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41章
「⋯⋯為什麼不要?就這麼不想同吾交歡,蒼?」輕咬吸吮著道者胸前的紅纓,武神低聲地逼問。
面前的人類已經是第幾次在他手中失魂落魄地高潮了?面頰被情慾染成緋色,清冷的雙眸中泛起瑩晶潤水光,早已無力掙扎,癱倒在他的臂彎裡。即便如此,那抗拒隱忍的神情始終不減,自始至終遙不可及,勾起他的怒火愈燃愈烈。
「就這麼抗拒吾嗎,蒼?」
在夢魘中回過神來,蒼依舊低低地喘息著。
蒼沒有再默念清心訣。放任自己在武神懷抱裡低低地呻吟著,被情慾的浪潮推上高峰,這樣的感覺,他並不適應。
事實上,蒼已經射不出任何東西了。靠在他的肩頭,蒼輕輕地搖了搖頭,「抱歉。吾還不太習慣這樣⋯⋯」
「夠了?」武神扳起道者低垂的頭,強迫他看向自己,狠狠道,「那,換吾了!」
燭火搖曳中一眼對視,那雙金藍異瞳格外地剔透,怒意後像是有某種痛苦的底色,隨著倒映在眼中的火苗一起哀傷地躍動著。
「要吾⋯⋯怎樣做?」蒼輕聲地問,「怎樣做⋯⋯能讓你好受些?」
溫暖的手掌將道者的頭緩緩按下去,按在胯間的硬物上。低沈沙啞的聲線緩緩命令道,「含進去。」
蒼毫不猶豫地照做了。
他承了武神的情,又間接將武神推向了這樣的境遇,兩百年的虧欠,日復一日的空候,蒼著實不知道自己還能補償武神些什麼。
雙手仍然被束縛在背後,俯身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武神攔著他的腰,把他的上身輕輕托住。「⋯⋯別用牙。」
「嗯⋯⋯」
緩緩將灼熱的硬刃吞進口中,蒼含糊地回應道。硬物直抵喉嚨深處,險些讓他再一次乾嘔起來。武神冷笑一聲,死死地將他的頭按在胯間。
道者隱忍的神情隱沒在黑暗裡,柔軟的淺色長髮流瀉開來,披散在武神的胯間,幽幽燭光中閃著綢緞般的光澤。牆上的人影交疊晃動,有種鏡花水月般的親暱假象。
強抑住本能的抗拒,蒼閉上眼睛,試探性地舔了舔口中堅硬的異物。
「⋯⋯還是不會?」
「唔⋯⋯吾⋯⋯試⋯⋯」
「夠了!」武神不耐煩地說,指尖插進道者的發梢,開始自顧地猛烈抽送起來。
「唔⋯⋯」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勢,道者毫無防備,喉嚨間發出咕噥的響聲。
那種語氣⋯⋯是痛苦嗎?蒼茫然地想。之前的武神不曾有過,後來的棄天帝更不曾。也許兩百年孤獨太漫長,長到無處消磨,長到任何健全的心智都會被孤獨帶來的痛苦侵襲到發瘋。
不記得被抽插了多少下,雙腮只覺麻木的酸痛。咸腥的濃稠液體激射而出,全數澆灌在道者的喉嚨深處。蒼再也忍不住,掙扎著脫出按著他的手掌,吐出口中的硬物,趴在榻邊不住地幹嘔起來。
黏稠的白色液體,沿著道者精緻的下顎輪廓緩緩滴落,在空中連成絲線,泛著晶亮的光澤。
方才射在喉嚨中的都吐完了,但蒼仍止不住地乾嘔,眼角瞥見武神坐在榻上神色晦暗地望著,一言不發,沒有阻止,也沒有上前。空氣中像是有某種壓抑的情緒在瘋狂地翻捲。
待乾嘔終於平息,一隻有力的手臂將道者攔腰勾了起來。背後溫暖的胸膛緊緊相貼,武神靠在他耳邊很輕地說,「就這麼⋯⋯厭惡吾的東西?」
蒼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撲騰了幾下。「不是⋯⋯這樣。」
「就這麼⋯⋯不想要⋯⋯吾的東西?」
耳畔擦過溫熱而危險的氣息,像是廝磨,更像是暴風雨的前奏。
輕柔而痛苦的語調之後,蒼被粗暴地摔在了榻上,雖然厚厚的稻草鋪墊,並沒有讓他覺得疼。
武神並沒有像過去那樣,把他翻過身去後入他,而是正面欺了上來,手指撫去他下巴上的白色污濁,塗抹在他的後庭上。道者兩條修長的雙腿被強制拉開,隨後被高高架起,搭在了對面的肩頭。
「既然這麼不想要⋯⋯」耳鬢廝磨的輕柔語氣,掩蓋不住山雨欲來的滾滾怒意。「那就好好看著⋯⋯上你的,是誰。」
灼熱的硬物抵在了下體的穴口,彷彿盛怒之下的蓄勢待發。有那麼一瞬,蒼以為武神要蠻橫地撞進來,像後來的棄天帝無數次對他所做的那樣。
閉上眼睛,等待著直衝而上的脹痛,卻只聽見一聲落寞的嘆息。
熟悉的硬物,終究還是緩慢地廝磨著,一寸一寸地開拓著挺了進來,直到把他的身體完全侵佔,試探性地緩緩抽送了幾下。
蒼睜開眼,金藍異瞳正晦暗不明地望著他。
「疼嗎?」
「不疼。」蒼搖搖頭。雙手依然被束縛在背後,硌得他有些酸疼,無意識地輕輕晃動了幾下。武神見狀,探到他的背後解開了束縛。嘆息著撫摸過道者腕間勒出的紅痕,隨即插進他的指縫間扣住十指,把道者的雙手抵在了面頰兩側。
「好好看著⋯⋯吾是如何進入你的。」危險地一聲呢喃,武神微微退出了道者的身體,隨後一個猛衝,頂到了底。「抬起頭,看到了嗎⋯⋯」
道者深海沈沈的雙眸輕抬望去,沈默地看著自己被粗暴地插入著,身體隨著律動而收縮,順從地吞吐著那根熟悉的硬刃,伴隨著黏膩的水聲,被一插到底時發出肢體撞擊時的輕響。黑暗中所有感知都會被無限地放大,無數細碎嘈雜的聲響撞擊著耳中的鼓膜,道者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誰准你閉眼?睜開眼睛,看著⋯⋯」危險的氣息越靠越近,武神緩緩俯下身,把道者牢牢壓在身下,埋進他的頸窩。「說,上你的,是誰⋯⋯」
「⋯⋯」蒼喉嚨間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咽。對面的壓制讓他動彈不得,艱難地低聲喘息著。
「不肯說⋯⋯?」危險的耳鬢廝磨。不同顏色的發梢裹挾著沈重灼熱的呼吸,緊密交纏在一起⋯⋯
「還是不說?」又是狠狠地一插。蒼無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既然不說⋯⋯就讓你好好感受一番⋯⋯你是誰的人。」武神危險地在道者耳畔耳語道。
瘋狂的佔有中,道者的身軀也隨之沈沈浮浮,隨著抽送的節奏很輕地哀傷呻吟著。武神扳起道者的下顎,蠻橫地撬開他的牙齒。溫熱的舌尖探了進來,在道者口中貪婪地攻城掠地。
唇齒纏綿間是苦澀的味道。他竟不知,遲來了兩百年的一個吻,竟然那麼苦。
⋯⋯
吾很想你。
吾真的很想你。
日日夜夜盼著你入夢,反覆回味著相處的點滴,眼中所見心中所想全是你。
你怎能不來?你怎能不來?
來一趟人間,為何這麼苦。在那些無數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日夜裡,有時他甚至覺得,苦得他都想要忘記這一切了。
你怎能不來?怎能不來?
⋯⋯
蒼用力地絞住了他的長髮,卻依舊很安靜,只是眉間的朱砂流紋因情慾和痛苦而格外地鮮紅。黑暗中他對時間失去了準確的感知,這場瘋狂而壓抑的情事持續了多久?
一刻鐘,一個時辰,一日,還是一個世紀?抑或是,幾千萬年?
「腿,夾緊,手,抱著吾⋯⋯」武神低聲道。
蒼沈默地照做了,伸出手去環在對面的肩頭,雙腿牢牢勾在武神的後腰。「對不起⋯⋯」
後者隨之猛地一頂,一股強悍的力量撞進道者身體,黏稠的液體隨之澆灌在腹腔深處。
「唔⋯⋯」
蒼一聲悶哼,突然的劇痛與魔氣貫體之感讓道者眼前瞬間失去了色彩。
「蒼?蒼?⋯⋯」
道者的道門功體無法相容創世之初這般強大的魔氣,痛得幾乎失去了意識。「吾⋯⋯」
望著眼前幾乎昏迷的道者,武神慌忙將他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臉頰。「蒼?蒼?⋯⋯」
幾乎豁盡畢生氣力來遮掩住痛苦的神色,蒼以過人的意志強撐著清醒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眼前終於開始緩緩恢復清明,身軀因劇痛和魔氣入體仍在不住地發抖。「無,無妨⋯⋯」
「弄疼你了?」生冷的目光頓時柔和下來,金藍異瞳有些無措,連忙將再生之力灌入道者體內。「疼?⋯⋯還疼嗎?吾,吾弄疼你了。」
「⋯⋯無妨。」蒼搖搖頭,顫抖著握住了他的手,努力平復著體內氣息衝突,疼痛讓他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痛⋯⋯太痛了⋯⋯
兩百年前,他們的情事之後,這種魔氣侵襲之感還沒有這般激烈。望著武神湛墨般流瀉的漆黑長髮和英氣挺拔的黑色長眉,蒼終於明白,眼前的軀體即使再強大,承接了創世之初全部五濁惡氣的那一刻,倒計時已經開始,只能被所謂「魔氣」漸漸侵蝕,無可逆轉地走上即將衰敗的宿命。
他的血既然已經成為黑色,所謂「魔氣」早已貫通他的四肢百骸了。
「真的無妨?」武神皺起眉頭。
「嗯。已經不疼了。」蒼虛弱地笑了笑。
「⋯⋯哼,這就承受不住吾了嗎。」武神悶悶地說,「蒼,你以前身體沒這麼差。」
蒼溫和地望著金藍異瞳,握著他的手漸漸用力,悄悄運功壓制住體內的氣息衝突。「吾好多了⋯⋯真的。」
「唔⋯⋯好吧。過來,」武神不滿地哼了一聲,貼在道者身後,把他攔腰勾在懷裡,「躺下。」
蒼有些茫然地任由他攬在懷裡,一同緩緩躺在榻上。
難以想像他們有一天也會像普通的戀人那樣,前後相擁著,安靜地躺在一起。股間感受到武神胯間的巨物仍是硬的,蒼蜷縮了一下,被生硬地喝止。「別亂動!」
「⋯⋯」
「再亂動,吾不保證⋯⋯」溫熱的危險氣息擊打在道者耳畔,「不會再來一次。」
蒼只好一動不動,任由身後溫暖的胸膛緊緊擁著他。
「這次,就讓吾的東西⋯⋯留在你身體裡,如何?」武神撥弄著柔軟的淺色長髮,在道者耳後很輕地說,「⋯⋯知道錯了嗎?」
「⋯⋯」
「知道錯了嗎!問你話呢!」
「⋯⋯」蒼小聲地說,「嗯。」
「說,錯哪了?!」
「⋯⋯」
「看來是剛才做得不夠了?」武神一聲冷笑,勾住道者的腰,把他往自己胯間狠狠一按。
蒼微微一抖,輕聲道,「抱歉。」
「哼。」武神輕柔地把他翻過身來,扳起他的下巴。「說吧。棄天帝,是誰?」
「⋯⋯」
「同吾在一起,還敢想著別的人?!」武神危險地頂了頂道者的下身,酸酸地說,「哼,你還大聲喊出了他名字。」
「⋯⋯總有一天,吾會告訴你。」蒼有些歉意地望著悶悶不樂的金藍異瞳,「但不是現在。」
「⋯⋯有你討價還價的份?!」
「抱歉。吾⋯⋯」
「蒼⋯⋯」武神突然打斷了他,「說起來,你從來沒有叫過吾的名字。」
「⋯⋯」蒼一時語塞。
「未來的吾,叫什麼?」
金藍異瞳晦暗地望著道者微顫的深藍色雙眸,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道者精緻的腰線。
「⋯⋯」蒼歉意地一笑,閉上眼睛,「吾會告訴你,但也不是現在⋯⋯」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這次回來,怎麼不來找吾,是不是也要留到以後再解釋?!」
「⋯⋯是。」蒼低低地回應道。
「誰給你的有恃無恐?!」
「抱歉,蒼⋯⋯有難處。」
「難處。哼,什麼難處?你的難處,吾給你解決。」金藍異瞳傲慢地瞇了起來。「不用你自己解決。」
「蒼⋯⋯只能自己一人承擔。」
「又是這種什麼都要自己擔的愚蠢!不知進退!」
「⋯⋯總之,以後吾會把一切都告訴你。」蒼睜開眼,眸色如海,凝重地承諾道,「但不是現在。」
「哼⋯⋯」手指輕輕摩挲過道者秀致的面龐,武神悶悶道,「蒼⋯⋯」
「嗯?」
「關於你的未來⋯⋯吾一無所知。」武神頓了頓,輕輕吻了吻道者眉間的朱砂流紋,一聲嘆息。「也許你有所謂的『同修摯友』⋯⋯可吾一無所有⋯⋯」
「⋯⋯對不起。」蒼低聲道。
「蒼。吾的生命裡,只有你⋯⋯心裡想的也都是你⋯⋯」
輕柔的吻漸漸滑落,在道者雙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點。「吾每天都在等你⋯⋯」
「⋯⋯」蒼黯淡地垂下眼睛。
武神語氣倏忽加重,狠狠道,「⋯⋯你怎能不來?你怎能不來?!!」
「⋯⋯其實,吾也一無所有了。」長睫低垂,蒼平靜地說。
「哼,你一直都有吾。」勾在道者腰間,武神猛地翻了個身,把他壓在身下,撩撥般地輕咬了咬他的下唇。「只要你回來,回到吾身邊⋯⋯什麼樣的心願,吾都會為你達成。你的擔子,吾想給你擔。吾不要你累,也不要你疼。」
被圈禁在武神身下逼仄的一方空間裡,蒼緩緩睜開眼睛。他們的胸膛貼的很近,近得蒼能聽見清晰有力的心跳。「哈⋯⋯」
「笑什麼?你不信?⋯⋯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吾也會給你摘下來。」
「⋯⋯你從哪裡學的這些話?」蒼問。
這次回來,蒼察覺到武神明顯有些不同了。最大的變化,是他對情感沒有那麼懵懂了。
轉念一想,武神的兩百年,不過是他的幾日。時間跨度的差別之大,總是讓蒼恍惚間忘記這兩百年已經足夠長,長到可以讓任何情感都醞釀得更加醇厚濃烈。
「話本上看的⋯⋯」金藍異瞳罕見地眨了眨,似乎有點吞吞吐吐。
「話本?哪裡來的話本?」蒼追問道。
「人間撿的。」金藍異瞳緩緩閉上,武神悶悶不樂道。
「撿的?」蒼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這樣拙劣的藉口讓道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對於從不出山的他,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撿到這種話本?
更何況他看過的恐怕不止一本兩本。
「哼,問那麼多做什麼。」
「⋯⋯你應當多閱讀一些修身養性的書目。若你感興趣,蒼可以介紹給你聽。」
「修身養性?無趣。」武神固執地說,「話本好看。吾偏要看。」
「⋯⋯好吧。」蒼只好由他去了。
——畢竟這也不是此行的重點。
「蒼⋯⋯」武神坐起身來,把道者也拉了起來攬在懷裡。搖曳的燭火在石壁上投下纏綿親暱的身影,一時間竟有種溫馨的假象。
「嗯。」溫和地靠在武神肩頭,蒼靜靜等待下文。
「吾想⋯⋯愛你。」武神正色道,「吾想學會⋯⋯如何愛你。」
道者平靜的雙眸陡然一顫,收攏了五指。
武神認真地補充道:「吾,不太懂。你可以⋯⋯教吾⋯⋯如何愛你。吾,願意聽。」
「⋯⋯」蒼不語,只是安靜地垂下了眼睛。
「摘星星⋯⋯你不喜歡⋯⋯那就換一種說法。」武神想了想,握住道者的手,牽引到自己胸前,緊緊按在心口的位置。
「你就是想要吾的心,吾也會把它掏出來給你⋯⋯」
與兩百年前相同的位置,卻原因不明地格外灼熱。蒼顫抖著想要抽回手。「⋯⋯」
「不許放開⋯⋯」武神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牢牢地按住他的手,緊貼在心口的位置。「你感受到⋯⋯吾的心跳了嗎?」
咚咚,咚咚,咚咚。
感受著沈穩有力的心跳,道者在他的懷抱中緩緩抬起頭。
「這裡,都是你⋯⋯吾想,學會愛你⋯⋯」
青石燈中的燭光微弱地搖晃著。牆上對視的兩個影子凝固一般,彷彿靜止了一個世紀。
「吾這次來⋯⋯是來找一把劍⋯⋯」
半晌之後,蒼率先打破了沈默。
「嗯?」
蒼小心地斟酌著措辭,近乎一句一頓。「那把劍,能傷你。所以,絕不能落入『其他人』手裡。」
「哦?」武神扳起他的頭,強迫他再一次與自己對視,趣味道,「那把劍,在哪裡?」
金藍異瞳閃爍著興奮的光澤,彷彿又尋到了遊戲的樂趣。
「答應吾,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蒼淡定道,「吾就會告訴你。」
「為什麼?」
「在那裡,你會有危險。」注視著興味勃勃的金藍異瞳,蒼凝重道。
「哈哈哈⋯⋯」武神低聲大笑起來,美目傲慢地垂下,「笑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蒼不置可否,「把這件事交給吾處理,不要牽涉其中。」
「哈哈哈⋯⋯」金藍異瞳倏忽睜開,武神罕見地有點竊喜,「蒼,你是在擔心吾嗎?」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武神笑吟吟地望著道者低垂的眼睛。交錯的睫影遮住了眸中情緒的色彩,道者並未看他。
「⋯⋯總之,這把劍不能落在其他人手裡。拜託你,交給吾處理吧。」蒼小心地迴避了回答,轉而正色道。
「⋯⋯這就是沒來找吾的原因嗎?蒼,你擔心吾,所以你自己偷偷去找那把劍?」
「⋯⋯不全是。」
「不全是?!」
蒼有些歉意地說,「嗯,吾不能騙你。有些複雜⋯⋯剩下的,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講給你聽。總之,吾要去找那把劍。但你,不能去。」
「哼⋯⋯你要找什麼,吾幫你去找便是,還需要你親自出手嗎?」
蒼沒有理會,而是嚴肅地注視著此時有些興奮的金藍異瞳,「答應吾,把這件事全部交給吾處理。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不可能。蒼,你是覺得你能瞞得了吾嗎?快點說。」武神斬釘截鐵地拒絕,「如果有危險,那吾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去。」
「對吾不會有危險,但對你有。那裡設下了專剋你的陣法⋯⋯」
「哈哈哈!笑話!有什麼陣法能真正克制吾嗎?」武神傲慢地大笑起來。蒼有些無語地看著,這種花枝亂顫的傻笑簡直和後來的他如出一轍。「哦~城牆上那種小陣嗎?」
「總之,答應吾。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這件事,交給吾處理。」蒼再次鄭重地重複道。
「哼,不去就不去。」武神悶悶不樂地應道。
「拜託,吾是認真的。」蒼緊緊抓住他的手,語氣真切近乎懇求。「吾來自未來。你若去,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
——雖然這句話是猜測。蒼回憶起在天波浩渺時被棄天帝燒毀的書卷,道門一脈久遠前的歷史。想到魔神那下意識地痛苦皺眉,所謂「道門先祖在崑崙山獲得誅魔之力」一定暗藏著重要的信息。
是不是阻止他去崑崙山,就能阻止一切的發生?
「哼,允你了。」
蒼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即使不說,他也不可能瞞得過了。
「在崑崙山。吾這次時間不多,不能再耽誤了。」
「⋯⋯時間不多了?」武神黯然地望著他,「這次你回來,能陪吾多久⋯⋯」
蒼抱歉地一笑,「⋯⋯不太久。」
武神一言不發地低下頭,緊緊擁著他,下巴緊緊貼著道者的眉頭。不同顏色的髮絲交疊垂落,牆上的影子輕輕搖晃著。
感受著那心口處強有力的心跳,蒼低聲道:「總有一天,吾再也不走了⋯⋯你,再等等。再等等吾回來的那天。」
「蒼⋯⋯」武神輕輕喚道。
⋯⋯
⋯⋯下次?下次又要到何時⋯⋯
⋯⋯蒼,你一走就是百年,也許吾沒有多少個百年可以消磨了⋯⋯
⋯⋯吾的生命,也許快到盡頭了⋯⋯
⋯⋯
「嗯?」
武神想了想,終究沒有說出口。千般言語,萬般思緒,只化作一聲平淡的「好。」
「好。吾⋯⋯等你。」
蒼無聲地嘆了口氣,再一次閉上眼睛。
武神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又豈會不明白。
塵世五百年,强大如他,也只剩下最後一百年的生命了。在那之後,他會成為無感無情的天界第一武神,位列創世眾神之間,開啟他真正的宿命。
自己一走就是百年,那下次歸來,又能陪他多久。還要在他生命的終點,將一切全盤托出。
幸好⋯⋯他會忘記。
幸好⋯⋯只是五百年的惡夢。
再一次被猛地撲倒在榻上,灼熱的硬物頂在緊緻的入口。有了之前的潤滑,此刻那裡濕黏黏的。
「吾⋯⋯還想要你。」武神悶悶地說,「吾,不夠。」
「嗯。」蒼輕聲應道,溫和地一笑。
「那吾⋯⋯進來了。」武神輕輕一吻道者的眉間。
「嗯。」
伴隨著黏膩的水聲的,一聲極輕微的呻吟,他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撞進溫暖的深處,將緊緻的身體盡數佔有。
「你走以後,吾有時會夢到你⋯⋯」武神輕聲道,把道者壓在身下,緩慢溫柔地抽送著。
蒼安靜地聽著。
「吾夢到,你帶吾去了一個有山有海的地方。你臨海撫琴,海面上有很好的月。你說吾可以一直留在那裡⋯⋯」
「嗯⋯⋯」
「夢到⋯⋯你給吾泡茶喝。吾不知怎的愣了很久,茶都涼了⋯⋯你要泡新的給吾,但是吾還是把冷的喝完了。蒼給吾泡的茶,冷的味道也很好。」
「哈。」
「還夢到吾不小心把你的東西打翻了,你很生氣⋯⋯其實吾也很生氣,生氣你為什麼總是不肯回應,不肯看見吾的真心⋯⋯」
「⋯⋯」
「夢到你有一張很小的木床⋯⋯在那張床上,吾進入你⋯⋯你不知怎的突然哭了。看到你哭,吾真的很心疼。你的手垂落在地面上,吾接住了⋯⋯」
「⋯⋯嗯。你夢到了你的未來。」蒼淡淡地一笑。
「人類怎麼稱呼這種,這種可以長期居住的所在?」
「叫作『家』⋯⋯」
「家。家。」武神有點黯然神傷地重複著,「那是你吾居住的地方嗎?」
「⋯⋯嗯,算是吧。」
「好。吾⋯⋯等你。等到⋯⋯那一天。既然你說,那是吾的未來⋯⋯吾可以等,等到那一天來臨」
「也許,需要很久⋯⋯」蒼很輕地說。
「多久?一百年?兩百年?⋯⋯一千年,一萬年?」
「也許,需要更久⋯⋯」
武神臉色暗了下來。
「抱歉。」
「一百年,吾等你⋯⋯幾千萬年,吾也會等你⋯⋯吾會等你,等到你說的,再次相遇的那一天⋯⋯」武神低聲道。
「哈。好。」
「一起去有山有海的地方?」武神輕輕地問。
「嗯,一起去有山有海的地方。」
小剧场
(大貓貓兩百年間偷看了很多話本,開竅啦,會說情話了)
武貓:(翻話本ing)愛一個人,他要天上的星星,也要給他摘下來(趕緊小本本記下來)。(若有所思)蒼會想要天上的星星嗎?咦,(地上撿到某藍故意扔的《戀人要做的100件事》)這是什麼?嗯(繼續若有所思)要一條一條和蒼一起做一遍。要送花花,要摘星星,要看海,要成親,要一起旅行,要一起做飯,要⋯⋯
某藍:喂,傻貓,蒼可沒說過和你是戀人啊!
武貓:住口!你懂什麼?聽到沒有,蔥花寶貝說「那把劍,不能落在其他人手裡」,說明蔥花寶貝愛我,關心我,他心裡有我!
某藍:(OS:囧,那句話是「只能落在蒼手裡」的意思⋯⋯等你知道真相會眼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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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貓貓從此以後化身急色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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