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18章


日月所出的大荒山是一座靈山,天地之氣在子時總是滾滾匯聚在這裡。所謂紛擾塵世,萬丈紅塵,也由此而始。

也因此,這裡是驅散五濁惡氣的最佳地點。


自從五濁惡氣中四道已破,天地變得澄澈,山頂已經不再有陰霾了。蒼卻不由得更加隱憂,無形無相的『眾生之濁』,若非以陰霾的形式匯聚在這裡,又會是什麼?

『眾生之濁』,是否會對武神的身體產生無法想像的重負?


怪石嶙峋的高山之巔,一白一紫兩道身影背對彼此,迎風而立。對於武神來說,百年已過,然而蒼略驚訝地發現,他們還維持著百年前無言卻微妙的默契。

「伏天王,降天一,明玥白虹貫天日——」蒼一聲低喝,袖帶飛舞間席捲怒滄琴而出,穩穩落地。

雙劍立於雙極陣眼,飛速旋轉著,巨大的太極印騰空而起,為兩道身影開出一片白光瀰漫的清淨天地。

蒼閉上雙眼,屏氣凝神,等待武神的信號。

感受到身後的人緩緩運起雙掌,周身的氣流在他運氣間改變了方向,蓄勢待發。蒼心神領會,盤膝而坐,撥出了第一聲清越的琴音。

「錚——」琴音隨即琅琅迴盪在太極陣中。而這第一音,是他的回應。

萬丈驚雷劈空而下,耳畔再一次響起了無數惡念尖銳的咆哮。山巔之上狂風獵獵作響,武神一聲低喝,在雄厚力量的牽引下,毀天滅地的風勢匯聚在他的雙掌,形成兩道巨大的颶風扶搖直上,直貫天頂。

與此同時,無窮無盡的惡念轟鳴愈發震耳欲聾,蒼穩住心神,十指飛速地撩撥在怒滄之上,琴音擊節浩蕩,愈發勢如破竹,氣吞山海。

空氣中瀰漫開腐爛惡臭的氣息,在陣法的奇光籠罩下蒼發覺有什麼開始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隨後聲勢漸大起來。


天空漸漸下起了黑雨。

這是什麼?蒼擔憂地睜大雙眼。這是濁氣形成的黑雨嗎?


武神抬高雙掌,白色的奪目光暈緩緩升起,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氣罩,為蒼擋住了聲勢漸大的黑雨。

空氣中腐朽的氣息讓蒼想要嘔吐,七竅在重壓之下隱隱作痛。這樣的痛楚讓蒼再一次回想起棄天帝回憶中那片森羅地獄般的暗紅之景,略一分神之間,震耳欲聾的惡念在七竅中趁隙而入,直貫靈台。

「啊⋯⋯」五臟六腑氣息走岔,蒼很低地痛呼一聲,琴音一時險些不穩。

溫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道者再一次七竅流血了。


「退下。」武神低沈地一聲令下。

蒼咳出一口暗紅的血。雖近在咫尺,身後的聲音遠得像是在遙遠的天際。

「退下!!這不是人類的身體能承受的東西。」

「吾⋯⋯尚能堅持。」

蒼固執地不肯鬆手,十指扔快速地飛旋在怒滄琴上,為背後之人護住心神。

——如果勢必無法還他的人情,至少也要同擔一些他的痛苦⋯⋯

「退下!!又要吾說第三遍嗎?」低沈的聲線微微喑啞,已染上了些許怒意。

「你⋯⋯」

武神聽起來已有些氣息紊亂了。顧不上七竅流血,蒼當機立斷,十指微微一頓,勢如山海的琴音霎時漸緩,有了行雲流水之意。

「護住你的心神。」

「退下!!!」

「放心,吾自有分寸。」蒼堅持道。

他不能停下,不能停在此時。


撥絃翻掌間,蒼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同以往的氣息。

不屬於他,也不屬於武神。那是他們之外的,其他人類的氣息。

蒼頓時警惕起來。十指翻飛,續續撥絃,不減其勢,道者不動聲色地開了天眼,向陣法之外黑暗的深處探去。

自從來到這個遠古世界,天眼的視力範圍似乎縮小了,連預知能力也受到了影響。大概這也是一種天地的平衡,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觀天之能必然受限。

遠處依約出現了十數道人影,快速變換著位置,像是在排布某種陣法,在黑暗中鬼影幢幢。


一滴冷汗悄然滑落額頭,武神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尋常,強行運功壓抑傷勢,手上正要漸漸收勢,忽聞一聲清越的琴音,似有安心之意。

「交給吾吧。」蒼在他背後沉聲道。

道者站起身,向前一步。拂塵輕揮,頓時在急驟而降的黑雨中闢開一條前路。

「來者何人,請現身一談。」蒼略一躬身。

——無人回應。

蒼心知來者不善,但雙劍依然在陣眼護持,無法離開太遠。守在武神身後,他屏氣凝神推算著身影變換的方位,手上撥絃動作不敢鬆懈,嚴陣以待。

他心念一動,電光火石間,一道琴音按照猜測的陣眼位置,勢如破竹而去。

隨後「噹」的一聲,像是有什麼被釘在了樹幹上。

幢幢人影立刻消散了。

蒼低喝一聲,袖帶飛舞間,那釘在樹幹上的東西迎面飛來,落在手心。

——是一張白色的紙人。

「⋯⋯」蒼無聲地蹙了蹙眉頭。

這應當是一種古老的巫術。風火雷電,五行陰陽,與道門一脈的術法截然不同,陣法排布的方式卻似與後世道門有著似有似無的聯繫。

是他多想了嗎?


一瞬之機,身後之人已盡全功,此時漸漸收勢。

蒼小心地收好紙人,回到武神身邊。他擔憂地發現,後者冷汗涔涔,甚至有些微微發抖的跡象,像是在強忍內傷爆發。

「走吧,回去。」武神上前兩步,步伐依舊沈穩有力,一貫的低沈聲線幾絲沙啞,異色雙瞳神色不明地打量了蒼幾眼。

蒼微微一愣。武神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無恙否?」蒼不無擔憂地問。他不曾見過武神這樣的眼神,那其中有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嗯。你流血了。」武神走上前來。見蒼本能地微微躲閃,有些不滿道:「不許躲。」

方才運功過甚,蒼這才發覺,他的嘴角滲出一絲殷紅的血。「無妨。」

「站著別動!」武神一聲令下,隨後蠻橫地扳過道者的下顎,伸出一塵不染的雪白衣袖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說了讓你別參與,你總是不聽吾的話。這種污穢的東西⋯⋯不需要你沾。」

「你也流血了。」蒼擔憂道。武神一貫低沈的聲線似乎也有異樣,為他擦拭血跡時甚至微微有些發抖,像是強行壓抑著什麼。「你傷的重嗎?」

「笑話。⋯⋯走吧,回去。」

武神輕哼一聲,鬆開蒼的下顎,隨後向前兩步站在蒼身前,優雅從容地背過身去,不自覺地卻有了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一瞬的接觸,蒼敏捷地察覺到了武神體內的氣息暴衝。他的聖氣似乎和濁氣是衝突的,此時正在強硬地運功壓制,以免五濁惡氣暴體而出。

「你⋯⋯」蒼欲言又止。望著倨傲的白衣背影,他想上前扶住武神,但不知怎的,伸出的雙手又停在了半空。


蒼此時真的不知該如何看待這位昔日仇敵了。

也許,「昔日」二字都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嚮往。在原來的世界,他們依舊是仇敵,毀滅之神和他的俘虜,一切還未改變。

自己能否真的能改變什麼?如果不能,將來若有對立的那一日,自己能否還能像往常那樣堅定不移地尋找他的弱點,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地除掉他?

從第一次相遇起,這個疑問就已經深深植根在心中,讓蒼痛苦鬱結得無法喘息。


「這個東西,你見過嗎?」蒼猶豫片刻,還是掏出方才打中的那枚紙人。

武神打量了幾眼,不以為意,「或許見過吧,不記得。⋯⋯也許,以後會想起。」

「以後會想起?」

「嗯⋯⋯吾之記憶似乎在慢慢恢復。」

「你想起了什麼?」蒼一驚,連忙追問道。

「比如,以前不記得,要清理這種污穢,後來才慢慢想起來的。」

「還有呢?」

「還有些別的事要做,不過目前還不記得,以後或許會想起吧。」武神漫不經心地擺擺手。「還不走?」

「也許有人要對你不利⋯⋯」蒼微微一頓,正色道。

「哈哈哈!吾,會在意嗎?」

「⋯⋯吾不在的這些年,你遇到過什麼異常嗎?」

「什麼樣的異常?」

「比如,是否有人暗中觀察?」

「吾,無所謂。」武神不以為意。

「若有人圖謀不軌⋯⋯」蒼憂道。

武神優雅地低聲大笑起來,一如既往地有點傻。「哈哈哈!絕對的力量面前,計謀有用嗎?」

「⋯⋯」

出於良好的修養,蒼忍住了給他一個白眼的衝動。




大荒之山以西三百里的一處山頭,一人迎風而立,極目遠眺,望向大荒之山山巔的黑雲密佈。

黑雲以大荒山為中心,綿延了方圓百里。人間的最後一道五濁惡氣,「眾生之濁」,源源不斷地匯聚在那裏。

這最後一道濁氣被驅散之時,也是計劃正式開始的時刻了。

狂風吹起他淡金色的長髮,散著淡淡的清暉。手搖著一把金光閃閃的折扇,他驟然睜眼,如天神般神威逼人。一輪疏月倒映在金色的瞳孔中,既有廣澤萬物的溫潤,卻也浮潛著睥睨眾生的孤寒。

「聖人。」身後有人畢恭畢敬地喚他。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身邊出現了一個人類⋯⋯」

「哦?那個消失了一百年之久的人類?」

「應當無誤。」

聖人雙手背在身後,收起折扇,對著廣袤的天地意味不明地一笑。

「趣味了。——你,又會是誰呢?」




回到了先前的山洞,蒼一邊默默地觀察著武神的傷勢,一邊為他撫琴療傷。

後者此時靜靜地坐在石床上,緊閉雙眼,冷汗依舊岑岑而下。

蒼看得出武神體內互斥的兩種氣息依然在暴衝遊走,並沒有和緩的勢頭。而琴音的作用,似乎極其微弱。

蒼嘆了口氣,放棄了撫琴,緩緩走到武神身前。後者察覺蒼的氣息走近,突然睜開雙眼,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做什麼?」

他罕見地結巴了一下,讓蒼更加擔憂了。「你當真無恙?」

「嗯,無,無恙。」武神有點彆扭地說,「⋯⋯別過來。」

「吾助你療傷。」蒼沈沈提氣,向他胸前擊去,浩然澎湃的道門聖氣緩緩輸入他的體內。「也許吾所修之功體,會對你有一點微薄的幫助。哈,聊勝於無。」

「退下。」武神怒喝一聲,強大的氣流暴衝而出,把蒼掀開了幾丈距離。

蒼登時被掀退幾步,雙腳向後劃去,在堅硬的山岩上拖拽出兩條鮮明的劃痕,方才堪堪站穩腳跟。

——這尊大神又發什麼瘋?

早已習慣了棄天帝的陰晴不定,蒼不以為意,全然不理會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爆發。他執拗地走上前來,手掌再次覆在武神胸口。「至少能讓你好受一些。」

「退下!!」

「你⋯⋯啊⋯⋯」

突然間天旋地轉,蒼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隨即手腕被蠻橫地按在身體兩側,白色的身影貼了上來,壓得道者動彈不得。

「說了讓你退下!!!」

惱怒的低沈聲線隨即響起,染上三分動情的沙啞。

「這種不知進退的愚蠢,為什麼總是聽不懂吾的話!!!」

手腕被按出殷殷紅痕,蒼有些茫然地望著異色雙瞳中的隱隱怒氣,那種他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更加濃烈了。

箝制之下,蒼本能地反抗起來。「吾之功體或許對你有益⋯⋯」

「別亂動!」略帶沙啞的低沈聲線似乎更加惱怒了。

蒼只好小心翼翼地蜷縮在這逼仄的空間裡。武神的氣息離他越來越近,此刻埋在他的頸窩裏,紊亂地呼吸著,像是強忍著什麼。

「你怎樣了?⋯⋯」

隨即蒼心頭一道晴空霹靂,驚詫地睜大了雙眼。他感覺到武神的身體起了變化——

一個堅硬而灼熱的物體,此時正抵在他的下身。

藍紫色的雙眸劇烈地一顫。怎會如此?「眾生之濁」影響了他的心智嗎?

「別亂動。」武神艱難地深呼吸著。

「哦。」蒼一動也不敢動了。


他們緊緊相貼著僵持了許久。半個時辰過去,見那紊亂的呼吸聲並沒有平息之意,蒼咬咬牙,率先打破了尷尬。

「吾,吾彈琴給你聽,你先起來,起來⋯⋯」

「閉嘴!」

武神體溫似乎高於常人,此刻那個堅硬而灼熱的硬物抵得蒼心生恐懼。他又想起被棄天帝侵犯時,毫無還手之力的絕望感了。

不能這樣下去。

蒼小心翼翼地試圖抽出雙手,按住武神的手腕,定了定心神,此刻打算一賭。

「吾,吾彈琴給你聽,幫你壓制⋯⋯你先起來,起來⋯⋯」

「說了別亂動!」武神一聲怒喝,「聽不懂吾的話嗎!」

「呀——」蒼倔強地運開雙掌,反手一推,把數百年清修之內功源源不絕地灌入武神體內。然而這一次,道者清聖的內力依舊如泥牛入海,淹沒在濁氣暴衝的經脈中,毫無作用。

「這⋯⋯」

這下蒼束手無策,茫然地望著異色雙瞳中濃烈執著的情緒,推搡起來。

⋯⋯眼下這種情形,還是先行脫身為上。

「你,你先起來⋯⋯吾會想辦法⋯⋯」

「你是執意亂動了!?」

蒼只好乖乖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動不敢動地僵持著。

「啊⋯⋯」武神低低地痛呼了一聲。

道者雙眸猛地一震,更大的恐懼在心中油然而生。眼前的白衣神祇,三千白髮霎時逆轉青絲,兩道英挺好看的淺色長眉,也隱隱染上了不祥的黑霧。

「你⋯⋯頭髮⋯⋯轉黑了⋯⋯」

「閉嘴!」

望著武神眉間那團隱隱的黑霧,蒼情急之下奮力掙脫被牢牢按住的雙手,再一次將清聖的內功源源不斷輸入武神體內。「穩住你的心神⋯⋯」

「閉嘴!吾能壓制⋯⋯」

抵在他腰間的灼熱硬物也愈來愈硬了,硌得他有些疼。蒼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濁氣與聖氣陰陽相衝,運功無益。唯一的對策,是將他體內的濁氣疏導出來。

那就只剩一個辦法。

既然注定命不久矣,那自然當捨無用之身,做有用之事。蒼淡淡地想。想到同修摯友在道上前赴後繼地犧牲,而自己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蒼平靜地對視著幾乎要燃燒的金藍異瞳。「來吧。」

「你⋯⋯似乎很抵觸。」武神低聲道,「你⋯⋯抗拒與吾接觸。」

蒼淡淡地閉上眼睛。「無妨。」

「唔⋯⋯你自己說的⋯⋯」武神說罷就要撕扯蒼身上的道袍。

「別扯!」蒼連忙抓住他的手,牽引他來到腰帶的交封處。「在,在這裡。」

「唔⋯⋯」

武神笨手笨腳地解開蒼的腰帶,又扯下了他的道袍。纖長優美的身體裸露在空氣中,蒼微微顫抖了一下。緊閉著眼睛,他繃緊了身體。


金藍異瞳危險地瞇了起來。

蒼的身體很美。曲線精緻的腰線之下,道者的兩條雙腿修長而筆直。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這具身體清聖得沒有沾染任何凡人的污穢之氣。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也冷得像是遠離紅塵,不可侵犯。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蒼的身形有些過於纖瘦了。武神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不知道這樣的身體,到底是哪裡來的力量與勇氣,總是同他作對。


分開蒼的兩條長腿,終於抵在乾澀的入口,武神有些鬱悶地出聲:「你太緊了,吾進不去。你,你放鬆⋯⋯」

蒼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幾乎無所不通的先天高人,此刻眼中也閃過一絲無助。「放,放鬆?」

「唔,鬆鬆。」武神說著,皺著眉又往前頂了頂。

⋯⋯他不想再忍了。

「放鬆,聽到沒有。」

「吾盡力⋯⋯」蒼低聲道。

——難道不都是直接進來的?

「這,這樣呢?」蒼結結巴巴地說。

「還是太緊了,鬆鬆!吾進不去!」

「你,你用力便是?」

「直接用力?」武神皺了皺眉。

「嗯⋯⋯」蒼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隨即猝不及防痛呼出聲。「⋯⋯啊!」

舊傷未癒又添新傷,被一衝到底,蒼疼得眼前發黑,抽搐幾下,幾乎昏厥過去。鮮血再一次迸裂,在他們牢牢結合的地方緩緩流下來。

也許是舊傷崩裂的緣故,似乎比以往更加痛。

牢牢地嵌入道者溫熱的身體裡,看著蒼因為劇痛而蹙起的眉,微微抽搐的身體,和那因為強忍而更加鮮紅的朱砂流紋,武神微微一怔。

「吾弄疼你了?」

蒼強忍著維持意識的清明,緊閉著雙眼,勉強搖搖頭。「還,還好。⋯⋯唔!」

又一次猝不及防的撞擊,狠狠頂開了他的身體深處。蒼悶哼了一聲,死死地攥住身下的稻草,不知不覺間,將它們捏成了細碎的金黃粉末,在指間綿綿流出。

武神試探地抽動了幾下,見蒼冷汗頻頻,眉頭緊促,似乎依然在吃痛,只好減緩了抽插的動作,緩緩地磨蹭著。

「但你明明看起來很痛。」

他掰開蒼緊攥的雙拳,插進他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抵在蒼面頰兩側。「放鬆,聽到沒有。吾,吾不要你疼。」

蒼深吸一口氣,對武神平靜一笑:「吾好多了。」

「真的?」

「嗯。」

武神一邊緩慢地在蒼身體裡磨蹭著,一邊猶疑地打量著蒼的神情。此刻那張平靜無波的面孔上,已看不到一絲痛楚的痕跡了。

他終於有些放下心,繼續大力抽送了起來。蒼體內很溫暖,微微痙攣著,此刻緊緊地吸附著他,包裹著他,與他緊密結合。

他俯下身與蒼胸膛相貼。欺身向前的時候恰好頂開了最深處,彷彿這具身體就是嚴絲合縫地為自己而生。


第一次,他就喜歡上了這種埋在蒼身體深處的感覺。

原來塵世之行,可以不用那麼孤獨?

可是低下頭,望著眼前之人緊閉的雙眼,毫無反應的軀體,明明是緊緊結合在一起,卻始終橫亙了遙遠的距離。


「⋯⋯蒼,你沒有反應。」武神不滿道,拍了拍蒼清隽的面頰。「吾要你回應。」

恍惚聽到武神低沈而略帶沙啞的聲線,命令般的語氣,蒼睜開因疼痛而水霧朦朧的雙眼。

回應?怎樣的回應?

「抱歉,回應?吾不太會這個⋯⋯」

「哼⋯⋯」武神低哼一聲,雙手握在蒼的腰間,帶著他緩緩坐起來。道者藍紫色的雙眸盈滿水霧,如融化的水晶般剔透,他好像也要融化在裡面了。

怎麼回應,他不太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只是本能地把蒼環抱在自己胸前,低下頭去,雙唇輕輕去貼附眼前之人那蒼白的唇。

抵達他身體的最深處,再吻住他,是不是這個人就能屬於自己了。

是不是就不用等百年之久了。


感受到雙唇上一個淺嘗輒止的吻,蒼扭過頭去。

「抱歉,吾不習慣這個⋯⋯」

武神扳過道者的頭,強勢地撬開他的牙齒,含糊道:「不許抵抗。」

「不⋯⋯不行。」蒼倔強地再次轉過頭去,掙脫那個吻,趁隙道,「抱歉,這個不行。吾不喜歡這個⋯⋯」


他們不是戀人,也不會有這樣的關係。

⋯⋯他們不需要這個,也不應該有這個。


「又躲開!」

武神再一次扳過蒼的頭,異色雙瞳有幾分惱怒地瞪著蒼。望著蒼抱歉地笑笑,道者那一絲的軟弱,一瞬的無助,讓他在對視中敗下陣來。

「罷了。既然你不想⋯⋯」

他轉而吻上了蒼眉間的朱砂琉紋,惱怒地含糊道:「這總可以吧⋯⋯」

蒼再一次閉上眼,毫無反應地任他擺弄著,身體隨著結合處的抽動而上下沈浮,卻始終一聲不吭。

「一聲不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把吾當什麼了?!」

下身只剩麻木的痛楚,意識在反覆摧折下漸漸消沉。昏昏沈沈中,蒼隱約察覺到自己又被放倒在床上,而略帶沙啞的低沈聲線不知何時起似乎染上了更深的怒意。

雙腿被架在武神兩側,蒼睜開眼,看到他們結合的位置已經滿是鮮血。

傷勢在每一次退出時被不停地被修復,又在每一次被進入時被不停地撕裂開。溫熱的血汩汩流出,在金色稻草上暈染成殷紅的花朵。幸好,麻木感愈加鮮明,蒼已經快要感覺不到痛了。

朦朦朧朧地,淋漓的鮮血之中,蒼看到武神抬起他的雙腿,毫無疲倦地在他體內進進出出著。恍惚中蒼還聽到了身體撞擊的聲音,淫靡黏膩的摩擦聲,時不時漏出的交疊的低喘,都讓他煎熬不已。


何時能結束,何時才能結束?

苦海掙扎何時解脫?眾生沈淪何時才能得渡?人世傾頹何時才能畫下句點?



「蒼⋯⋯」面頰貼上蒼的耳畔,武神心一橫,勾在道者的腰間將他抱起,強勢地再次從後面貫穿了他。

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此時不牢牢抓住他,以後就再也抓不住了。上次放手,他孤獨地等待了百年。這次如果放手,他有種奇怪的直覺,要等上千萬年才能相見。久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他手臂環在蒼胸前,支撐著蒼的身軀讓他懸在空中。與此同時胸膛緊緊貼著蒼的後背,近乎失去理智地反覆衝撞著眼前脆弱的人類之軀。


蒼是他的人,必須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人。


「你是吾的。以後,只能屬於吾⋯⋯」他聽見自己很輕地說。「聽到了嗎。」


「蒼⋯⋯」

輕喚出聲。

這是什麼感覺?



武神將道者緊緊摟在懷裡,親暱地吻了吻他的額頭。那一點朱砂流紋,此刻不知為何格外地鮮紅,幾欲泣血。

金藍異瞳意味不明地瞇了起來。


和蒼的第一次,他就喜歡上了這種感受,這種釋放在蒼身體裡的感受。

人類的情慾,原來可以帶來這樣極致的快樂。


「以後,你就是吾的人了。」他自顧自地對著昏迷的道者輕聲道。「不許離開吾,也不許讓吾總是等著你。

蒼安靜而微弱地呼吸著,靠在他的肩頭。

「一刻也不行。吾不喜歡等待。聽到了嗎?」

儘管未能得到一個答覆,武神還是心滿意足地將道者再一次抱在懷裡,強勢地進入了他。


後來,他將蒼抵在山洞的每個角落,一次又一次地進入他,又一次又一次地釋放在他的身體深處,瘋狂而執著地進行著一場又一場單方面的情事。



不知不覺已經是清晨了。洞外的世界漸漸明亮起來,幾道慵懶的光線斜斜灑進山洞中。

事後的清晨,柔光照耀下,武神這才發覺,遍地是被失控的掌勁打碎的岩石,轟裂的山壁與地面。

望著面目全非的山洞與一地狼藉,蒼昏倒在點點白濁和血污之中,武神驀然意識到,也許蒼並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樣強大。

至少他的人類之軀其實很脆弱,經不起自己這樣折騰。


武神有些心緒複雜地把蒼抱在懷裡,細心拭去蒼身上的血跡和自己遺留的點點白濁,修復了他的身體,把他安置在山洞中僅剩的一塊乾淨角落裡。

隨後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沿著柔光灑來的方向,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山洞。


小劇場

武神貓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嗚嗚,蔥花寶貝把本貓當成什麼啦?

某藍:打樁機。

武神貓貓:???(貓爪扒拉了一下蔥花)欸?蔥花寶貝為什麼昏過去啦?

某藍:⋯⋯

武神貓貓:(貓爪撓頭)是不是本貓那個太大啦?

某藍:⋯⋯

棄貓貓:(無聊中)本貓的蔥呢?⋯⋯本貓好無聊啊嚶嚶嚶⋯⋯

某藍:你的蔥正在和別的貓醬醬釀釀呢

棄貓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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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好像很殘暴

那個,呃,撓頭,武神貓貓現在什麼都不懂,就是個傻的,他需要學習一下。

我保證,這種殘暴程度在他黑化前只會出現兩次(蒼:也就是還有一次啊??等等,那黑化後呢?)

其他時候都會很溫柔的,他很疼蔥花的~

至於黑化後,呃⋯⋯

被雷到的話請及時止損,點退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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