親人，還有至死也要堅守的信念。他一項一項地說下去，可到最後也不曾提到他自己。

　　老棄沉默了半晌，問，那你呢？

　　蒼說，我跟長官同心。

　　同心。多簡單的兩個字啊。是嵌在那枚戒指上的兩個字，也是棄蒼刻在心裏的兩個字。無論老棄要做什麼，蒼都會無條件地站在他那一邊。蒼放不下他的戲班子，他的家人；老棄放不下朱武，他的兒子。可是到頭來他們都是要放手，讓雛鷹飛入高空，讓游魚歸入大海。但是老棄許了蒼“永不分開”這樣的諾言，那麼我想，無論此後等待着他們的是怎樣的命運，他們兩個都會生死相依吧。

三、朱武和簫中劍

　　朱武跟老棄之間的關係，作者描寫得真是妙到毫巔。要說孩子孝順吧，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還蠢兮兮的，甚至還一度不想繼承家業而想跟着戲班子跑路……但要說不孝吧，朱武對老棄的感情我們每個讀者都看在心裏，老棄出事的時候朱武一定是最關心的那個，比方說老棄開車撞上自家牆結果骨裂的那次（……）事實也證明，這對兒父子之間存在着別人難以插足的默契，比方說朱武在前線打仗，給父親拍關於殺豬的電報。我當時看到那裏的時候笑得不行，但是後來棄總的回憶裏“敵人就是壞人嗎？”“不，敵人都是豬頭”“可是地者叔叔說，敵人是白菜和天者叔叔”，簡直把人萌到滿床打滾！！而且滿滿的可愛和溫馨裏，更透露出這對兒父子的默契無間啊。

　　其實早在文章的開頭，朱武還在當不孝子（大霧）的時候，作者就已經暗示過朱武和老棄的後續，只不過當時我沒有get到。那時候朱武因爲老棄床上的蒼而大怒，差點要跟父親動手。而老棄冷笑着說，好好想一想，什麼人才值得你爲之忤逆父親啊。

　　爲了什麼可以違抗父親呢？這個問句在全篇裏出現過不止一次。可只有最後一次，才讓人最爲心痛。

　　蒼有一回開玩笑說，據說只有在父親的葬禮上，兒子才能真正長大。怎麼不是呢？朱武最初的世界觀，不正是來源於自己的父親麼？他跟簫在海邊看日出的時候，也曾指着海邊上的軍港和異國過期，對簫中劍豪邁地說：“把這裏和那裏，都變回我們自己的地方！”雖然這對父子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在本質上，他們大概是一樣的，都有着一樣的堅持。而從小到大，老棄也一直是朱武深愛着的父親（是原劇老棄苦求而不得的父慈子孝了x）

　　可是爲了人民爲了國家，朱武終於還是親手在心中推翻了名爲父親的偶像。誰能料到會有這樣的一日呢？家國天下和自己的最親的家人，怎會發生衝突呢？朱武雖然躑躅雖然心痛，可終究還是做了決定。老棄要爲天者地者賠上自己的命，但是朱武既然奪了權，他就只能被“被迫”退位。那以後，就算朱武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父親的安排，心裏也再沒法回到從前那樣了吧？畢竟兩個人都明白，朱武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爲了某些事情，他可以背叛自己的父親。這其實是棄天帝之所樂見，他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形成了堅定的價值觀，能夠獨當一面。但恐怕這件事也會成爲朱武心裏永遠的結。從這以後，他身前再沒有一個父親能爲他遮風擋雨，爲了自己的家人、軍隊還有人民，他必須變成那個承擔責任的人。

　　國家，民族，大義，氣節。當追求他們必須要放棄另一些重要的東西的時候，你會怎樣抉擇？大家對歷史人物的態度，總是褒貶不一。可朱武——在這篇文裏，在我的心裏，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追隨着作者的一行行文字，看着他從一個吊兒郎當蠢了吧唧簫中劍躺着開槍都能打中的顯貴子弟，變成爲了大局而背叛父親奪權掌兵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統帥，想，人非聖賢，他已經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做到了最好。大概在許多年以後，他會追念往昔，甚至會爲往事而流淚，卻絕不會後悔：在一些歷史的關鍵點上，一些人的選擇和行爲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並推動着它朝前發展。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好的未來，但在做出選擇的那個當下，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

　　而簫中劍啊……我好喜歡這篇文裏的二哥！簡直太喜歡了——特別是他在心裏罵朱武少帥上戰場打仗還是學殺豬的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學了史綱，才爲這篇文夜不能寐，而簫中劍是我在學史綱的過程中想到最多的一個角色。簫中劍，以及那些請願的學生，站在上帝視角，會覺得他們很蠢，容易被人利用，而且行事很不成熟。就算有五四前鑑，但事實上，不管是棄天帝，還是北平方面，都沒把他們當回事。可是在當時的背景之下，他們是真正的“義士”啊！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他們豈不知自己的前途難卜嗎？他們在北上的時候，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一行生死難料嗎？他們都明白，可是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我們一些讀者在看《戰爭與和平》的時候，就討論過：如果安德烈沒有傷重而亡，而是活了下來，那以他的個性，估計在1825年十二月黨人起義，他也絕不會置身事外。到時候還是逃不過被髮配到西伯利亞種土豆——或者直接就給絞死了。我也代了一把簫中劍。

　　學史綱的時候，我一個勁地代啊代，代啊代……我知道這不好，但是，救命，我真的代瘋了（）

　　濤濤老師講，社會上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響應的一定是學生團體。無論在什麼歷史年代，學生一直是社會活動的先鋒。但是如果學生活動不能與人民羣衆相結合，那麼根本不被統治者放在眼裏。

　　是這樣的。當時的學生們，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樣的主義可以救亡圖存，不知道哪一個政府才能扶危濟困。但他們大膽地做出了嘗試，做出了自己的奮鬥。他們等不及別的矩火，哪怕燃燒了自己，也要做黑暗裏的那一點光。

　　簫中劍是這樣的一個人。更可貴的是什麼呢？他本來出身富貴之家，相當於政治書裏的民族資產階級，本來是可以安安穩穩度日的。他的日子可以過得很快活，何必去請願、何必要革命呢？周恩來對戈爾巴喬夫說：“我們兩個有一點相同，我們都背叛了自己的階級。”簫也正是如此。其實從文裏，我們對簫的後續只能聊做想象，他當時是南下去了廣州，誰猜得出他往後的經歷呢？但是我相信，他這樣的人，認準了一個目標，就絕不會輕易放棄。也許多年以後他跟朱武還會再見，也許同道也許殊途，但一定都在爲着相同的目標而不斷努力着。

四、伏嬰師和赭杉軍

　　我必須說，這篇文裏的伏嬰師真的很討人喜歡啊！大概是沒有了立場阻隔的原因，就會讓人覺得，這樣一個盡心辦事、心機重且能力強的人，是多麼的富有魅力。不管是接近人多手段，還是算計人多手段，都讓人五體投地，不能不拜服。而在正劇裏，我只會想到他陰死了這個又陰死了那個，天天都想直接一把掐死他（……）

　　我好佩服作者寫感情戲的能力（其實是佩服作者寫這一整篇文的能力，作者所擅長的，遠遠、遠遠不止感情戲而已）這裏伏赭的暗線寫得恰到好處，伏嬰拖着重傷的屁股（噗），一瘸一拐地追車，要在別離前見赭杉軍最後一面。從頭至尾，兩個人從不曾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兩個人卻都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此去千里，來日未必還有重逢之期。

五、一些細節問題

　　毫不諱言，這篇文簡直到處都可見出作者的用心，讓同爲寫作者的我有種“難爲她怎麼想來！”的感受。我有一個喜歡的原耽作家，她完結一篇文以後，會在篇末附上自己寫文所查找的資料文獻目錄，洋洋灑灑幾十篇，蔚爲壯觀。西陵歌者雖然沒有這樣做，但是作爲讀者，誰不能體會得出來她每一寸落筆處的千般揣摩和萬種心思呢？

　　比方說，餛飩攤上洋鐵皮彎的勺子，深夜裏沒有蝦皮的餛飩湯，不過寥寥數筆，栩栩如生的畫面已經躍然眼前。比方說焱山議事堂啊，封雲社早上吃的鹹菜疙瘩啊，不肯給中國人治病的德國醫生啊，處處皆像閒筆，處處不可或缺。這些看上去彷彿無關緊要的小細節，充滿了那個時代專屬的氣息，爲文章增添了血肉，讓故事更加生動，讓背景更加圓融，也讓人物形象更加豐滿。這些仿若信手拈來的細節讓人產生一種感覺，彷彿作者是在爲我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這故事發生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着。不信你去翻翻西陵歌者的相冊，也許某一頁裏，還存着那些人當時的留影。

　　除了這些細節以外，諸位配角作者也都刻畫得入木三分：神經質又惡毒還會滑跪投降的閻王鎖；天天沉默寡言實則一肚子壞水蔫壞蔫壞的土匪吞佛；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曌雲裳；和氣生財八面玲瓏的黑狗兄；木訥率直的孽角；果敢堅毅的藺無雙；嘴舌尖刻的紫荊衣，面軟心硬的金鎏影……甚至有些僅提過一筆的人物，比方說吞佛在《每日新聞》報社的舊相識，姥無豔在南方軍隊裏的表弟宵，這些線索，不得不說，在看文的過程中又爲我們增添了不少驚喜。 　　

六、謝幕之後

　　關於衆人的結局。既然故事背景是設定在那樣的一個世界觀、那樣的一個時代裏，那麼大家的結局，其實一眼就可以望見了。封雲社衆人的未來，朱武的未來，簫中劍的未來，棄天帝和蒼的未來……我多希望朱武那個傻乎乎的紈絝子弟，沒心沒肺的紅毛小子，可以永遠遊手好閒無憂無慮下去。可人總是要長大，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要面對不得不面對的一切。

　　接下來的戰亂一連持續了很多年，誰又能在亂世之中得以保全？老棄曾萌生過想法，把蒼送到美國去念書。吞佛也打算把黥武送到美國去——這樣也許他們倆還能做同窗。可蒼必是不願離開棄天帝的，那麼老棄呢？會被軟禁嗎？也許也會被朱武祕密送到美國去？那裏對他們來說，算得上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吧？也許他們可以避過這一切風雨，安然度過兵荒馬亂的日子。

　　但也許他們不願離開自己的祖國，也許情勢所迫朱武無法把他們送到別的地方去。在這篇文的時候，我有時候會想到杜月笙和“冬皇”孟小冬，但是又不敢真的代入一些歷史裏的真實人物——真實的歷史都太淒涼了，這代餐我吃不下去。

　　可是、可是作者她又是多麼慈悲呵！她說：“所幸，這文題目叫做“戲”，那麼，便只要寫到從那廣闊的歷史舞臺上謝幕的一刻便好了吧。謝幕之後，不管他們是黯然離場還是開心地溜去吃路邊攤，準備着下一場的演出，都和我這個幕前的策劃和席上的觀衆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真好啊。這一切或許都是一場戲。如果這樣看待，那麼文章結束了，戲也就落幕了，再不用去想接下來他們會有怎樣的命運。作者和讀者的緣分就停留在這裏，角色們和讀者們的心靈狂歡也是時候散場了。是誰還緊緊抓着那些人多衣袂不放、渴望知道故事的結局？是誰還在觀衆席裏久久不願離去、期盼一場好戲再安可？但是作者收放自如，點到爲止。一切到這裏就好，再往後，那都沒有意義了。

　　我想說的其實還有很多，畢竟看文的過程中，有太多太多觸動我的點，打動人心的或者荒唐離譜的情節。可能我的確過於話嘮了，一篇亂寫的長評居然突破了七千字，好過分……這篇文裏我沒提到的亮點還有很多很多，比方說J城少帥百步穿楊英雄膽，一怒拔槍爲後孃，伏嬰師不愧是你！比方說棄天帝好奇什麼叫噩夢，因爲認識蒼之前他只見過做夢狂笑直到笑醒的朱武，銀煌朱武不愧是你！比方說早在一開始，老棄提前過的四十歲生日。算命先生說，他過不得四十歲生日：他果然在新的一年開始前就“死了”。多深的暗線啊！全文55萬字，原來不過是這一年八月到十二月底的一段故事。故事層次豐富，情節合理，描寫細膩，人物個性突出，讓人讀之如飲醇醪，芬芳欲醉，一飲不盡，回味無窮。

　　作爲一個戲曲愛好者，我在看這篇文的時候感到了一種難言的親切，接着就是看完文以後加倍的心動。想看蒼扮宇宙鋒裝瘋賣傻……想看蒼和藺無雙酒過三巡一同素衣舞劍……想看老成持重的赭杉軍在羣英會上扮慘被戲弄的魯肅……想看蒼和一頁書搭檔演鎖麟囊……想看大探二孽角+赭杉軍深夜調戲蒼豔妃……想看蒼唱天女散花揮舞綵綢漫天飛揚……甚至完全不切實際地想看蒼演大唐貴妃入華清池沐浴，那般香豔的場面想得我抓心撓肝整天在床上打滾（bushi）

　　這篇文與其說是長評，不如說是我的碎碎念，還有一些情難自禁的吐槽。比方說，朱武第一次見到黃泉時就覺得覺得眼熟，我第一反應是“作者好缺德”！後面說幽溟是朱武的校友，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作者的意思不是說因爲黃泉跟蒼都眼睛小所以朱武看着眼熟……對不起！原來缺德的是我！（立正捱打）

　　最遺憾的一點，是這篇文完結於2016年。棄蒼最輝煌的時間段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連寫這篇文的太太也已經脫坑很長時間了。真可惜啊……作爲一個啥都吃的混邪雜食人，我的感覺是，棄蒼的神文彷彿格外地多。感覺那是一個大神輩出的年代，遍地都是黃金，雷文與神文齊飛，清水共重口一色。16年我讀高中，剛剛入坑布袋戲，在看三轟，認知裏蒼就是一個普通道士，跟誰都五五開的那種。別說棄天帝了，我當時連素還真和一頁書是誰都不知道（……）現在已經看了好多部布袋戲，可喜歡的太太卻已經不在坑裏了，終究已不能躬逢其盛，真是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