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番外 致幻蘑菇

完全是KUSO，嗯。改編自某個著名笑話XD

「你有弱點嗎？」

「哼，吾沒有那種東西！」

「你怕毒嗎？」蒼鍥而不捨地追問。

「那是什麼？不怕。」

⋯⋯太自負了。和棄天帝如出一轍的自負。

忍住內心腹誹，蒼不由分說地拽著武神來到烈山，神農氏的領地。

「蒼，你帶吾去哪裡？」

「去找一個人⋯⋯」

武神警覺地豎起耳朵，腳步一滯：「誰？怎麼認識的？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你認識的人？」

「非也⋯⋯」蒼無奈地一笑，「是在書中認識的神農氏。吾不知他是否還在，只是碰碰運氣罷了。」

「神農氏？做什麼的？」武神依舊很警覺，「說。」

「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後世承傳為書，謂之《神農本草》。」

「唔⋯⋯什麼亂七八糟的⋯⋯」

「總之，吾帶你去試毒。你若百毒不侵，那是最好。」

「蒼，你總是擔心太過。」武神悶悶不樂地被道者拖拽著，一人一神走在遍植百草的山間，內心卻有點竊喜。「吾能有什麼事？」

「吾擔心，有人暗中針對你。」蒼簡潔地說，省下了多餘的言辭。

「哈哈哈⋯⋯」武神一如既往地傻笑著，「在吾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詭計有用嗎？」

蒼早已學會對這種傻笑不以為意，面色無波地由著他去了。

傻裡傻氣的笑聲在山間迴旋，過了一會，見蒼沒有接話的意思，高傲地笑著笑著，他有點自討沒趣地不笑了。

神農的居所在烈山北部的一處清泉邊。一座簡樸得甚至有些粗陋的茅草屋，屋外曬著些草根、樹皮、種子、果實。神農正在一棵樹下打瞌睡，肩頭落著一隻花蕊鳥。見一白一紫兩位生人靠近，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起來，在神農花白的鬢邊啄了一下。

一百多歲的老者，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了，被小鳥這樣粗暴地叫醒，神農有點不滿地睜開惺忪的睡眼。

「兩位是？」

「在下單名一字，蒼。這位是大荒之山的白衣武神。」

「嗬！」神農一聽來了精神，從地上差點跳了起來。「武神大人！」

一襲白衣的高大身影俯視著他，金藍異瞳閃爍著隱隱敵意，神農壓了壓聲線。「武神大人⋯⋯老夫可有得罪之處？」

「沒有，閣下不必擔心。」蒼波瀾不驚地答道。「在下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事關這位⋯⋯白衣武神。」

「知無不言！」神農精神抖擻地拍拍胸脯，「老實說，都說老夫種五穀，作耒耜，御民寒，儲民用，雖被尊為農業之祖，可若沒有當初的武神降世，老夫又怎能發明這些呢！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藥醫，哪一件不是武神大人當初的功勞！二位儘管吩咐！」

「多謝。」蒼道，「請問閣下能否將有毒的藥草，借吾一試。」

「啊？」神農一愣。⋯⋯是他沒有料到的對話。

「他這副身體雖然神力無窮，但未必百毒不侵⋯⋯」

「哼！」武神不服氣地重重一哼，雙臂環抱，背過身去。

蒼不顧武神的打斷，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所以今日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閣下可否將採集的劇毒藥草，為武神一試？」

「這⋯⋯」樂呵呵的老者嚴肅了起來，正色道，「可萬一武神大人有恙呢！」

「哼，放肆！」

蒼不動聲色地出手化消了武神周身的氣旋，安慰著被一聲怒喝驚到的神農：「他經常這樣，別擔心。」

「好，好吧。」神農看了一眼金藍異瞳，後者仍頗有敵意地盯著自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就先從毒性最弱、可自行化解的毒物開始吧。」蒼道。

「你可想好了？」神農問道，捋了捋花白的鬢髮，不由得好奇起眼前二位的關係來。

「嗯。」蒼微微一笑，淡定地點點頭。

茅屋外的竹架上曬滿了奇花異草，五穀樹皮。蒼熟讀典籍，遍歷山川，竟也發現其中有許多他叫不上來的花花草草。

「喏，此為曼陀羅之干葉，毒性比曼陀羅花與種子弱了許多，算得上溫和。如何？」神農捏起一片色澤暗綠，波狀鋸齒的干葉遞給道者。

「⋯⋯中毒者有何症狀？」蒼問。

「頭暈目眩，一個時辰可自行化解。」

「多謝。」蒼接過，轉頭望向武神，「張嘴。」

「做什麼？」低沈聲線悶悶的，「吾不想吃，能不吃嗎。」

「不能。」蒼淡定地說。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哦？蒼，你在命令吾嗎？」

「⋯⋯聽話。」蒼語氣一緩，有點無奈地說。

「不吃！」武神傲慢地一扭頭。

「那⋯⋯要怎樣你才肯吃？」

「唔⋯⋯你說呢！」

「？」

武神刻意地伸出手，在道者面前晃了晃。金藍異瞳瞇了起來，「你說呢？蒼，你能給吾什麼回報？」

「⋯⋯」蒼不禁想給他一個白眼，但良好的修養讓他忍住了。牽住武神的手，蒼頗為無奈道：「這樣呢？」

「哼，這還差不多！」像是吃到了甜頭，武神悶悶地接過道者手中的干葉，放進了嘴裡，皺著眉頭，頗為嫌棄地咀嚼起來。

「怎樣？」蒼問，「可有不適之感？」

「你是關心吾嗎？」

「⋯⋯吾問你可有不適。」蒼面色無波地說。

「哼，區區干草，能奈吾何？」武神傲慢地說，略一提氣，頓時周身白霧裊裊，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毒氣逼了出來。

「好。」蒼趁機鬆開了手。

神農捋著鬍鬚，笑咪咪地看著針鋒相對的一人一神⋯⋯應該是一對小情侶吧⋯⋯？他不由得脫口而出：「年輕真好，年輕真好啊！」

小⋯⋯年⋯⋯輕⋯⋯

蒼：「⋯⋯」

武神：「⋯⋯」

神農正不著邊際地遐想著，只見道者此時轉過頭來：「請問閣下，可有更烈的毒草？」

「八仙花。」樂呵呵的老者爽快地說，將一捧淡紫色的花束遞到蒼手中。

⋯⋯

「火鹤花。」

⋯⋯

「南天竹。」

⋯⋯

「一品红。」

⋯⋯

「花叶万年青。」

⋯⋯

毒花毒草的烈性愈來愈強，但無一例外都能在神力的催動下被武神逼出體外，蒼終於微微放了心。

武神潛在的弱點，還有什麼呢？

「至於剩下的那些，」神農指了指另一張竹架上晾曬的奇花異草，「老夫尚未釐清毒性。⋯⋯武神大人，你在做什麼？！」

武神饒有興致地捏著一隻很好看的蘑菇，把玩起來。看起來很好吃^^⋯⋯

「這，老夫尚不清楚毒性⋯⋯」神農連忙打斷，然而武神已經興味勃勃地將蘑菇一口吞了下去。

蒼：「⋯⋯哈。」

道者並不擔心。即便有毒，運功逼出便是。然而有點意外的是，武神並未運功，也並未言語，只是目光呆滯地一動不動，在原地傻愣起來。

「你如何了？」蒼問。金藍異瞳只是呆呆地望著他，一眨不眨。

「你無恙否？」蒼有些擔憂了，但武神依舊毫無反應。

「這⋯⋯」神農也有些慌亂起來，「武神大人無恙否？」

蒼略一思索，化出一泓冰涼的清水，對著武神的小翅膀頭飾就劈頭蓋了下去。

「嘩啦」一聲，三千白髮濕淋淋地貼在了天神傾倒眾生的俊美面頰上。金藍異瞳終於眨了眨，隨後讚許地看著道者。

「不差。」武神道。

蒼：「？」

道者正要發問，武神卻一眨眼不見了。

「這，這如何是好？」

「⋯⋯」蒼嘆了口氣。「無妨⋯⋯吾去尋他便是。今日多番叨擾，還請閣下莫怪罪。」

「去吧。」神農笑咪咪地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可真會過日子⋯⋯」

「⋯⋯」

「快去吧⋯⋯莫要辜負了⋯⋯有情人的心意。」

蒼微微一滯，但並未戳破，也並未反駁。「是。多謝⋯⋯前輩⋯⋯教導。對了，」

「嗯？」

蒼指了指一段翠綠的枝葉，上面盛開著淡黃色的花蕊。「此物名為斷腸草，恐有劇毒。還望閣⋯⋯前輩多加注意。」

傳說中的神農是誤食斷腸草而亡。蒼深知自己不應過多干涉歷史的因果，言盡於此，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嗯。」頭髮斑白的老者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老夫會注意的。快去吧，別讓有情人等的久了⋯⋯」

斷腸草有劇毒，甚至可致命，他又何嘗不知呢？

賭上一命，將草木毒性記載於冊，給《神農本草》畫下句點，阻止未來無數人因誤食斷腸草而亡——也是不虧吧？

神農樂呵呵地望著道者遠去的背影，漫不經心地想著。未來的人間，能有這樣的年輕人，讓他不自覺地感到安心。

蒼是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裡找到武神的。白髮依舊濕漉漉地貼在面頰上，武神罕見地靠著石壁，蹲在了地上，手中撐著蒼給他的那把青傘，一動不動。

「你怎樣了？」

武神依舊一動不動。

這樣的姿勢讓蒼也不得不在武神身側蹲了下來。「你到底如何了？」

「噓——」武神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蒼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山洞裡有什麼？

「別出聲。安靜些。」武神叮囑道，低沈的聲線依舊不容置疑。

蒼屏氣凝神，關注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一個時辰過去，山洞中依然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頭頂山岩滴水的聲音。

「你到底如何了？」蒼松了口氣，無奈地問。看來，武神吃的是致幻蘑菇⋯⋯

「噓⋯⋯」武神突然一把將道者扯進懷裡，撐起寬大的青傘，將兩人嚴嚴實實地蓋住。

「蒼⋯⋯原來你也是蘑菇？」

小劇場

蒼：你有弱點嗎？

棄貓貓：哼，本貓沒有弱點！

蒼：（冷冷一笑）盲目的自負，將成為你的弱點。蒼為你獻上一首淒涼的悲曲！

武神貓貓：哼，本貓沒有弱點！

蒼：（懷疑地）真的嗎？（嘆氣）在走之前，一定要找到他潛在的弱點，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變成那只壞貓⋯⋯（棄：喵？）

某藍：喂，他的弱點是你啊！你不要低估他能為你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